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恐懼未消,震驚地看著桑未晚。


    剛剛,她差點就失明了……


    被阻止行動的大胡子橫眉豎眼瞥向桑未晚。


    “你找死?”


    同時手上的力氣加大,想要將手中的糖葫蘆簽子搶奪迴來。


    可發現紋絲不動。


    桑未晚見到這種人就煩。


    也就仗著自己是男人,隻會挑女人欺負。


    為了彰顯自己的實力有多強悍。


    “我看找死的是你。”


    “當街行兇,還欺辱弱小,真妄為男人。”


    大胡子男人麵色一滯。


    “用你管!”


    他胳膊一抬,猛地將桑未晚甩開。


    尖銳地竹簽劃過手掌,桑未晚感受到一陣刺痛。


    但根本顧不上,巨大的力量讓她的身體朝後仰去。


    大胡子:“既然你這麽多管閑事,那老子就連你一起打!”


    說罷,他在桑未晚還沒有站穩的時候,就操著拳頭過來了。


    桑未晚看著他的拳頭,暗道不好。


    就這個時間,根本來不及躲避。


    突然,她的後背覆上一張大手,穩穩地扶住肩膀。


    桑未晚這才站穩。


    她側頭看去,雲高顏有些胡子拉碴地側臉映入眼中。


    “沒事吧。”


    雲高顏垂眸看向她,連看都沒看,就將大胡子的拳頭給接住了。


    相較於大胡子,雲高顏的身材要瘦很多。


    可即便大胡子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了手上,也不是雲高顏的對手。


    僵持了一會,雲高顏慵懶地抬起眼皮,“不動了,那可輪到我出手了。”


    他抬起一腳,猛地將對方踹飛了幾米遠。


    大胡子被踹倒在地,疼得直叫喚。


    心中還不斷腹誹。


    他哪裏是不動了。


    那完全是動不了啊。


    怎麽這男人看著這麽瘦,實際力氣卻那麽大。


    “你們,你們幹什麽要多管我的閑事?”


    他看向雲高顏,“難不成你也是這婊子的姘頭?”


    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他心知肚明自己是打不過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隻能放棄武鬥。


    像是找到了什麽宣泄口。


    “怪不得我說她這麽硬氣呢,居然還敢拒絕我。”


    “你要不要臉,這樣的破爛貨也要!”


    他一句句齷齪下賤的話出口,惹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桑未晚注意到,紅姐躲在角落裏,披著衣服啜泣流淚。


    雲高顏問桑未晚:“那人是你朋友?”


    他自然不是這種多管閑事的人。


    隻不過因為桑未晚才出手。


    桑未晚沒來得及迴答,他就語重心長地勸道:“你還是要離這些煙花女子遠些,不然容易惹火上身。”


    桑未晚覺得,雲高顏大抵是打從心底瞧不上紅姐這樣的人的。


    隻是他自己沒意識到。


    但這也正常,畢竟以雲高顏這種生於高門,又自小被冠以‘少年將軍’之名的人,總要有些傲氣。


    可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雲高顏當時隻是覺得,和這樣的人接觸多了,會給桑未晚平白無故填上許多麻煩。


    就好比現在。


    沒人覺得大胡子有錯。


    大家下意識都覺得,肯定是紅姐做了什麽對不住他的事情。


    桑未晚走到紅姐麵前,遞過手帕。


    “到底發生什麽了?”


    紅姐的情緒徹底爆發。


    “我都說了我最近不接客,他不幹,認為是我瞧不上他,就要把我往死裏打。”


    桑未晚垂下眼眸,掃過她裸露的皮膚滿是青紫:“老鴇呢?”


    紅姐:“不知道。”


    桑未晚也沒辦法插手太多。


    剛剛出手已經是仁至義盡。


    “需要幫你報官嗎?”


    大胡子:“報官?報什麽官?”


    從兜裏掏出一堆銀子砸在紅姐臉上。


    “老子有的是錢,她們出來賣的就應該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又想當婊子又立牌坊,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打了個酒嗝。


    腳下踉蹌,身體開始左右搖晃。


    “我今天非要你陪我不可!”


    在一眾人驚慌中,大胡子又要上前。


    雲高顏眼疾手快大步向前將桑未晚拽到一邊護著。


    然後對著一旁怒喝:“你們還看什麽呢?”


