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是被開門聲驚醒的,打開一半的門令外麵黑黢黢的天色顯露無疑。


    橘發醫生開門進來,沒多給托腮強打精神的毛利小五郎與睜開朦朧睡眼地中村一個眼神。


    套上白大褂進了內間,確認完降穀的情況,插兜悠閑邁步出來。


    “沒什麽大問題了,以他的身體素質,隻需要按時換藥就能自己痊愈。”


    或許想到前幾次的遭遇,又補充一句。


    “年輕也別把自己當鐵打的,年紀上來了有得受的。”


    中村此刻已經基本清醒,詫異地看向這位年輕帥氣的醫生。


    不知道這副過來人勸小年輕地語氣為什麽被他說得那般自然。


    毛利小五郎趕緊起身,鄭重地鞠躬道謝,“謝謝黑崎先生,這麽晚叨擾你良久,後麵我會多監督他,不讓他亂來!”


    黑崎醫生聞言,向內間掃了一眼。


    “與其做這種沒半分信譽度的保證,不如把今天給他吃的藥多備點,別總寄托於運氣。”


    “藥?什麽藥?”


    發現毛利小五郎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橘發醫生掃向站在毛利身後充當背景板的中村。


    黑崎一護勉強算是醫術集大成者,對於這種槍傷的失血量判斷,無需儀器都很精準。


    更何況,纏在腹部的外套,是被他剪開的。


    單單是衣服上的血液量來看已經足以導致人昏迷。


    降穀零的傷口情況,有過中槍後長時間運動造成傷口撕裂的痕跡,十有八九有血液滴落,量也不會小。


    有過幾次為降穀零治傷的經驗,黑崎知道此人身體素質極佳,愈合能力驚人。


    即使是這樣,降穀按照常理也不可能維持清醒狀態來到這裏。


    他做手術時就察覺,降穀的身體狀況不對勁。


    瞧著失血量大,嘴唇發白,肌體活動卻很活躍,與失血過多的狀況並不完全相符,沒有想象中那般虛弱。


    結合症狀和人的神智清醒足以讓他推測出,降穀送來診所之前已經吃過維持身體機能的特效藥物。


    他卻沒在市麵上見過這種效果極佳地藥物,這才出口試探。


    黑崎一護跟毛利小五郎認識源於一隻貓,一隻很特別的貓。


    他知道毛利兩人並非普通人,雖不知道具體從事什麽工作,但從降穀受傷情況推測,基本是保密且危險的工作。


    他這診所隻負責治傷,對於病人從事的工作他沒太大興趣去了解。


    隻有一條原則,絕對的壞人不治。


    作為一名死神代理,他有一定手段推測人類的善惡。


    有各位導師明裏暗裏幫襯,他自己也知情識趣並不探查病人隱私,配合上精湛的醫術,他這家極偏僻的診所真的做到了酒香不怕巷子深。


    每日的工作不太繁忙,卻也足以滿足溫飽。靈活的工作反而比去大醫院當個社畜適合他。


    白天工作,晚上兼職做死神代理,隻有不忙碌的工作才能兩者同時兼顧。


    今晚這三人中,他原本隻當抱著降穀進來的中村是個小跟班,沒怎麽關注。


    在毛利小五郎不知道藥物,降穀的身體狀況又確實穩定的情況下,那款藥物隻能是那個外表不起眼的人拿出來的。


    黑崎第一反應是討要一顆檢驗,看看自己能否複刻。


    他這家小診所因為保密性,來的客人有不少都是保密職業的,他們受的傷需要來診所,往往都很嚴重。


    能在危險情況下穩住病情的藥物非常少見,多一種對於他這個小診所救人都很關鍵。


    中村注意到醫生看過來的視線,條件反射般地向毛利小五郎身後縮去,不與醫生對視。


    黑崎隻得暫時歇了心思,畢竟每個人都有不想被他人碰觸的秘密,他能理解的。


    毛利小五郎不傻,見到黑崎與中村的表現,心下也有了計較。


    既然降穀的傷口隻需要換藥就可以自行痊愈,倒是不好在這邊耽擱人家的睡眠。


    毛利小五郎付過醫藥費,帶著降穀零離開。


    手術的麻藥以及失血令降穀睡得很沉,即使被搬動也沒有清醒跡象。


    仍然由毛利小五郎開車,向著米花町駛去。


    給降穀調整好位置,中村正準備裝睡。


    毛利小五郎就直截了當地開口,“你給降穀吃了什麽?中村君。”


    中村身子一顫,不由自主幻視鬼塚教官嚴肅下來問話的樣子。


    [好麻煩,為什麽沒有直接昏過去!]


