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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隨著南邊而來的那支彪悍軍旅出現在並州城外之後,便會出現一場罕見的大戰,可是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了幾日都沒能瞧見任何動靜,大都不由自主的錯


    愕驚詫起來。


    人心便是這樣,反複無常。


    隻不過,緊張的氣氛依舊彌漫不歇,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因為在第一支軍旅抵達並州城外安營紮寨之後沒多久,便陸陸續續的開始有軍旅出現,然後駐紮。一時間,很多人都開始摸不透這隻軍旅北上所為何故,又為何


    停在了並州城外,而並州的駐守軍甲為何沒有動靜,裁決者又去了哪裏。疑問重重,可是一些消息靈通的豪門世族們都開始悄無聲息的沉寂下來,一邊將家族子弟召集迴來,一邊加強自家的戒備。還有一些家族甚至直接悄然離開了並


    州城,前往別處隱匿起來。


    並州城內氣氛詭異,而位於並州城內最為不起眼的一間小小酒肆裏,氣氛就更加緊張了。


    醉軒閣內,數十名身披精致甲胄的武將紛紛落座於四周,目不斜視的抬頭看著居中位置坐著的年輕男子,神色各異,有哀傷,有憤怒,更多的是激憤。這些武將年齡也各不相同,但是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得出,最靠前的幾人年紀都不算大,頂多二十出頭的模樣,而越是靠後,就開始參差不齊的出現一些中年甚至


    是老年的武將。隻不過這些人精氣神看起來都不錯,沒有絲毫暮色,反而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朝氣一般。居中位置上坐著的便是滿頭銀發的陳天澤,因為知道這些人大都不是外人,陳天澤也沒有刻意去遮掩自己的一頭銀發,而是板著臉,一隻手挑著自己的鬢角耷拉


    下來的一縷銀發。“陳大人,除了從殤州北上的虎嘯營山字營等諸營萬餘人之外,目前已經有司州十八營,並州十三營,飛鏟營等軍旅陸陸續續被整編,人數總計五萬三千四百一十


    九人,其中步卒占據三分之一,騎兵占據三分之二,且戰力不俗,按照目前的態勢,若是在冀州邊境上打通一個通道,完全不是問題。”


    最為靠前的聶榮沉聲道,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平靜無比的陳天澤。聶榮在如今落座的位置上最為靠前,對此在場的人沒有絲毫的不滿和吃驚,甚至還心服口服。一月前,隱匿在殤州境內的虎嘯營還名聲不顯,可是短短一月的時間裏,這支毫不起眼的軍旅率先突入司州,而後更是一鼓作氣攻下了不下十座城池,將原本看似平穩的司州防線打成了一個篩子。這還不說,本該大搖大擺的退出司州前往殤州的虎嘯營,在這位年輕將領的帶領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個迴馬槍,一口氣將司州城的城北攻破。這還不止,傳聞這位年輕的將領自身修為


    更是不俗,一槍便捅死了在司州城內風頭無二的大都督司馬紹。


    聶榮可以說是在司州戰役之中迅速凸顯出來的年輕將領,一下子便讓整個天下將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陳天澤並未作出迴答,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坐在聶榮身後的也是一位年輕人,而這位年輕人雖說沒有聶榮那般名聲顯赫,卻也在軍中威望不俗,畢竟這人手底下擁有一支精銳無比的騎兵軍旅,更是在春神


    湖畔以傷亡不到三分之一的代價將那支攔住去路的大軍打的潰不成軍,而後更是一口氣屠殺了上千敵軍,讓人恐懼不已。此人便是率先抵達到並州城內的周慶安,如今在並州境內戰力同樣不俗的騎兵十三營也歸入周慶安麾下,周慶安一口氣便掌管了五千左右的精銳騎兵,除了那隻


    虎嘯營之外,便當屬周慶安麾下的人馬最為彪悍了。自然,周慶安也有資格坐在靠前的位置。


    見到聶榮看向自己,似乎是想讓自己說兩句,周慶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不做理會。


    開玩笑,你聶榮一路上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在後頭吃灰,這個時候老子憑什麽幫你說話?不出意料,聶榮隻是淡淡一笑,對於周慶安的不冷不熱沒有絲毫的傷心,隻是將視線向後移了一個位置,隻見一個身披甲胄的老頭此刻竟然眯著眼開始打盹一般


