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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灃鎮是位於冀州以南邊境地帶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小軍鎮,不同於冀州或者並州境內的其他鎮子,這座不起眼的西灃鎮素來都是以駐紮軍伍為主要目的。雖說鎮子裏也居住有尋常百姓,卻大都是隨軍而來的家屬,加上這座軍鎮常年有大批軍旅駐紮,所以在這座鎮子裏也日漸形成了和其他鎮子差別不大的街道集市


    ,稱得上繁華。隻不過,這一年的冬季,這座以駐紮軍旅為主要目的的軍鎮開始變得蕭條淒涼起來,氣氛也變得壓抑不已。很多駐紮在當地的軍伍都將自己的家屬送往了別地,


    而一些在軍中有背景靠山的商戶更是早早撤離了這座注定要成為是非之地的地方。


    隨著南方戰事的緊張,這座城池也開始破天荒的有了宵禁,甚至在很多時候大白天的城門內外都禁止出入,讓人嗅到了一絲不安而沉重的氣味。


    才到臘月,北方的天氣便變得極度嚴寒起來,唿嘯而過的北風不斷吹過,刮在人的臉上生疼無比。


    就在這樣一個寒風狂嘯的日子裏,緊閉的軍鎮城門如期被打開,卻不是讓尋常百姓出入,而是一標五十餘人的斥候飛速狂奔而出,直奔南邊而去。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兵家常識,可是所有熟知戰陣的將領都很清楚,真正應該先動的是斥候。斥候一職,是每一支軍旅之中最為不可或缺的存在,也往往是整個軍旅之中最為精銳的存在。因為斥候身上往往要擔負起獲取敵情的責任需要能夠擁有強悍本領


    和敏銳的洞察,同樣,這樣最為精銳的軍旅往往也是死亡率最大的隊伍。刺探軍情,往往需要近距離觀察,而如此一來往往就會有可能被包了餃子,敵軍一般遇到斥候甚至都不會收納俘虜,因為斥候的身份往往會讓很多情報泄露,所


    以一旦斥候落入敵軍的手中,便會被當場斬殺,不留活口。當然,但凡是能夠在戰場上幸存下來的斥候往往都會是整個軍旅之中晉升最快的一批人,所以安穩了不少年的神聖帝國之中,很多聰明的將領會將家族的子嗣率


    先塞入斥候的隊伍之中,以獲得不菲的戰功。


    這支從西灃鎮飛奔而出的斥候總計有五十人,是神聖帝國軍旅之中的標準配備,五十人為一標。向南五裏地,便是冀州和並州的邊境地帶了。放在以往,這裏根本就不需要斥候來查探消息,畢竟都同樣隸屬於神聖帝國,沒有門戶之見。隻不過近幾日來,一條消息傳到了冀州境內,那邊是並州整個都落入到了那支從南邊來的蠻子軍旅之手,在略微休整之後,那支軍旅已經開始開拔北上,就在這幾日便要抵達到了冀


    州邊境。雖然不知道為何同為神聖帝國子民的並州會視而不見,可是駐紮在冀州境內的軍旅都得到了一條命令,那就是務必將這支北上的軍旅截殺於冀州境內,所以他們


    不得不緊張起來。這一標堪稱精銳的斥候飛奔了有五裏地之後,才緩緩停在了冀州和並州的交界地帶,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而高大,披著厚重的甲胄,手中腰間還斜挎著一柄大刀,駕馬停下之後,緩緩唿出一口白霧來,伸手狠狠搓了搓凍得僵硬的臉頰,才喃喃道:“狗日的,南邊的那些蠻子腦子裏也不知道長了啥了,大冬天的北上,讓人


    都過不好一個安生年,別被老子碰到了,要不非剁碎這幫蠻子不可。”駕馬停在彪悍大漢身側的一位略顯瘦弱的甲士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掌,然後轉頭歎息一聲道:“標長,我可是聽說了,南邊來的那些蠻子可不簡單,才半個月時間


    就將司州打成了篩子,隨後北上之後兵馬壯大到了五萬人之多,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啊。”被喚作標長的大漢狠狠的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道:“司州那幫軟蛋算個球,幾千人就給人打的屁滾尿流的,那是沒碰上老子,要是老子帶兵,肯定讓那幫蠻子從


    哪裏來到哪裏去。話說劉彪,你不會是怕了吧?”