    反射時光路是可逆的。


    中村稍一抬頭就能看到前方駕駛座,毛利小五郎滿臉陰霾。


    跟之前插科打諢的平和語氣完全不同,褪去那層善解人意地前輩外表,顯露出威嚴的上位者氣質。


    遲遲等不到中村的答案,毛利小五郎繼續道:“中村君,容我提醒你一句,擅自給病人吃三無藥品出問題可是犯罪。”


    中村趕緊截斷他即將出口的喋喋不休,“我知道,就是給降穀喂了點生理鹽水,可能誤打誤撞起了點效果。”


    生理鹽水從哪來的,什麽時候喂的,這些細節自然不可能說。


    毛利小五郎咬牙,知道這就是個借口。


    卻礙於降穀還躺在人家身上,無法采取強硬措施。


    目前,他和降穀的搭檔關係尚處在摸索階段,如果對降穀沒有犯錯的朋友做點什麽過分的事情,之後的工作還如何開展。


    毛利小五郎瞥一眼後視鏡,發現中村已經閉眼了,明顯拒絕繼續交談下去。


    不過注意到中村緊緊攬著降穀的動作,歇了此刻追問的心思,告訴降穀一聲,讓他自己問去。


    目前為止,這位中村君不是那種攻擊性很強的人,暫時不在警戒範圍內,此後的事情多多觀察再做決定。


    當務之急是降穀這次的工作,完成度如何,這將決定降穀後續的臥底是否順利。


    趕迴米花町,毛利小五郎預備將中村先送迴去,半途醒來的降穀卻表示要將中村帶去他的住所。


    毛利小五郎咳嗽好幾次,降穀也沒有鬆口,最後隻得把兩人送去了一處偏僻住所。


    這邊是貧民區,居住的不是流浪漢,就是那種從社會上消失的人,或者無力離開,沒什麽生活來源的孤寡老人,整體環境就是老破小。


    比較符合他缺錢、什麽情報都販賣的情報販子人設。


    大隱隱於市,這種周圍居住著許多人,卻沒有實在聯係的區域正適合此刻的降穀零。


    降穀零分明剛做完手術,這會清醒過來,卻不讓中村再抱著他,反而自己逞強地走在前方帶路。


    腹部的創口不可能瞬間愈合,這人卻連微微彎腰的動作都沒有,背挺得筆直,走得穩穩當當。


    隻有那件黑崎醫生提供的白襯衫緊貼在他的背後,顯出他並不輕鬆。


    中村清晰記得降穀在警校時期是有點潔癖的,他的宿舍總是相當整潔幹淨。


    這會卻麵不改色踩著積了厚厚一層灰,髒兮兮的焊接金屬樓梯上樓。


    這種樓梯輕微的聲音都會被放大,老房屋隔音效果極差,即使中村努力放輕腳步,隻走了幾步,就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周圍源源不斷傳來。


    “大早上的,這麽吵你找死啊!”


    “也不看看幾點就在活動,你犯病了?要不要我給你喂幾瓶藥。”


    ……


    連綿不絕的叫罵聲陸續響起,令中村很不自在。


    這裏的環境甚至比他住的福利院還差!


    降穀卻很坦然,沒半點不適。


    走在狹窄的走廊上,需要微微低頭才不至於撞上頭頂晾曬的衣服。


    經過一段走廊,到了盡頭有幾步向上的樓梯,拐上二樓,在左手邊第一道門停下。


    降穀摸出鑰匙打開門,中村跟著走了幾步。


    在外麵毫無異狀的人,進了門就向前栽倒。


    中村一把抓著他的襯衫後擺,總算將人穩住。


    攙扶著降穀坐到室內唯一的床上,拉開襯衫查看腹部,沒有血跡才鬆口氣。


    “怎麽樣?還好吧?”


    “沒事,死不了。”降穀抹一把額頭的細汗,“悠太,你自己找地方坐。”


    中村這才有空打量起這個房間。


    整體感覺挺狹窄,麵積應該沒有警校宿舍一半大,一張床,一個小茶幾,一個矮矮的立櫃,還有一張兒童椅,就幾乎占滿了整個空間。


    供人站立的位置很少。


    大門正對著還有一扇小門,中村好奇地打開。


    外麵是一處小陽台,還有洗漱台和衛生間。


    功能還算齊全,除了不能做飯沒什麽缺點。


    不過降穀零本人的廚藝也隻是毒不死人的程度,不做飯也挺好的。


    還有一件不妙的事情,這個小陽台跟對麵人家陽台的距離僅有四十公分,屬於對麵人家有個熊孩子可以日常翻著玩的程度。


    就這邊的隔音效果來看,真是毫無隱私可言。


    看了一圈迴到室內,降穀因消耗太多體力,這會連衣服都沒脫,躺到床上。


    不是平躺的睡姿,側躺蜷縮著。


    麻醉劑的效果過去,疼痛開始折騰人了。


    中村走過去,拉過兒童椅坐下,“你想不想吃點什麽?”


    降穀的聲音悶悶地,很低,“不用。”


    “抱歉,悠太,今天無法招待你了。”


    中村揉一把他那頭稍顯暗淡的金發,“你休息吧,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降穀很快沒了動靜。


    中村走到角落拉開立櫃,從裏麵找出一頂帽子戴上,又選了幾件花裏胡哨的衣服替換,這才出了門。


    無論如何,盡量別引起更多關注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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