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始正式的談判的時候,顧文星就表明了立場,表示自己出席這次的談判隻為見證,不參與談判,要避嫌。


    有了這一出,談判的時候,李秋池便是直接與長史談的。


    半天的唇槍舌劍之後,李秋池得到了購買一萬斤糧食的銀錢,同州州府裏也沒多錢,其餘那五千斤的銀錢他們也拿不出來。


    想到這其中一半的糧食是她從空間裏搬出來的,李秋池便也沒追著要那五千斤糧食的錢。


    州府的官員自以為自己占了個天大的便宜,生怕李秋池反悔,當天談判妥當,第二天就快速的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李秋池。


    晚上,李秋池喜滋滋的拿著賬本記賬的時候,還不住的和顧文星誇讚他的州府裏做事爽快。


    次日,李秋池派了商隊的副手,把所有的商隊成員都給召集起來,要給大家發錢了。


    在招人的時候,李秋池就與眾人定下了契約,商隊成員每個月一百文的工錢之外,每出一次商,都會給相應的工錢。


    工錢的數額就按照路途的遙遠程度和花費的時間以及路上遇到的危險程度綜合計算。


    跑商避免不了死人,李秋池在雇人之初,也已經說好了,若真的不幸去世,每人給五兩銀子的賠償。


    商隊這一次出去來迴就消耗了四個月的時間,而且路上還遇到了人數多達六七十人的劫匪,李秋池算過之後,每個商隊成員可以發兩百二十文的跑商工錢。


    商隊人數足有一百人,全部擠在屋子裏自然是不成的,好在有副手的安排,五人一組五人一組的進去領錢按手印。


    第一個拿到工錢的商隊成員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一句:“這麽多!”脫口而出。


    李秋池笑了笑:“工錢都是按照雇傭你們的時候定下的規矩算的。”


    那人興高采烈的捧著錢,不住的朝著李秋池鞠躬。


    “拿到錢了去右邊那裏找自己的名字按手印。”


    “哎,好好。”


    這人過去之後,其餘四個人便目光灼灼的看著李秋池。


    李秋池按部就班的一個個給他們發錢,每個領到錢的成員都眉開眼笑的。


    等這組人出去之後,其餘等著的成員就立馬圍了上來,在得知他們竟然領到了二百多文錢之後,現場一片嘩然。


    副手不得不高聲製止:“安靜安靜,各迴各位好好等著!”


    現場確實安靜了,但空氣中的氣氛卻是極其的火熱,剩下的人都迫不及待的等著安排到他們進去領工錢。


    足足花費了半天的時間,李秋池才把所有的錢都給分完了。


    當天下午,商隊成員竟然領到了兩百多文錢的事情便傳開了,整個同州城的議論紛紛。


    商隊裏的人也成為了眾人羨慕的對象,他們走在路上,腰杆都要挺直不少。


    同州城的西城貧民窟裏,羊絨作坊裏做灑掃的萬大娘的兒子劉大背著滿滿一背簍的白麵迴家,他運氣好,被李秋池的商隊給選上了。


    剛才領到了跑商的錢之後,他第一時間便是去買白麵,上次吃過饅頭之後,他便很是想念,手裏捏著幾百文的工錢,他膽子便也大了很多,足足買了二十斤的白麵迴來。


    萬大娘這會還在作坊裏幹活,家裏其他的男丁都跟著他爹出去找活幹去了,家裏便隻剩下他的妻子和弟媳兩人帶著家裏的孩子。


    迴到家放下背簍之後,他便在第一時間叫自己的妻子拿白麵去做饅頭去了。


    他的妻子一看,瞬間驚訝出聲:“你怎買這麽多?”


    他得意的笑了笑:“我從商隊那邊掙迴來很多的錢,盡管拿麵去做饅頭去,不夠再買,務必讓大家都吃飽。”


    上次家裏每人就隻分了兩個饅頭,像他這樣的大肚漢,還沒吃飽就沒了,以至於他一直掛念到現在。


    於是,等晚上一家人都迴來了吃飯的時候,每人的碗裏都放著兩個饅頭,蒸籠裏還有滿滿一蒸籠的饅頭,一家人吃得噴香。


    其餘商隊成員家裏,也有類似的事情,拿到錢之後,大家就去買東西去了,或糧食,或肉,或家人做衣服的布料。


    也是因為這些人大手腳的購買,商隊成員的收入這才宣揚開了。


    那些個沒有被選上或者是直接沒報名去競選的,這時候腸子都悔青了。


    處理完了商隊的事情,李秋池便緊鑼密鼓的去處理羊絨作坊裏的事情了。


    她這麽一走就是四個月,作坊裏的事務都交給了四個管事一起處理,而且,顧文萱時不時的也會去作坊裏轉悠轉悠,若是遇到什麽處理不了的事情,她們或是告訴顧文萱,或者直接上門來找顧母。


