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贏了?」


    趙之寒哂笑。「至少確定你輸了。」喪家之犬的狺吠,能不能有點新意?


    「沒有江晚照,你也是白忙一場。」他前頭,還有一個趙之航,如果撕了江晚照這張鐵票,他同樣沒有贏麵。


    這是要玉石倶焚、魚死網破的節奏嗎?


    「三哥,注意風度,如此胸襟,我都不忍直視了。」這才叫一鍋粥全端了,自己吃不了,也不讓別人吃。


    「沒關係,我不介意更難看。」橫豎都要下台,誰還在乎是走下台或須下台。


    待對方消失在眼界,趙之寒容色一斂,嘴角笑意盡收。


    趙之驊喝醉了,在門口大吵大鬧著不肯走,僵持了大半天。


    原來一個男人的品性,真的可以從酒後看出來,而眼前這個平日看來風度翩翩、斯文有禮的男人,醉後醜態盡出,酒品、人品都低劣至極。


    憤恨、埋怨、嫉妒、詛咒……長年埋在內心的,盡是負而而壓抑的情緒。


    江晚照不敢開門,這一家子瘟神,她真的怕了,能防就防。在這多事之秋,她不能神助攻,起碼可以讓自己不當豬隊友,扯趙之寒後腿。


    好說歹說,勸到口都幹了,男全還在發酒瘋,左鄰右舍被驚動,頻頻探頭觀望。


    好歹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報警隻會讓外人看笑話,公公那頭也難交代,趙家最近的負麵新聞已經夠多。


    沒轍,隻好偷偷傳訊給趙之寒求救——


    之驊喝醉了,跑來家裏鬧。


    另一頭,趙之寒看到訊息趕迴來,趙之驊還沒鬧完,遠遠就見他隔著鐵門演猴戲——


    「你以為你有多了解他?他做的肮髒事會告訴你嗎?他的手沒有比我幹淨……」


    她歎氣。「我知道。」在趙家,沒有人的手是幹淨的。


    「那你知道,他一向不吝於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任何他想要的東西嗎?」趙之驊話裏,充滿惡意與羞辱,「一次、兩次、三次……一迴比一迴值錢。」


    「三叔,你真的醉了。」


    「裝什麽?你們這點破事,誰看不出來?」在這世上,沒有什麽比愛情更好掌控一個女人,讓她死心塌地,也隻有趙之寒,玩得起這種招。


    女人這種生物就是蠢,連聰慧能幹的呂靜玢都過不了愛情魔障,當了別人成功的跳板,若非她已是囊中物,趙之寒不可能為她做到這樣。


    她知道不該跟醉漢計較,但就是一時氣不過,迴了嘴:「這『破事』,不正是你一開始想做的嗎?」那又憑什麽,對別人滿口的嘲弄與鄙視?


    「顯然你更樂意對他張開腿——」


    無恥。


    「三叔應當知道,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的道理。」低俗人,永遠隻看見他想看見的低俗事。「所以你從沒看懂之寒,也錯看了我。」


    「你懂?我跟他當了二十幾年兄弟都失算了,你有我了解他嗎?是良人還是狼人都分不清,蠢到我都想替你哭了,如果你身上沒了那些『附帶價值』,他會跟你耗?」


    「三哥要不要親自問我?」


    簡直丟人現眼。上午在公司鬧,下午來這裏鬧,他不累,觀眾都看累了。


    趙之寒真的覺得夠 ,上前拎住他領子,把他從江晚照家門口揪離。


    「你做什麽趙之寒——」


    「這是別人家,我們的家務事,別在外人麵前丟人。」他輕柔道,不理會對方的抗拒掙紮,硬是將他扯到巷口,丟進計程車,報上趙家的地睛。「送他到這個地方。」


    或者,送到任何他看不到的地方都可以。


    他今天的心情,已經完全被這人攪爛了。


    沿路走迴來,今天夕陽依舊,隻是步伐卻已沒了往日的從容愜意。走到底,那人在前方盈然而癢癢,開啟門扉等待。


    「我從沒看過之驊這個樣子。」臉孔扭曲,姿態醜陋,往日氣度盡失,究竟是以前太會裝?還是真被逼到了絕處?看他那樣,她其實有點心裏發毛。


    「讓你看笑話了。」


    「幹麽這樣講,說得我好像外人似的。」


    她本來就是不相幹的外人。


    趙之寒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你原來可以不必攪進來。」他們這幫姓趙的,應該已經倒盡她的胃口。


    她歎氣。「不想攪也攪進來了。」


    他靜默了下。「我有事跟你談。」


    「進來說啊。」江晚照奇怪地瞥他。


    他就倚靠在門邊,沒再往前,也沒退開,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以及她的答案,才是決定他究竟站在門外,還是門內的關鍵。


    「三哥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一直以來,他對我的心結最深,更何況現在是栽在我手裏,他不會甘心看著我上位。」趙之鴻資質平庸,三哥從沒看在眼裏,而他們兩人,出身一樣,卻一路踩著他,相貌、才智、機運、異性緣、親父的另眼看待……三哥對他的妒恨,不是一朝一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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