    ,壓根就沒在意到場中的情況。周慶安不禁苦笑一聲,再往後就是一些新冒頭出來的將領了,有後頭收編而來的精銳軍旅的統帥,也有從殤州帶出來的甲士迅速脫穎而出成為將領坐在這裏的。總的來說,這些人大都本事不俗,帶兵打仗都是一把好手,更加重要的是,這些人對於陳天澤,或者說這支北上的軍旅忠心耿耿,這才是他們能夠有資格坐在這


    裏的根本。至於為何會忠心耿耿,又為何會加入北上的軍旅,聶榮不是很清楚,隻是依稀知道和如今穩坐在黃昏城堡的徐淮南有關係,似乎又和北邊帝都的一個大家族有關


    係。場中安靜無比,很難想象,如今在神聖帝國最為冒頭的一大批年輕將領會將議事廳搬到了這座不起眼的小酒肆裏,也很難想象,本該執掌這支大軍的陳天澤會如


    此安靜,絲毫沒有表露出想要掌權的念頭,甚至明顯有著一種冷漠而又排斥的感覺。眾位將領遊人見過陳天澤,也有人隻是聽聞過這段時間讓整個帝國很多地方雞飛狗跳的殤州裁決者,對於這個傳奇人物充滿著好奇。如今,終於有機會得知這支


    大軍的幕後領導者竟然是這位裁決者之後,眾多將領不禁心思複雜起來,有不安,也有揣測,但更多的是期待。


    他們很期待,這位曾經恢弘了整個帝國的陳家唯一一位嫡長子的表現,也很期待和這位如今在整個神聖帝國名聲顯赫的裁決者一同馳騁戰場,成就一世英名。


    是可惜,事與願違。


    在所有將領集結抵達這座不起眼的酒肆之後,始終沒有看到這位年輕人想要掌權的意圖。門口坐著兩個老頭,麵前擺放著一盤棋,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眯著眼睛皺眉下棋,似乎對於這些武將的到來沒有上心,平靜無比。房間內隻是時不時的響起一聲清


    脆的落子聲。


    “懇請陳大人主持大局!”


    猶豫了一下之後,聶榮霍然起身,重重抱拳道。如此一來,在場的眾人大都表露出了一抹驚訝。而坐在稍微靠後位置的周慶安雖說一直和聶榮不太對眼,卻也在稍稍一頓後出乎意料的慢悠悠的起身,竟然是同


    樣學著聶榮沉聲道:“恭請陳大人主持大局!”如此一來,原本就氣氛緊張的醉軒閣氣氛更加肅穆起來,其中很多人都將視線放在了靠後位置的一名年紀不小的老頭身上,隻見一隻閉目養神的山字營統帥韓青


    山竟然也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二話不說便起身抱拳,道:“恭請陳大人出麵!”如今作為這支北上大軍的三位大統帥如出一轍的起身抱拳,坐在稍後位置的所有將領們都是相視對望了一眼後,豁然起身,紛紛抱拳齊聲喝道:“懇請陳大人主持


    大局!”


    坐在居中位置的陳天澤終於有了一抹神情的變化,卻不是欣慰,而是一臉的無奈苦笑,緩緩道:“這是逼宮嗎?”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內瞬間冰冷起來。


    一直在門口桌子前下棋的嚴劍三和老瞿兩人都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將視線放在了這些‘大逆不道’的武將身上,眼神冰冷。


    寂靜無聲。沉默了半晌之後,陳天澤才苦笑著起身抱拳道:“感謝諸位將軍對我的信任,隻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興許我陳天澤是個不錯的裁決者,可卻未必會是一個明智的統


    帥。對於軍陣一事,在下素來都沒有過接觸,更別說帶著這麽多人北上了。”


    後排的將領們都是一臉的錯愕,而前排的幾人則是一臉淡淡的無奈和哀傷。


    這是不打算北上了?難道就止步於並州了?隻是不等眾人說話,陳天澤繼續緩緩道:“幾分本事做幾分事,這點道理誰都清楚。所以很抱歉,對於諸位的訴求我不能答應,我不能將這五萬人的性命肆意揮霍


