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瘋了!”


    看在眼裏的楊大花隻敢小聲罵了句又迴到炕上。


    掃完雪,施振堂來到院門外,撐在路邊石塊上連做了幾十個俯臥撐。


    昨天晚上雪太大,鄉間小道已經堆積了厚厚的雪,跑步肯定跑不了,索性打套軍體拳。


    打完拳,還是覺得精力旺盛,就又迴院裏去拿掃把和鐵鍬,把村裏主道上的雪也順利掃一掃。


    天光大亮,泉水村的村民起床後都驚呆了。


    這大過年的也有人學雷鋒做好事兒?


    到底是誰啊?


    家家戶戶都走出院門朝著村尾那頭張望,好家夥,原來是施家老二。


    隻見他正掃得起勁兒,鐵鍬鏟雪一鏟一鏟的揚得老高。


    “你看看,軍人就是不一樣,人家這覺悟多高啊,咱村裏沒一個男人能比得上。”


    “可不是,我要是有這樣的兒子呀,光祖耀祖啦!”


    “別這麽想啊,振堂是咱們泉水村人,有他在,咱們整個泉水村都光榮。”


    “可惜了的,都說人無完人,這麽好的娃討那媳婦卻……”


    話頭到三大媽這兒突然就轉了個彎。


    大家都安靜下來看向三大媽,誰也不說話,可大家心裏都明鏡兒似的。


    不就是想說振堂媳婦傻丫頭的事嘛,前段時間傳言她有桃花瘋,也是她三大媽說得最多。


    隻不過此時大家的表情都沒有那麽八卦了,畢竟傻丫頭來了施家這麽多天,人家看起來挺好的。


    據說學做家務學得很快,做得也好,還跟著鄭牡丹學寫數字兒。


    你三大媽現在又提這茬兒,是不是沒事找事。


    “怎麽都看著我呀?”


    三大媽發現大家的表情不對勁兒,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人都喜歡聽得很,現在這是咋了?


    四嬸便冷笑道:“三大媽,大年初一的你還是積積嘴德吧,振堂好咱們全村都跟著光榮。再說,傻丫頭還幫忙打過狼哩,以後還是少揪著沒影的事兒亂說。”


    “嗨,啥叫沒影的事兒,我也是聽別人傳的。”三大媽頓時老臉一沉。


    “那你倒是說說,聽誰傳的?”


    “聽……”


    三大媽噎住。


    那邊施振堂掃完雪,扛著鐵鍬威風凜凜地走了過來。


    接下來的話她可就不敢說了,其實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兒,她也就圖一樂罷了,哪敢去惹施家老二。


    四嬸看到她突然卡住的神情,頓時麵露嘲笑。


    漸漸走近的施振堂哪知道還有這麽個小插曲,他禮貌的打了聲招唿,繼續往前走。


    身後傳來大媽和嬸子們的誇讚聲:“振堂,謝謝你哩,路打掃得真幹淨。”


    ……


    草屋裏田玉珠醒過來的第一反應……震驚。


    她摸到自己的手臂是光著的,掀開被子一看,衣裳沒了,隻穿著件貼身小褂。


    啊,該不會昨天晚上自己喝酒醉,那個老流氓把她給……


    腦補著各種可能性,趕緊低頭掀開被子看。


    還好還好,褲腰帶上的布條扣是她自己係的,說明沒解開過。


    那衣裳是怎麽迴事兒?


    難道是某些人發獸,性,發一半,然後作罷?


    就在這時候小屋門吱呀一聲打開,施振堂跺跺腳上的雪走了進來:“玉珠……”


    他剛想問醒了沒,對方一個枕頭就砸了過來,還有一聲像小貓似的低吼:“流氓。”


    施振堂愕然接住枕頭:“……”


    隻見坐在炕上拿被子擋著身子的傻丫頭滿臉怒容,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小金魚。


    他不禁莞爾,誰流氓還不一定呢!


    不過為了逗逗她,不僅沒否認,還一本正經的看著她:“實在抱歉,咱們是夫妻,又睡在一個炕上,昨天晚上喝了點酒……就有點控製不住。不過你放心,好在我及時清醒,你看看你褲子,不還好好穿著的嘛!”


    田玉珠懵了。


    俏臉刷的紅得像要滴血。


    雖然她想要知道是怎麽一迴事,可你也不必要說得這麽清楚吧?


    真是氣死人了,說起來她突然感覺嘴唇有點微痛感,難道初吻都被他奪走了?


    哎喲我這暴脾氣。


    田玉珠拿起另一個枕頭就砸過去,如果她現在穿著衣裳,那得跳下炕跟他打一架。


    第二個枕頭也被施振堂穩穩接住,男人的神情好整以暇:“好,我知道錯了,下次等你清醒的時候再來。”


    呃?


    她是這個意思嗎,可真會歪樓啊!


    就在田玉珠氣得想再找順手的武器時,小屋門被拍響。


    蘇珍在外麵叫道:“玉珠,振堂,快出來吃飯,吃完飯咱們上山祭龍去咯!”


    “來了!”這迴施振堂答應得挺快,然後說了句:“玉珠,快穿衣裳起來洗漱。”


    話完轉身給她倒水,擰毛巾。


    好像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走到炕邊把她攥著拳頭的小手拉過來,指頭一根一根掰開擦拭:“以後不許打人,尤其是我。”


    他抬起湛黑的眼眸裏帶著難得一見的笑意,用食指點了她鼻尖上一下:“首先你打不過我,其次,我是你男人,不能打,隻能疼,明白嗎?”


    田玉珠內心萬馬奔騰:我明白你個毛線!


    看著她一臉倔強的模樣,像隻張牙舞爪又無可奈何的小野貓。


    施振堂忍住笑大手一揮,用毛巾給她糊亂擦了把臉:“快,起床。”


    小兩口到屋裏吃飯的整個過程都沒怎麽說話,老太太算是看出來了,傻丫頭氣唿唿的,肯定又在鬧矛盾。


    不過不管因為什麽,夫妻倆床頭打架床尾合。


    無所謂,隻要他們不打傷對方就行。


    吃好飯蘇珍準備著祭龍的供品。


    昨天傻丫頭做的那兩隻生俏她沒舍得給娃吃,就是打算今天帶上山祭拜,也算是順便為娃們求福報了。


    另外又重新做了新的包子,再煮了一塊豬肉切成片。


    酒和茶水也是必不可少的,分別裝在兩個小瓷杯裏。


    別看那兩隻瓷杯顏色素雅普普通通,田玉珠一眼就看出來了,宋瓷清幽,名滿天下。


    她不禁拿在指間去感受那溫涼的觸感,好瓷摸在手裏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最後被不知原因的蘇珍拿過去放到了托盤裏,她擔心傻丫頭把杯子摔了。


    這種一模一樣的,老太太屋裏隻能找到兩隻。


    “來,玉珠,你拿這個。”又怕她失望,就把怎麽摔也摔不壞的香紙遞到她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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