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雪擦了把額上的汗,站起身踢了踢一動不動的男人,探手到他的鼻端和頸部,人已然沒有了唿吸,就是不不知道是嚇死的還是痛死的,她可惜的搖搖頭:


    “哎,我以為你有多牛呢,就這點程度就拜拜了?”


    “嘖嘖,你說你啊,逛個青樓多美的事兒,非要賤的仗勢欺人,不依不饒,現在好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piao了。不過嘛,既然你這麽喜歡這裏,我就好人做到底,成全你吧。”


    說完她便頭也不迴的出了林子,不一會,就端著個鐵鍬重新進來,在趙朋軒靠著的那棵大樹旁開始一陣鼓搗。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足以容納一人的大坑便出現了。


    薑一雪扔掉鐵鍬,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衣袖擦了把汗津津的臉,抓著胸前的衣襟扇風透氣。


    看了眼天色,時候已經不早了,她緩過一口勁後,又費力的將趙朋軒拖進坑裏,將土填上,接著,在將旁邊的落葉雜草一點點的往過搬,細細的在上麵鋪好,直到這塊兒地方看不出什麽差異,和旁邊的完美的連接在一起,她才拍拍手,扛著鐵鍬往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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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一雪悄咪咪的迴到院子,脫掉那一身被撕扯的亂七八糟,滿是贓物的外衣,用一塊布包好,隨手往地上一扔,想了想,又重新撿起來塞進了床下。


    她倒不是怕什麽,而是擔心靈微那丫頭發現了會嚇到。


    接著,就在廚房裏開始燒水,輕手輕腳的一趟趟往屋裏運,結果還是吵醒了靈微。


    靈微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門,走出屋子,看著手裏端著盆兒水的薑一雪,疑惑的道:“姑娘,你這是要幹嘛?”


    薑一雪停下腳:“我熱醒了,身上粘死了睡不著,想著洗一洗清爽清爽,你去睡吧,我這都快弄好了,不用幫忙了。”


    靈微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一些,走下台階,接過薑一雪手裏的盆子。


    “姑娘,這種事奴婢來就好,您若想洗,叫醒奴婢便是,不用自己這樣忙活,您現在在裏麵歇著吧,我去給您打水。”


    人都已經被她吵醒了,薑一雪也不矯情,揉著酸痛的胳膊進了屋。


    一通搓搓洗洗下來,總算是舒服了,也沒有了那些臭臭的味道,她伸著懶腰,打了個嗬欠對靈微道:


    “水先放在這裏吧,明早起來你再弄,時候不早了,我們都睡吧。”


    靈微一想也是,她若收拾,叮叮哐哐的肯定會擾了姑娘,便應下來,伺候著薑一雪上床,放下蚊帳,關上門,打著嗬欠迴自己的屋裏繼續睡了。


    一夜無夢,薑一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在靈微的服侍下,洗漱吃飯後拿著筆和紙坐在院中的海棠樹下開始寫計劃書。


    正寫著,外麵響起了一陣扣門聲,她轉頭對著門喊了一聲“進。”就看到一名陌生的女子推門而入。


    女子走近後屈膝一禮:“奴婢見過姑娘,請問您是薑姑娘嗎?”


    薑一雪打量了一眼女子,穿著院裏做工丫頭的服飾,她點點頭:“是,有什麽事?”


    “奴婢是奉了希藍姑娘的命前來傳話,請您過去一趟。”


    薑一雪心下有些意外,這還是希藍第一次主動找她,將視線再次放到女子身上,她並沒有在希藍那裏見過這人,但能來幫她傳話的,想來是她信得過的人。


    不容易啊,在一次次的不懈努力之下,希藍那棵鐵樹終於有動靜了。


    “好,你去告訴希藍姑娘,我等下就過去。”


    “是。”


    薑一雪也沒多耽擱,收起手裏正寫的東西,換下常服,帶著靈微直奔希藍的住處。


    希藍這次是坐在屋中等的,她進去的時候,難得的,第一次主動倒了茶。


    她挑了挑眉,看來希藍是準備好要跟自己說些什麽了。


    “今日來傳話的那名女子,我沒在你這兒見過。”薑一雪接過遞上來的茶水,問道。


    希藍邊給自己倒,邊迴應著:“她叫右淩,從小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後來我搬來了這裏,一個人簡簡單單的也不需要人伺候,讓她迴老家她不願意,於是我便托了關係,讓人給她安排了其它的差事,有銀子拿總比在我這裏幹耗著強。”


    薑一雪看著捧著茶杯輕抿茶水的希藍:


    “你今日難得主動找我來,可是有話要說?”


    希藍放下茶杯,看向薑一雪:“的確,我是有些事想跟薑姑娘好好談談?”


    談談?薑一雪心下一動,看來的確如她所想,她和希藍目前從原則上來講是交易關係,她既然需要希藍幫她,那麽希藍有自己的條件和要求那才是正常的,她這段時間的努力,就是為了讓希藍能主動開口說出她的需求。


    “願聞其詳。”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到現在仍舊苟活於世嗎?那我今日就同你說說。”


    薑一雪並不意外,點點頭:“好。”


    終於要說出一直藏在心裏的東西,直視那段重大的人生變故,希藍看著有些不安,她抿著唇,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麵前的杯子,並沒有馬上開口。


    薑一雪也不急,她知道要親自撕開那些塵封已久的傷痕,需要莫大的勇氣,於是她就靜靜的等著,等著希藍自己準備好。


    經過一番掙紮後,希藍吐出一口氣,緩緩開口:“我本名不叫希藍,我是青陽山,青陽門,司徒洪波門主的長女,我叫司徒藍。”


    聽到這個身份,薑一雪有些意外,她曾經試圖想象過任何希藍的家庭背景,但從沒有將她跟哪個門派的大小姐掛上鉤過。


    收迴思緒,薑一雪繼續認真聽。


    “青陽門是青陽山一帶還算有些名聲的門派,門派是我司徒家先輩所創,經過三代傳承積累,在我爹接任後越發興盛,甚至有吞並其它周邊小勢力的趨勢。


    我一共有四個兄弟姐妹,在家中我排行老二,上麵有個哥哥,底下還有一對雙生弟妹,門派擅劍,按門派的規矩,我應從小習劍,滿十四歲後就要輔助哥哥,慢慢學習處理門派中事。


    可爹娘知道我不喜這道,而是喜好書畫,他們從小並沒有強求我習武,爹甚至還親自啟蒙我,更是從外麵請了大師傅來教導我字畫,因而我才能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那些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記憶,爹娘就算再忙,也會抽時間來陪我們,一家人經常坐在院子裏,爹娘泡茶,哥哥看書或舞劍,我帶著弟弟妹妹在院中嬉戲,繞著他們三人轉,我一度很滿足於當時的生活,覺得自己命好才能生在了司徒家。”


    陷入美好的迴憶中,希藍眼裏有了光,嘴角也掛起了恬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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