交州原是南越國舊址,武帝時剿滅南越後,成為大漢疆域最南端,因當地多是秦人的後裔,民風彪悍,步騭這個刺史其實就是個空架子,實權掌握在交州士族手中。


    士燮作為交州士族之首,任交趾郡守,他的三個弟弟:士壹任合浦太守,士?任九真太守,士武任南海太守,兄弟四人掌握了交州的要職。士燮的兩個兒子士徽、士砥更是掌握了交州兵權,並且通過戰爭,將交州版圖不斷往南延伸,使暹羅和呂宋兩國成了附屬。


    在孫權的計劃裏,他想先拿下江夏和荊南四郡,然後再騰出手來治理交州,把江東士族遷移至交州管理政務,但是一場大敗讓他不得不改變計劃。眼下陸遜又帶兵在和揚州的山越交戰,目前江東的士兵隻夠用來防禦本土,步騭多次書信孫權,請孫權派兵給自己,但是得到的卻是孫權讓他忍辱負重地答複。


    徐庶帶著驍果軍進入了交州境內,由於士兵都是北方人,並不適應南方潮濕的氣候,許多人水土不服,病倒了。徐庶隻好讓大軍在長沙休整,等待來年春暖花開,再行南下征討。雖然停止了南征,徐庶還是讓使者送信給交州刺史步騭,讓他向朝廷投誠,同時也書信告知建業的孫權,讓他早日歸順朝廷,書信中言辭犀利,大有不從即刻率軍踏平二州之意。


    揚州建業城內。


    雖說還是冬日,但已到了正月,天氣開始變得溫和。


    院子裏安息商人贈送的那棵柑橘樹上,已經掛滿金燦燦的果實,芳香四溢。恐是被香氣所誘,院子裏的鳥雀格外多。二十八歲的吳侯孫權已沉默地凝視鳥雀多時。和煦的陽光下,剛剛出世的長子孫登,不時爬到孫權身前,看著愁容滿麵的父親。


    每逢此時,步練師的心頭便若有冷風吹過。她本是江東士族步鷙之女,十三歲的時候嫁給孫權,本該是正式的身份,當年孫權為了爭取丹陽兵的支持,娶了兄長孫策的遺孀袁杏,利用袁家的威望控製著這三萬丹陽兵。


    步練師隻能成為妾室,但是她仍一心一意地伺候著孫權,步練師的身形雖顯柔弱,卻亦頗有幾分嬌豔。若是她和孫權站在一塊,看起來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姐弟。


    “侯爺還未下定決心嗎?”步練師道,“您若不答應,朝廷大軍南征,交州失陷,我父性命恐難保,妾身必將隨他而去。”


    孫權猛然抬眼盯著步練師,年輕而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怒氣:“你也要來逼我,呂布、曹操都逼迫我稱臣,現在你也要我向敵人俯首帖耳嗎?”


    “可是父親是江東士族啊,侯爺有今天的地位,離不開江東士族的支持,這一切都是為了侯爺將來的大業。”步練師勸孫權。


    “休要說了!”孫權狠勁拍了一下膝蓋,神情激動,然後沉默不語,眼圈不知不覺紅了。良久,孫權的聲音有些嘶啞:“我父孫堅,我兄孫策,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開疆拓土,征戰沙場,鮮有敗績。輪到我做吳侯,攻伐江夏失利,忠臣背叛的背叛,戰死的戰死,現在連交州都要失去了,我這個吳侯當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一死.......”他再也說不下去。


    步練師再一次道:“作任何決定,都要考慮長遠利益,朝廷大軍勞師遠征,且都是北方人,交州氣候濕熱,他們在交州待不了多久,以後侯爺還有機會將交州收迴。”她聲音很低,卻一字一頓,異常堅決。


    孫權沒有想到自己的夫人如此有見識,他抓住了步練師的手,說:“蒼天為證,若我孫權日後能稱王,你就是我的王後,登兒就是我的太子,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母子。”


    步練師借勢倒在孫權懷裏,溫柔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說:“妾身願做婦好,助侯爺成就一方大業,眼下侯爺可有決斷?”


    孫權輕輕地撫摸著步練師的美背,說:“我願意向朝廷稱臣,讓你父親迴來江東,交州刺史之位交給朝廷安排,但是這揚州刺史一職,我斷不能放棄。”


    步練師感動地說,“多謝侯爺救我父親性命,妾身代步氏一族謝過侯爺。”


    孫權笑著說,“你報答我的唯一方式就是為我多生幾個兒子。”然後熟練地抱起了步練師,朝內室走去。


    一夜無話。


    建安九年(204年)春,孫權遣使向朝廷獻上降書順表,發誓此生永為漢臣,主動上交交州刺史大印以示誠意,還請朝廷念他父兄微薄之功,封賞自己為揚州刺史。


    曹操明白孫權的心思,但是此時的他想要的是天下一統,畢竟自己已經到樂知天命之年,能在有生之年中興漢室,自己的功績堪比前朝霍光。於是曹操同意了孫權的奏請,還加封孫權為正二位的大司馬,同時任命士燮為交州刺史,加封士燮為正四位的鎮南將軍。


    西征的夏侯淵也傳來捷報,大破諸羌聯軍,收複西域十三國,重建了西域都護府,從此絲綢之路不再有阻礙。貴霜王和安息王,除了遣使至長安朝見大漢天子,還分別送禮物到洛陽和鄴城,二王知道,大漢的權柄在曹操和呂布手中,隻是他們目前還是大漢臣子,隻是稱王,並未稱帝罷了。


    南方戰事已畢,徐庶也帶著軍隊返迴河北,但是他在離開前,秘密讓魏延和兩萬驍果軍化整為零,潛伏於荊州,以作日後之用。黃蓋和水軍則留在江夏,幫助蔡帽駐守荊州。


    然而真的天下太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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