    顧母的娘家也是經商的,她多多少少懂一些,若是連顧母也不知道怎麽處理的,那便等顧母告訴顧文星,顧文星想出辦法告訴顧母再由顧母告知作坊的管事。


    有這麽一層保障在,即使李秋池出去了四個月的時間,她的羊絨作坊裏也沒出什麽事情。


    李秋池與顧文星四個月未見,夫妻兩人自然是溫存了不少的時日。


    顧母還擔心兩人會因為商隊的事情產生什麽隔閡,看到他們蜜裏調油之後,便放下了一半的心。


    還提著的另一半心便是李秋池的肚子了。


    兩人成親快有兩年的時間了,而且他們兩人的感情一向很好,按理說應該早早的就能有動靜了。


    況且,之前某段時間裏,顧文星是吩咐廚房裏給她做補湯喝過了一陣子的。


    顧母無法,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去請了個同州城裏醫術高明的大夫過來,給自己把完了脈之後,拉著因為聽到消息很是擔憂守在她身邊的李秋池也把了個脈。


    大夫把過脈之後,隻說李秋池的身體很好,並沒有什麽毛病。


    倒是顧母,看著沒病,但大夫一把脈就把出來了一些毛病,給開了藥方,讓好好的調理休養。


    顧母沒從大夫的嘴裏聽到李秋池有孕的話,很是失望。


    她的這一神情落在了李秋池的眼裏,李秋池不動聲色的假裝自己不知道,客氣的親自把大夫送了出去。


    迴來之後,她便對上顧母焉焉的神情,她走過去問道:“娘,我這就讓吳多拿著藥方去把藥材抓迴來給你煎藥吃吧。”


    顧母有氣無力的說道:“剛才大夫說了,我這是鬱結於心,依我看,這心病該用心藥醫,吃藥怕是不管用。”


    李秋池心知,事情的關鍵,顧母立馬就要說了。


    她關切的說:“怪我總是忙著生意上的事情,缺少了對娘你的關心。”


    顧母看著她:“你不問問我我的心結是什麽麽?”


    李秋池把前後的事情聯係了一下,心裏便猜到了幾分,但她故作不知。


    顧母深深的歎了口氣,才說道:“文星今年就二十一歲了,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孩子都能在地上到處亂跑了,之前因為他的學業,我便拘著他不讓他娶妻。”


    頓了頓,顧母盯著李秋池的眼睛說道:“可如今,你們成親時日良久,夫妻相處也和睦,應該是有孩子的了。”


    李秋池心道果然,顧母就是衝著孩子來了。


    她尷尬的說道:“孩子的事情,也是要看緣分的吧。”


    顧母深深的歎了口氣,站起身:“我感覺頭有點疼,去睡一下,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顧母讓走,李秋池也沒走,跟著顧母去了屋子裏,給她蓋好了被子,這才出了屋子。


    然後把藥方拿給吳多,讓他去抓藥來,之後便迴了自己的屋子,也沒處理什麽事情,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坐著,想著孩子的事情。


    她不自覺的摸摸上自己的肚子,深深的歎了口氣。


    顧母有句話說得對,她與顧文星兩人夫妻生活和諧,兩人身體上都沒什麽毛病,應該是早早的就有孩子的了。


    之所有沒有,都是因為李秋池提前吃了一顆管兩年的高效避孕藥物。


    隻要積分足夠,她的空間便可以兌換購買各種各樣想要的東西。


    她與顧文星成親的時候,年紀不過隻有十六歲,為了自己的身體,也為了孩子的健康著想,她不想那麽小就生孩子,便從空間兌換了吃了之後兩年不會懷孕的藥。


    兩年之後,她的年紀也到了十八歲,身體各方麵就算是發育完全了,便是這時候懷孕,也能大大的降低孩子畸形的概率。


    顧母那邊,雖然說頭疼躺在了床上,但她也沒睡著,同樣的也在想著孩子的事情。


    她莫名的想到了來同州的路上,她病得很厲害的那次,明明大夫都已經診斷了她兇多吉少了,但偏偏,李秋池給她吃了什麽東西之後,她便快速的好了起來。


    那個時候,大夫還很為這事驚奇不已,說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偏偏就發生了。


    自從那個時候起,顧母就隱約的察覺到李秋池的不同尋常。


    她擔憂的觀察了李秋池很長的時間,發現她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而且兢兢業業管著刺史府不算,還平白的給了顧文星一個羊脂皂的方子,大大的緩解了顧文星作為同州刺史的壓力。


    李秋池的所作所為,都是奔著好的方向去的,漸漸的,顧母便也放下了防備心。


    但因為孩子的事,那些深埋心底的事情又被翻了出來,讓顧母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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