    原來不知什麽時候,縣衙的人已經來了,就在旁邊看著。


    此時聽到雲高顏帶著怒氣的聲音,才迴過神。


    紛紛操著手裏的武器,將鬧事的大胡子男人控製住。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大胡子男人不斷掙紮著,嘴裏罵罵咧咧地全是髒話。


    看起來是領隊的衙役討好地看著雲高顏:“雲將軍,這人怎麽處理啊?”


    這可是雲高顏,比他們縣令還要高上好幾個級別。


    雲高顏:“當然是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顯然並不想多和他們說話。


    轉頭看著桑未晚,上下檢查了個遍。


    “你沒事吧?”


    他的態度讓幾個衙役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這女人到底是什麽大人物,居然能讓雲高顏這麽溫柔對待。


    少年將軍傲得很,從來不將誰放在眼裏。


    之前他們可是聽說,雲高顏曾經一腳給阮丞相踹到荷花池裏過。


    雖然事後上門道歉。


    不過誰不知道也就是走個過場。


    踹都踹了,難道還能讓阮振剛再踹迴來不成。


    所以此刻對於桑未晚的身份十分好奇。


    她搖搖頭,不動聲色將手藏在身後。


    “我沒事。”


    “你這是要幹嘛去?”


    雲高顏:“去買些東西。”


    事情已經解決,周圍人散去,桑未晚和雲高顏嘮了幾句。


    到最後已經算是尬聊,但雲高顏還是沒有走的意思。


    雲高顏:“今天天氣挺好的。”


    桑未晚:“嗯……”


    雲高顏:“最近還忙著呢?”


    桑未晚:“還行……”


    雲高顏:“……”


    桑未晚:“……”


    桑未晚試探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


    平常也不是這個性格啊,怎麽今天這麽扭捏。


    雲高顏清清嗓子。


    “也沒什麽,我就是最近聽到點傳言。”


    桑未晚:“什麽傳言?”


    雲高顏看了看周圍,盡量顯得自己沒有那麽刻意,最後才裝作無所謂地問道:“你要嫁給洛瑾洲?”


    桑未晚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這個問題。


    而且她和洛瑾洲隻是因為利益才走到一切這件事也不宜讓更多人知道。


    所以最後她也沒有說出一個清楚的答案。


    雲高顏有些失望。


    不過還是扯起嘴角。


    “你說說你挺好的條件,幹嘛要搭在那個病秧子的身上呢。”


    在他的眼中,嫁給洛瑾洲就相當於這輩子都毀了。


    甚至到現在,他都沒有發覺,自己其實是喜歡桑未晚,才會對這事情這麽關注。


    桑未晚張了張嘴。


    最後說了句:“其實他挺好的。”


    雲高顏覺得桑未晚真是無可救藥,氣憤得拂袖而去。


    留下一頭霧水的桑未晚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


    桑未晚迴家的路上,就總感覺身後有什麽人在跟著她。


    剛開始懷疑是不是地痞流氓什麽的。


    可是迴頭看好幾次,都沒見到半點人影。


    哪怕是桑未晚穿過一條偏僻的小巷的時候,也沒有人出來。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就這樣迴到了家裏。


    剛進屋,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香氣。


    疑惑一瞬,桑未晚發現味道是從她家廚房傳來的。


    難不成是桑如來她家了?


    以前的時候,桑未晚偶爾太忙,來不及做飯,桑如就會給她帶點。


    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桑未晚邁著步子走進廚房,將擋在眼前的簾子掀開。


    沒想到忙前忙後的背影居然是邊墨弦。


    看著他胸前的圍裙,桑未晚心中五味雜陳。


    不過同時,另一個想法充斥在腦海裏。


    邊墨弦居然會做飯?


    “迴來了?”


    桑未晚愣神間,剛巧對方迴頭。


    他自然得語氣就像真的在等待妻子迴家的丈夫一樣。


    桑未晚:“嗯……”


    看著他手法這麽利落,該不會是什麽隱藏的大廚吧。


    然而很快,她就看到了邊墨弦做的''大餐''。


    兩碗清湯麵。


    還是連雞蛋都沒有的那種。


    上麵隻零星飄著幾片菜葉和細碎的蔥花。


    原來他剛剛在菜板剁的東西是大蔥?


    桑未晚:……


    她這輩子就沒這麽無語過。


    見她站在旁邊不準備動,邊墨弦問:“怎麽了?”


