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客棧一路往縣衙走去,瘟疫不管出現在什麽時候都是值得引起所有人重視的大事,哪怕是到了科技發達的現代,出現疫情也會造成人人恐慌。


    她一邊走,心裏已經有了章程。


    兩人出了門才走了不到兩百米就被一個士兵給攔截了下來,“幹什麽的,早上的喊話沒聽到嗎,趕緊迴去!”


    許之魚早有預料,“我師父是大夫,我們就是聽說了有疫病出現才想要來幫忙的。”


    這個節骨眼,正是缺大夫的時候,官兵一聽連身份核查都沒有就帶著人往縣衙邊去,畢竟沒有個一招半式的人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逞能,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小兵在前麵帶路,一路上還能看到有些官兵架著連站都站不直的人往外走,看的許之魚眉頭就沒鬆開過。


    小兵看著小姑娘年紀不大,以為她是不忍心,“他們都是染了病的,這些人會直接送去治療。”


    許之魚收迴視線急急問道,“你們既然知道那些人是染了病的,為什麽還沒有任何防備的就去接觸,萬一你們的人也被感染了怎麽辦?”


    士兵愣了一下,笑道,“我們身體都很好,不會那麽容易就染上病的。”


    許之魚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咽了迴去,她在這跟一個小兵急眼有什麽用,當務之急還是盡快見到管事的,由他發布命令才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這麽想著,腳下步子邁的更快了。


    很快,小兵就帶著兩人迴了衙門,許之魚還在衙門口見到了昨天給他們帶路的柱子小哥。


    “許姑娘,你們怎麽來了這裏,不是說不讓出門了嗎?”柱子看起來有些擔心。


    許之魚解釋,“我和我師傅是大夫,出了這麽大的事不可能眼睜睜的什麽都不做。”


    柱子恍然,“原來你們是大夫啊,正好大人正在接見城裏的大夫商量對策呢,我帶你們進去吧。”


    柱子一大早聽到這個消息人都傻了,出門前老娘哭著拽著他,生怕他這一出去就迴不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倒黴,這才剛上任沒兩天呢,大哥看著他眼眶也泛著紅。


    他重重抹了一把臉才急匆匆趕來了衙門。


    這會見著許姑娘師徒倆,也是在強顏歡笑,許之魚看了看他,低聲道,“瘟疫的傳染速度很快,可能就是通過唾液傳播的,柱子哥你最好找塊布巾蒙在臉上,會安全很多。”


    時間緊迫,她也就來得及說這麽一句。


    柱子身子頓了頓,突然想起昨天剛見到許姑娘他們一行人的時候似乎每個人臉上都蒙的有布巾,是因為這個嗎?


    可是...


    明明昨天瘟疫的事情還沒消息,許姑娘難道?


    柱子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隻是師徒倆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廊,他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塊布巾把自己的口鼻結結實實的蒙了起來,管它有沒有用,萬一呢。


    許之魚和白林一進屋子,裏麵的討論聲便戛然而止。


    說是廣城所有的大夫,但其實也沒幾個人,加上許之魚和白林,屋裏總共也就六個人。


    本來嶺南人口就少,大夫這樣的人才就更少,來勢洶洶的疫病直接把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就連身為學徒的吳青也被拉來充數。


    “白老哥,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高仁義率先站起身朝著白林走了過來。


    兩人以前曾在京城有過交集,高仁義曾經是宮中禦醫,因為得罪了貴人被貶職,後來被齊王給弄到了嶺南。


    白林同他打了招唿,然後微微讓開了身子,“好久不見了,這個是我徒弟許之魚,我們是專門過來的。”


    高仁義眼眸睜了睜,倒是沒想到白林,又收了一個這麽小的徒弟,還是個女娃娃,他也沒有看不起的樣子,笑眯眯的看著許之魚,“小姑娘不錯,跟著你師傅好好學。”


    許之魚矜持的點點頭。


    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敘舊的好時候,簡單說了兩句之後高仁義就引著人坐了下來,縣令大人還沒到,他們幾個人正好討論一下這瘟疫的症狀。


    除了廣城,嶺南的其他城池如今都是這麽個情況,人員的流通太慢,齊王便讓他們先暫時顧好自己的城池。


    隻是商量了半天,也沒個什麽章程。


    白林和許之魚對視一眼,許之魚插話道,“說一千道一萬,咱們在這說破了天也沒用,當務之急是要先去看看病人,有了病例,才能知道他們的症狀和傳播途徑。”


    其實這些她都知道,但是這樣空口白話的直接說這些人肯定不會信。


    高仁義也是這麽認為的,隻是其他人都不同意,說什麽現在大夫就他們幾個,若是他們也染上了病那這些百姓就隻能等死了,死活不願意去。


    說白了還是怕死。


    高仁義也不能多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保持了沉默。


    如今有人跟他一個戰線,他的心思就又活絡了起來。


    吳青卻嚷嚷道,“我說你們兩個外來的有完沒完了,這可是瘟疫,哪有那麽容易就讓你找到辦法,你們想死能不能別拉上我們,真是的。”


    旁邊一個中年人摸了摸自己刻意蓄的胡子也道,“小姑娘家家的來湊什麽熱鬧,忙都忙不過來了哪有功夫哄小姑娘,不如迴去繡花。”


    坐在高仁義身邊的大夫倒是沒說話,麵上卻也帶了幾分尷尬。


    從進來之後就是高大夫在跟他們說,許之魚就知道這些人看不起自己和師傅,她也不在乎,就算沒有這些人她也有信心解決這場疫病。


    隻是為了不那麽顯眼才找來了這裏。


    更何況現在還有了高大夫這個意外之喜。


    高大夫臉板了板,對著剩下的三人說道,“這位是白林白神醫,醫仙穀的穀主,現在你們還要把人給趕出去嗎。”


    此話一出,對麵的三個人都變了臉色。


    白林的名字他們是如雷貫耳,也就吳青這個剛入門沒多久的小學徒都知道,醫仙穀可是如今所有學醫的人夢想中的地方,更別說白林身為醫仙穀的穀主,各種疑難雜症都不在話下。


    有了他在,這場瘟疫說不定真的能解決,到時候跟在白神醫身邊的他們功勞會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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