    。”


    “當然,我可以當做其中的一員,隻是旁聽卻不決策,而且頭陣要我來打,有沒有問題。”


    此話一出,眾人大都如釋重負。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啊,而且陳大人也要參與其中了。


    為首的聶榮還想繼續說話,卻被站在身後的周慶安扯了扯衣袖。聶榮隻好作罷,緩緩道:“隻能這樣了。”陳天澤笑了笑,看著諸位將領,朗聲道:“興許諸位都覺得咱們這些人名不正言不順,一路上飽受非議,可是我陳天澤可以撂下一句話給大家,咱們的北上是得到了帝國皇族的授意,隻是時機未到所以未能公布。而大家想必也很清楚,一路上北上途中,除了司州有些棘手之外,其他各地大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便是


    其中的緣由。隻要咱們能夠打破冀州的防線,進入京畿地帶,咱們就可以順利的成為一支勤王之師。”


    “至於勤王之師,想必就不用我解釋了。”


    眾人大都表露出欣喜和驚訝的神色,勤王之師,這便意味著一旦功成,注定會成為千古流芳的名將!這對於任何一位將領都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即日起,北上!”


    最後,陳天澤重重的說出一句話,語氣沉重,卻讓所有人的神色都激動起來。


    ——


    冀州以北是京畿,帝都以北是一條寬闊無比的河流。河流的名字喚作無定河,隻是因為這條河流雖說寬闊廣袤,水流平穩,可是在每年夏季的時候,會因為暴雨的洗禮而導致河水暴漲衝破堤壩,從而改變河道。無


    定河便是指代這條河變幻莫測,河道南北往複。


    寒冬時節,這條大河早的河麵上早已經結了一層厚重的冰塊,馬匹走在上頭都不會有絲毫的顫動。


    因為這條河流位於神聖山脈以北而又是通往雪麓山神殿的必經之路,所以即便是在如此嚴寒的時節,依舊有不少的信仰者渡過無定河,前往神殿。


    在來往的人群之中,一輛不算起眼的馬車緩緩出現在了河麵上,沿著厚重的冰麵緩緩渡河。


    馬車裏,坐著兩男一女,駕馬的則是一位頭發晶瑩的老頭。馬車緩緩前行,坐在前頭駕馬而行的老頭一邊揮動著手中的鞭子,一邊緩緩開口道:“馬上就要到臘月了,古人都說寒冬臘月,天氣隻會更冷啊,隻是不知道這條


    河邊會死多少人。”沒人迴應,老頭便自顧自的繼續喃喃自語道:“真沒想到,那麽多人都沒攔下來一個毛頭小子,隻不過後來想想,那家夥也真夠有膽子的,愣是拚著自己六年的陽


    壽換來了一絲北上的機會,這一點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做不到啊。”


    “老黃頭還是那個沉悶性子,不言不語,就連皇族都是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真不知道這些人所謂的隱忍到底在忍什麽?”


    “裁決者內部已經四分五裂了,這一次會麵還能麵子上相互照顧一下,下一次見麵估計直接就兵刃相見了,實在是有些可惜啊。”


    “再過幾天就臘月了,不知道那姓陳的還能不能敢在臘八之前到帝都吃上一碗臘八粥。”


    老人喃喃自語了半晌後,馬車內才傳出一點迴應,隻聽到一名中年男子冷聲道:“等不及了?”駕馬的老頭沒有迴頭,更沒有掀開馬車的簾子,隻是自顧自的點頭道:“是有些等不及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十年了。不過你放心,接下來的都是正麵較量了,畢


    竟惡魔部落現在拿得出手的已經沒多少了,都被調到了冀州邊境上去了。而正麵對敵,多半也就能讓人輸的心服口服了。”


    “你不得好死。”


    一個女子的聲音再度傳出,卻似乎在後半句的時候被人攔住了,沒能繼續說下去。坐在前頭的老頭嗬嗬一笑,沒有作答,更沒有懊惱,隻是安靜的駕馬前行。馬蹄聲踩在硬邦邦的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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