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顧文星迴家之後便得知了顧母請了大夫的事情,他關切的問顧母的身體哪裏不舒服,還有大夫的診斷結果。


    顧母故作輕鬆的對顧文星笑了笑,說道:“就是思鄉心切,心裏便有了些鬱氣,大夫給開了藥方,已經抓了煎出來喝了一次藥了,過幾天應當就能痊愈。”


    李秋池很意外,顧母竟然把真正的意圖給隱瞞了,找了其他的借口來說。


    她默默地聽著,也不搭話。


    等晚上迴房之後,李秋池這才把顧母真正的心結給說了出來。


    在聽到是因為孩子問題之後,顧文星也沉默了。


    因為他自己實際上也是很想要個孩子的,不然也不會經常纏著李秋池了。


    思考良久之後,李秋池說道:“其實,年紀太小生孩子不是很好,不說對女子身體的傷害,還有可能生出畸形孩子。”


    顧文星詫異的看著她:“畸形?”


    李秋池點點頭:“就是生出來與正常人有異的孩子,你可以把母體想象成一棵樹木,把孩子想象成樹木上的果子,女子太小年紀生孩子的話,就無異於讓小樹結果子。”


    顧文星怔怔的看著她:“我博覽群書,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說法。”


    “若你感興趣,你可以去查看問問,生孩子難產而死的人比比皆是,生出來畸形的也不是沒有。”


    良久之後,顧文星才盯著李秋池問:“所以你遲遲不願意給我生孩子,便是因為這個緣故?”


    李秋池點點頭:“算是吧,你再等我些年歲,等我的身體再長大些。”


    “那我要等到什麽時候,總該有個頭的吧?”


    李秋池笑了笑:“頭自然是有的,你便等我十八九歲吧。”


    “你如今不就已經到這個年紀了?”


    “我說的是實際年齡,不是虛歲。”


    顧文星定定的看著桌子上的茶杯,默默不說話。


    李秋池便直接問了:“你能答應我嗎?”


    顧文星悠悠的看著她說道:“你都說到什麽難產而死,生畸形孩子的份上了,我能不同意嗎?”


    李秋池笑得開心:“謝謝你。”


    顧文星握上李秋池的手:“為夫是想要孩子不錯,但若是要犧牲你換一個孩子,我心裏終究是舍不得的。”


    “那娘那邊要怎麽辦?她現在都因為孩子的事鬱結於心了。”


    顧文星歎氣一聲:“你剛剛不是答應了我等十八九歲的時候再生孩子嗎?我明天就和娘說,是我不願意讓你小小年紀就因為生孩子損傷身體,等再過一兩年,等你再大些,我們再要孩子。”


    李秋池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一起:“這個辦法能行嗎?”


    “能行,她是你的婆婆更是我的母親,由我出麵,她心裏的圪塔就會少很多,也不會在你們婆媳之間產生什麽隔閡。”


    第二天,顧文星果然去找顧母說話了。


    他把沒有孩子的原因全部歸咎在自己的身上,顧母聽過之後,很是生氣。


    但在顧文星的開解下,她便也看開了,隻不住的囑咐顧文星,過個一兩年的務必要生孩子了。


    家裏的一個風波,就這樣因為顧文星的出麵風輕雲淡的過去了。


    李秋池便又投入到了商隊的經營上了。


    她計算著時間,準備在下雪之前,再跑一次商,運送的貨物還是和以前的一樣,帶著羊絨作品和羊脂皂出去,因為要到來的冬季,李秋池便帶了很多羊絨毛衣褲出去,應當能賣出去。


    在她準備好所有的貨,和顧文星說自己還要跑商的時候,便遭到了激烈的反對。


    這一次,任由李秋池怎麽說,顧文星都不放她走。


    甚至,為了應對這樣的情況,顧文星竟未雨綢繆的提前找好了一個人來幫著李秋池管理商隊。


    這個人就是她的表哥錢明禮。


    錢明禮從小就跟著他的舅舅到處跑商,近年又組建了自己的商隊,開春那會還從同州城運了很多的貨物去賣。


    但因為他自己從舅舅的商隊中出來另起爐灶的這件事件搞得有些尷尬,他這次的買賣就不是很順利。


    而錢明禮之所以離開舅舅的商隊是因為他舅舅的幾個兒子都不成器,沒有人有能力接手家裏的商隊,他的舅母以及幾個表哥表弟就怕舅舅把家裏的商隊直接交給他,這才用肮髒手段把錢明禮逼走的。


    他剛剛離開舅舅的商隊那會,他的舅舅還親自去挽留過他,但再親的舅舅也有自己的兒子,更何況,錢明禮自己經營的商隊確實是有模有樣的,才一年就能把同州的貨物運到南方去,很是了不得。