    “沒什麽。”


    桑未晚拿起筷子坐下,心中像大概是因為邊墨弦有傷在身,所以才做的這麽清淡吧。


    想了想她還是打算說出口。


    “有傷還是別做飯了。”


    “省的傷恢複不好折磨我。”


    最最最主要的是,他這飯看起來就很難吃。


    邊墨弦筷子一頓。


    “不會,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他低著頭,細長的睫毛掩住眼低的悲傷。


    “就算傷口裂開,也找不到你。”


    桑未晚有片刻的征愣。


    “離開?”


    “去哪?”


    她總覺得這次見到邊墨弦,對方好像發生了很多變化。


    但是自己又說不上來。


    邊墨弦沒迴答,反而是從兜裏拿出了一個東西。


    放在桌子上。


    手拿開的時候,桑未晚看到了一個鐲子。


    是那種淡綠色的玉,幹幹淨淨的。


    “這個……”


    他略微遲疑地看了自己一眼。


    “你幫我保管吧。”


    桑未晚:?


    邊墨弦:“我出門在外,隨身帶著這種東西也不太方便,你就當幫我收著,等我迴來找你要。”


    桑未晚沒注意到,他在說迴來兩個字的時候,神情有些不自然。


    “行吧,那你記得迴來找我要。”


    既然邊墨弦不想多說自己要幹什麽去,她就沒必要多問。


    邊墨弦:“對了,我聽說你正在找地?”


    “你怎麽知道?”


    邊墨弦沒迴答,而是拿出了個地契放在她麵前。


    “你可以看看這個行不行,”


    桑未晚拿起來,看了眼上麵的地址,眼睛一亮。


    這地方她知道,之前好幾次經過,還曾打聽過有沒有人肯賣。


    但得到的結果是沒有。


    因為那塊的人大多數沒什麽錢,住的地賣了的話,在京城也沒辦法生活下去。


    沒想到邊墨弦居然有。


    “你要賣給我?”


    邊墨弦抬頭,發現桑未晚的眼睛正亮亮地看著他。


    頓時起了點逗弄她的心思。


    緩緩搖頭。


    果然,桑未晚揚起的眉毛塌了下來。


    邊墨弦又接著說:“打算送給你。”


    桑未晚:“那不行。”


    她拒絕得很幹脆。


    “那我不要了。”


    說著,竟然真的將地契放迴了桌子上。


    見到她這樣,邊墨弦也不高興。


    “為什麽雲高顏給你的房子你就能接受,我的就不行?”


    桑未晚覺得邊墨弦這人有些不可理喻。


    可是張嘴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他確實沒要錢,但是入股了啊。”


    邊墨弦雙手環胸朝椅背靠去。


    “好啊,我也入股。”


    到最後她也沒強過對方。


    天知道現在的桑未晚是真的不太想和這些人扯上關係。


    況且自己也能買得起。


    但邊墨弦不幹。


    “那就照你說的做。”


    “但是賠錢了你可別怪我。”


    桑未晚確信自己不會賠錢,但還是想補充一句。


    邊墨弦微微挑眉。


    “不怪你。”


    接著,桑未晚挑起一口麵條,放到嘴裏後臉色白了幾分。


    桑未晚:……


    “你是不是把街口賣糖的商販打死了?”


    邊墨弦:?


    他疑惑的嚐了一口。


    表情有些尷尬。


    “我把糖和鹽放錯了。”


    桑未晚沒想到一個人做飯居然能難吃到這種程度。


    畢竟這已經是最基礎的清湯麵了,除了鹹鹽和水也不需要再放其他調料。


    然而即便這樣還是出了問題。


    邊墨弦:“我再重下一碗吧。”


    桑未晚趕緊攔住他。


    “別別別。”


    “要不還是我來吧。”


    邊墨弦視線不經意落在桑未晚抓住他的胳膊上。


    寒光閃過。


    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這是怎麽弄的?”


    桑未晚看著那細長的傷口迴憶。


    應該是剛剛在街上被那個大胡子弄的。


    傷口早就不疼了,自己都快忘了。


    “出門前還沒有,在街上弄的?”


    邊墨弦自言自語,“你剛剛在街上遇到什麽事了。”


    雖然是疑問句,用的卻是篤定的語氣。


    桑未晚好不容易將手抽迴。


    “也沒什麽,就是遇到個鬧事的,我看不過去,就出手阻止了下。”


    在邊墨弦的要求下,她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不過自動將後來雲高顏出場給省略了。


    “就是這樣。”


    話音落下,邊墨弦的身上散布著濃濃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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