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秋池之後,顧文星便收收心神開始與長史、司馬兩人先圍在帳篷裏商量剿匪的事情。


    等他們這邊商量出了一個章程之後,顧文星才請人去把亳州將領宋漳等人請過來議事。


    宋漳一進來便直接問:“可是現在就拔營出發去往同州城了?”


    顧文星搖了搖頭:“在迴同州城之前,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那你們把我們喊過來是?”


    “你看我把軍隊都帶出來了,出來的主要目的便是要剿匪的,咱們兩方人馬走過的地界上劫匪倒是都除去了,但同州其他地界上還有其他的劫匪。”


    宋漳與他的副官對視一眼。


    顧文星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我們要剿匪,你們來同州也是為了剿匪,不若我們便走一起去剿匪吧,兩方的軍隊加起來超過四千人,便是再難啃的骨頭也能被我們啃下來。”


    宋漳和他的副官一言不發,垂眼思索。


    顧文星朝著長史使了個眼色,長史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之乎者也引經論典的對宋漳等人開始了忽悠模式,沒多久,看起來還算是精明的宋漳等人就被忽悠得頭暈,不僅答應了要和顧文星他們一起去剿匪,還稀裏糊塗的說自己要帶著人當先鋒。


    顧文星也不多耽誤時間,見事情成了,便快速的把提前寫好的協議給拿出來,忽悠著宋漳和他的副官都按下了手印。


    等宋漳等人被送出了營帳,看著手裏那新鮮出爐的協議,兩人才猛然間驚醒:“壞了。”


    “快看看上麵寫的什麽。”


    他們也不等迴到自己的營帳,站在營地裏就頭湊在一起看著手上的協議。


    等待全部看完了之後,宋漳才唿出了一口氣:“看來,那顧刺史也不算太黑。”


    “嗯,這上麵寫的東西,還剛好卡在我們能接受的範圍,多一分我們不接受,少一分,他們自己吃虧,如此看來,這顧文星也不是一般人呐。”


    “你這不是廢話?若他是一般人,他能成為三元及第的狀元?若他不厲害,皇上會派人專門護送他來同州?”


    宋漳的副官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的音量說道:“話說皇上派來護送顧文星來同州的那些人走了沒有?”


    宋漳點點頭,又搖搖頭:“明麵上我得到的消息是顧文星一到同州,那些人就返迴京城了,但我到現在都沒有收到那隊人馬成功抵達京城的消息。”


    “顧文星來到同州到現在都已經一個半月的時間了,那些人馬的行軍速度必然不慢,按理說他們應該早早的就到了京城才對。”


    “所以我剛才才搖頭,明麵上,這些人是已經走了,但實際上,怕是隱藏在了顧文星的周圍,躲在暗處偷偷的關注著他呢。”


    “這樣的話,咱們來同州打劫匪搜刮金銀的事情不會也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了吧。”


    “咱們的動靜這麽大,便是沒有那些人,遲早也是要傳到京城裏的,便是傳過去了也不怕,正好讓皇上看看咱們這些駐守邊疆的將士們過得到底有多辛苦。”


    “嘖,你說,咱們的司馬將軍會不會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宋漳看了一眼他的副官:“司馬將軍頭上可還有長史和刺史呢,若是沒有咱們亳州刺史的指使,司馬將軍也不敢讓我們大搖大擺的來同州。”


    “說得也是,哎呀,這文人的花花腸子怎麽就這麽多呢?”


    “噓,你小聲些,走了走了。”


    事情已經商議定下,他們在原地安營紮寨睡了一晚之後,第二天一大早的便起來,一陣喧嘩之後,兩邊的軍營都已經收拾妥當。


    顧文星拉著韁繩,一鼓作氣爬到馬上,飛揚的衣擺劃過空中,看起來多了幾分瀟灑,坐定之後,他一揮手:“出發。”


    行進的路線已經商議好,由顧文星打頭陣帶著人往前走,後麵涇渭分明的兩支軍隊按順序跟在他後麵。


    隻是他們這一行人的動靜太大,等他們到達要剿匪的第一個地方之後,那裏的匪徒已經早早的得了消息,躲去了山林裏。


    也是難得,同州多平原,甚至還有不少麵積全是石頭的不毛之地,但他們今日所到的這個叫做徐山縣的地方,卻是有山有水,山便是叫做徐山,這山雖然不大,但上麵也長著不少的樹木,看起來就鬱鬱蔥蔥的,而百姓們種植的田地看起來就極為肥沃。


    也是因為這樣,這裏的匪徒最為猖獗,縣衙裏先後派人剿了不下二十餘次,均是慘敗而歸。


    除此之外,徐山縣的匪徒還分作三股勢力,三股勢力三足鼎立,互不相讓,而且有的時候,路過這裏的人倒黴的還會遇到三股勢力的剝削。


    長史皺著眉頭對顧文星說道:“大人,這裏的匪徒極其的兇悍,咱們的剿匪行動怕是不會順利,咱們是不是該想個萬全之策再行動。”


    顧文星沒迴答長史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覺得這徐山縣衙怎麽樣?”