    這樣一來,他舅舅心裏的天平就漸漸地傾斜了,認為顧文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因此便說了他很多不少似是而非的話。


    錢明禮的商隊才經營不過一年的時間,哪裏比得上他舅舅家那樣的兩代人的積累,因此,他的那批貨運到南方去了之後,也沒賣出去多少,還要刨除了商隊來往路上的花費,便狠狠地賠了一大筆。


    也是因為這一筆賠本的買賣,他的商隊陷入到了風雨飄搖的境地。


    他咬牙再次北上,想在跑一次商,隻是這次的計劃不是運貨去南方去了,而是打算運去其他的地方。


    顧文星了解了錢明禮的情況之後,便萌生出了請他幫忙管理商隊的想法,由他親自帶著商隊的人去跑商去。


    可即便是這樣,李秋池也堅持要自己跑商。


    她說:“我是商隊的老板,商隊裏才第二次跑商,我不參與不行,即使路上艱辛,我也能承受,便是路上再危險,我也能帶著商隊的人把劫匪全部收拾幹淨,被我抓了的那四十多個劫匪便是最好的證明。”


    顧文星張張嘴還要說什麽,被李秋池快速的打斷了:“你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普通百姓,你作為同州刺史,擔任著同州一地的興衰,你最應該清楚什麽是在其位謀其政。”


    顧文星眼睛猩紅的看著李秋池。


    李秋池繼續說道:“商隊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商隊裏的眾人也才與他們接觸了四個月,我與下屬之間的信任關係還沒有建立起來。”


    “即使我選出來了個副手,但這副手也隻是跑了一次商,他還不足以震懾住整隻商隊,信任不是一日的時間就能生出來的,得靠著漫長的時日,與大家接觸,才能生出來。”


    “試想一下,我這個商隊的老板,才跑了一次商就不去了,在商隊成員的眼裏,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的商隊又會變成一個什麽樣子的商隊?”


    顧文星把視線從李秋池的身上轉移開,靜靜地坐著不說話。


    良久,李秋池又語氣肯定的說道:“顧文星,你與我認識這麽久的時間,應當知道,我並不是那種情願困於後宅追求安穩的人。”


    “我自小家貧,為了給家裏籌錢自賣為奴,在京城為奴將近十年,我才終於得到迴家的機會,迴家之後,為了糧食能增產,我想出了水車和糞肥這樣的種田利器,為了讓家人過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我起早貪黑的做豆腐賣豆腐。”


    “顧文星,你還記得我的小名嗎?”


    顧文星戚戚的看著她。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四爺爺,你的開蒙恩師給我取這個小名的意義?”


    顧文星沙啞著聲音說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李秋池笑著點點頭:“便是這個意思,我並不是需要精心嗬護的嬌花,我是野草。”


    “我不願讓自己止步不前,我也不想成為那種困在後宅一輩子的婦人,我想建立自己的事業,我想要我是我,在別人提起我的時候,不要說我僅僅是刺史夫人。”


    李秋池的話溫柔平和,但聽到顧文星的耳朵裏,卻猶如驚雷,讓他的心裏激蕩不已。


    這次交談過後,顧文星不再阻止李秋池跑商,顧母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當她從顧文星的嘴裏聽到李秋池的這一番話之後,她便也變得沉默了,同樣的也不再阻止李秋池跑商。


    一切準備妥當,商隊在迴來休整一個月之後,再次踏上走商的路。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商隊便不在途經的縣城鎮子停留了,隊伍一直往古州去。


    大約是有了上一次全滅劫匪的成功,他們這一路上除了路上辛苦一些,倒也沒遇到什麽劫匪,連上次出現過的窺探都沒有了。


    一路到了古州之後,李秋池在第一時間便去找了上次合作過的當地商行,經過幾輪的討價還價之後,她帶來的貨物再一次全部賣完。


    也是和上次一樣的,她用這些錢去買了糧食,又掩人耳目的從空間裏弄出來一大批的糧食。


    上次的糧食加在一起一共是一萬五千斤,這一次,因為多了那四十多個被捕劫匪的加入,還有羊絨作品賣出的高價,李秋池便準備運送兩萬斤的糧食。


    那些劫匪也是副手的主意,他看這些人很好用,便和李秋池商量,把劫匪的人全部留在商隊裏不要交由官府了。


    震懾便還是用毒藥的方法來震懾,即使迴到了同州城裏,李秋池和副手也沒說破這些人是假中毒的事情,反而是副手帶著人又給他們灌了一次芥末水,讓他們更加的老實為自己所用。


    這些劫匪因為毒藥的威脅,再加上跟著商隊有房屋住有飯菜吃,還能吃飽,最主要的是不用冒著生命危險,一個個的便歇了逃跑的心思,讓幹什麽去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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