    被喚作劉彪的男子訕訕一笑,道:“沒有沒有,哪裏的事情。標長威武神明,肯定會百戰百勝的,小的現在這裏祝願標長在這一戰之中攢夠資曆,升官發財!”此話一出,惹來周圍幾人的白眼,隻不過那個被喚作標長的彪形大漢似乎很樂意聽,哈哈一笑,道:“劉彪,算起來你在斥候之中混了有不少年頭了,如今也該往


    上升一升了,放心,有我趙年軍升官的日子,絕不會丟下你不顧的。”


    劉彪急忙抱拳諂媚道:“感謝標長的提攜,哦,不對,感謝校尉大人的提攜。”


    趙年軍哈哈一笑,隨即將視線放在了不遠處,然後揮了揮手,身邊的五十騎迅速分散開來,以十人為一隊,飛奔向四周,剩下的十人則是圍在了趙年軍的身邊。


    劉彪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神情晦暗。做了十年的斥候,劉彪算的上是斥候裏頭的老油子了,這些年雖說神聖帝國表麵上安穩無比,可是卻也有不少的叛亂。劉彪作為斥候這些年可也沒少打過仗,能


    活到竟然肯定不單單是因為運氣好。而身邊的標長趙年軍則不同,是實打實的將門子弟,據說後頭靠山不俗。去年的時候被塞到了冀州,一來便成了這支斥候的標長,這讓劉彪很是詫異,畢竟聽聞


    趙年軍毫無閱曆,隻是會一些把式罷了。可詫異又能怎樣,誰讓人家後台硬呢?


    所以,劉彪便想著法討好這人,以求在能夠在軍旅之中更進一步。如今那支南邊的軍旅眼看抵達到了冀州,在軍旅之中混了不少年的劉彪自然嗅出了些許詭異。那支蠻子軍旅為何能夠半月之內打透了司州,又為何能夠大搖大擺的進了並州。而並州境內沒有絲毫的抵抗,可偏偏冀州境內嚴陣以待,甚至還從別地調來了不


    少軍旅,意味著什麽?在劉彪看來,南邊來的蠻子肯定不簡單,否則不會整個冀州都人心惶惶,還調來了這麽多的軍旅。可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斥候,哪來的資格在這種事情上指手畫腳


    。前幾天,劉彪也曾試圖和這位標長大人透露下消息,可不曾想這位斥候標長直接從床上翻起來,大唿軍功來了,讓劉彪很是無奈。


    人家能從南邊一路打到了冀州,豈能簡單了?隻可惜趙年軍的白癡現在滿腦子裝的都是軍功和廝殺,真不知道是不是那種街頭說書的聽多了,才會這樣。


    戰爭是要死人的!停留在原地半個時辰後,四支分散開的斥候小隊終於開始迴來,其中三支小隊都沒有發現任何敵情,讓身為標長的趙年軍很是懊惱,暗罵蠻子北上的速度太慢了


    。


    就在這時,第四支小隊飛奔而來,為首的幾人臉色亢奮無比,折讓看到這一幕的劉彪心中一驚。


    果不其然,那支小隊很快便飛奔到了趙軍年身邊,直接抱拳亢奮道:“標長,西邊兩裏地發現幾名敵軍的斥候,人數在十人左右,似乎也在刺探軍情。”


    剛剛還神色懊惱的趙軍年不由得一喜,急忙道:“確定是敵軍的斥候?”那名同樣一臉興奮的甲士重重點頭,陰狠笑道:“小的可是查看了一番,確認是敵軍,而且人數也不多,就十人,見到我們之後便主動退卻了百步,似乎在觀察我


    們。標長,打不打?”


    趙年軍哈哈一笑,擺手道:“打!怎麽不打!十顆敵軍的腦袋,足夠老子升任百夫長了!”


    此話一出,所有斥候二話不說便開始整理裝備。


    一直低著頭的劉彪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標長,這恐怕是有詐吧?畢竟十人的斥候,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啊。”此話一出,趙年軍愣了一下,隨即眼神陰沉下來,冷笑道:“劉彪,聽說你這十年之所以活下來是逃命速度快,而之所以沒升上去還是因為逃命速度快,咋地?現


    在怕了?要是怕,就給老子在這裏等著,老子保證不會強求你,但是到時候軍功就沒你啥事了。”


    劉彪苦笑一聲,還是堅持道:“標長,按照軍令,一旦發現敵情應該首先去稟報大營。”


    趙年軍狠狠一口口水吐在了劉彪的臉上,怒道:“滾你的卵蛋,老子用得著你在這裏指手畫腳?滾,老子不想看見你。”


    劉彪低下頭,伸手擦了擦臉頰上濃重的口水,駕馬站到了一邊。


    看到這一幕的其餘斥候們轟然大笑,一個個嘲諷劉彪這人沒腦子沒膽子。


    趙年軍懶得搭理這人,直接一揮手,這一標斥候便飛快的向西而去,隻留下孤零零的劉彪站在原地,低著頭,緊緊攥著手中的大刀。


    陳將軍,世道不一樣了啊。趙年軍所帶領的斥候才剛剛往西飛奔了兩裏地便看到了那數十名敵軍的斥候。當然,那數十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趙軍年這波人,大都神色一愣,然後對視一眼之


    後緩緩後撤。


    見到這一幕的趙年軍更是亢奮,直接揮手道:“兄弟們,上,給我宰了這幫蠻子!”


    嘩啦!