    長史雖然不解顧文星為什麽要問他這個, 但他還是恭敬的迴答道:“徐山縣衙看起來一般,無功但也無過,裏麵裏裏外外的人都是這樣,便是那徐山縣令任倉,雖然沒有什麽大功,但他也兢兢業業的處理政務沒犯過什麽錯。”


    顧文星低頭思索,又問:“我聽說這徐山縣令都在徐山縣當了一輩子的縣令了,他就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同州的其他縣令我不說完全了解,但是這徐山縣令任倉啊,我對他也可以說得上是一句再熟悉不過。”


    “哦?那你跟我說說徐山縣令的事情。”


    “這徐山縣令是一個商賈家族裏旁支的庶子,按理來說,這商人之子,又是庶子,是考不了科舉的,但偏偏他有個極為烈性的母親,用自己的命給徐山縣令換了個身份,他便從一個商人庶子一躍成為了一個小家族裏的正式記錄在家譜上的嫡子。”


    “有了身份之後,他便也順利的考了科舉,雖然名次靠前,但他的那些個過往還是被人翻了出來,皇上呢,就直接把他外放來了這徐山縣。”


    頓了頓,長史說道:“他這個外放的經曆,倒是和大人你很是相似,隻不過他沒有你的好運還能得到皇上的庇護罷了。”


    顧文星:“然後呢?”


    “然後便是他有了官身之後便去找他親生父親家的麻煩唄,他用一些不犯法的手段把那個家族一整個收拾了一遍,使得他們樹倒猢猻喪,把那個商賈之家戳散了報了自己的仇之後他便收了手。”


    “我認識他已經快二十年了吧,據我所知,他做過最為出格的事情便是這件事情了。”


    通過長史的描述,顧文星的心裏對這位徐山縣令任倉有了個初步的認識,當麵看到他的時候,他便覺得長大曆史說的還是太輕了。


    徐山縣令任倉麵對顧文星的時候便是唯唯諾諾的,年過半百的他頭發已然完全花白,佝僂著的身體看起來很是瘦弱,這同州的烈陽和風沙吹得他更加的滄桑。


    任倉看到顧文星之後便誇張的當頭下拜:“下官拜見刺史大人。”


    顧文星連忙從馬上跳下去,親自把他扶起來:“任縣令請起。”


    “刺史大人能來我們這徐山縣,對我們這裏的百姓來說這都是莫大的榮耀。”


    “我既已然接手了同州縣,各個地方走走轉轉也是應當,這樣才能做到心中有數不是?”


    任倉笑眯眯的說道:“縣令大人裏麵請,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接風宴。”


    “請。”


    徐山縣雖然看起來比其他的縣城要富庶一些,但一路走去縣衙的路上,顧文星確沒有在這裏的百姓臉上看到任何高興的神色。


    便是那店鋪的老板,眉間也藏著掩蓋不了的愁緒。


    接風宴上,一道道的菜品被人端上來,雖然擺了滿滿的一桌子,但這裏麵,光是蘿卜就做了三種,白菜也是換著花樣做了三個菜出來,更甚至,桌子上還放著四道野菜。


    縱觀全桌,葷腥隻有一個雞蛋,其他的便都是換著花樣做出來的普通蔬菜。


    徐山縣令任倉不好意思的說道:“請大人恕罪,縣衙裏太窮,沒有錢買肉,便隻能給你們做這些菜吃。”


    顧文星笑了笑:“無妨,我這一路上天天都是吃的幹糧,現在就想吃點蔬菜,剛好,剛好。”


    任倉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就好,那就好。”


    顧文星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之後,眾人才跟著動筷。


    這個接風宴上,雖然沒有什麽葷腥,但好在蔬菜管夠,看著他們菜碗裏下去了一截,便立馬有人給他們添滿,一群人倒是也吃了個飽。


    顧文星為了全了自己剛才的話,各種蔬菜便都的吃了些,等他放下筷子的時候,隻感覺腰間的腰帶似乎有些發緊了。


    吃好了飯,他們便被帶下去休息去了,吃的條件不好,這睡覺的條件自然也不好不到那裏去,最突出的表現就是顧文星堂堂一州刺史,也要和長大曆史和司馬兩人擠著睡一屋,因為縣衙裏其他的屋子不是屋頂通了便是窗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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