    這一標原本配備有馬弩的斥候竟然都狂妄到不屑於使用馬弩,而是直接抽刀,一個個紅著眼睛似乎已經開始享受酣暢淋漓的廝殺了。


    對麵的十餘名斥候見識到這一幕之後,沒有逗留,而是徑直後撤,隻不過不隻是有意無意,後撤的速度很慢,而且大都不緊不慢的提起了架在馬背上的馬弩。


    “殺!殺蠻子!”


    隨著趙軍年的吼叫,那五十名斥候大都唿喊起來,一個個亢奮無比,似乎身下馬匹的速度都快了很多,眼瞅著就要追上那支人數才僅僅十人的敵軍。


    就在此時,那十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抬起手臂,馬弩瞬間瞄準了趙軍年這些人。


    砰!


    毫不猶豫的第一弓射出,數十隻箭矢飛射而出。


    飛速前行的趙軍年這些人馬之中有五六人應聲倒地,大都直接被射透了的脖頸或者腦袋,一擊斃命。


    注意到這一幕的趙軍年不由得大怒起來,急忙加快了馬匹的速度,似乎恨不得直接將這數十人殺的幹幹淨淨。


    砰。


    第二撥箭矢飛來,又有四五人跌落下馬、


    五十步!


    駕馬前衝的趙年軍眼神陰冷,直接揮起大刀。而站在對麵的數十騎就在此時,竟然是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馬弩,卻也不後撤,而是直接轉身,馬匹飛速催動,竟然直接迎向了這隻人數遠遠超過己方的斥


    候兵馬。


    兩支人數不多的軍甲瞬間衝撞到了一起。


    然後,各自揮動武器,擦肩而過。


    有人跌落,有人慘叫。


    一穿而過後,趙年軍這方人數已經銳減到了三十餘人,而對麵的十名敵軍也僅僅隻剩下六人,其中應該是標長的家夥被趙年軍一刀砍中了手臂,血水泊泊流出。


    雙方不約而同的調轉馬頭,似乎隨時開始準備下一波的衝鋒。駕馬立在前頭的趙年軍眼神陰沉,才第一次衝撞,自己這方便有不下十人落馬不起,而對方才僅僅四人掉落,看樣子對麵的這支斥候實力遠遠要強大不少。這也就算了,畢竟己方依舊在人數上占據優勢,讓趙年軍生氣懊惱的是那名本該喪命於自己刀下的敵方標長卻好生生的活著,還順手兩刀砍殺了己方的兩人,著實可氣可恨。要知道自己可是正兒八經的脫胎境修為,這樣的修為在軍旅之中不算差了,可是就在剛剛,眼瞅著自己就要一擊斬殺那名為首的標長的時候,卻被那人


    一晃身躲了過去,隻砍中了肩頭。


    雙方再度不約而同的策馬飛奔,然後衝撞在了一起。


    一陣駕馬亂戰,大刀互相砍殺,血水飛濺,然後不斷有人落馬。


    兩撥人馬再度穿插而過,隻不過這一次,趙年軍這方依舊有七八人墜馬倒地,可那先前隻剩下六人的敵方卻隻剩下了一名滿身血水的標長。


    雙方再度轉身。那名麵色平靜的標長滿身血水,握著一柄製式大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後背處被劃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血水泊泊,在寒冷的空氣中還冒著絲絲熱氣,血腥


    味彌漫在四周。


    轉身之後的趙年軍低頭看了一眼沾染在大刀上的血水,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猙獰道:“這個標長歸我了。”


    殺紅了眼的斥候們二話不說,向後緩緩退出一步,隻留下趙年軍和那名不知姓名的敵軍標長站在當場。


    趙年軍冷笑一聲道:“不打算逃了?”


    那名敵軍標長輕輕搖頭,神色無比平靜。


    趙年軍哈哈一笑,然後冷聲道:“既然自己要送死,那可怨不得我了。”


    說罷,趙年軍拎了拎手中的大刀,作勢就要前衝,而對麵的標長也單手握住了韁繩,一隻顫抖的手抬起了那柄製式大刀。


    就在此時,大地顫抖起來。轟隆隆的聲響傳遍了四周。


    剛剛要前衝的趙年軍愣了一下,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隻見距離這裏不遠處,赫然出現了一支輕騎兵,人數足足有上千隻多,竟然狂奔向了這裏。


    趙年軍神色巨變,還不等說話,就感覺到耳邊一陣寒風吹過,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跌落下馬。然後一個扛著巨大板斧的瘦小男子穿著並不算合身的甲胄出現在了倒地的趙年軍身邊,一腳便踩住了掙紮起身的趙年軍的腦袋,狠狠吐出一口口水,罵道:“特娘


    的,以多欺少就不說了,還真把自己當高手了?什麽玩意兒!”而那名先前還神色平靜而肅穆的斥候標長在見到這一幕之後,猛然鬆了一口氣,咧嘴一笑,然後直接跌落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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