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小診所地處東京幾乎最偏遠地空座町,位置非常偏僻,深諳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


    輕敲兩次門,大晚上的竟然還有人及時應門。


    打開門的醫生身上穿著中規中矩地白大褂,頭發是生機勃勃的橘發、眼神很兇,瞧著就不像個善茬。


    他明顯認識毛利小五郎,隻掃了一眼被抱著的降穀零,讓開門。


    降穀率先打了招唿,“黑崎先生,又來打擾你了。”


    醫生冷淡得很,“等你什麽時候,不在半夜給我打電話再說這話吧。”


    降穀和毛利聞言都露出個訕訕地笑容。


    不過好在黑崎醫生也隻是吐槽一句,就開始整理器具。


    “送到裏麵的手術台上去。”


    中村規規矩矩把降穀放上裏麵小隔間的手術台,退迴到外間等待。


    幾人也沒有再過多寒暄,醫生端著放有琳琅滿目器具的托盤走進去,開始檢查降穀的身體狀況。


    小診所裏外間的隔斷是完全透明的,家屬可以在外麵觀看醫生的操作。


    中村和毛利小五郎本就不熟悉,也沒什麽話題,隻安靜注視著醫生的一舉一動。


    那位黑崎醫生在裏麵忙碌,剪開包裹在外因血液凝固糾纏在一起的衣物,對傷口進行清創,注射麻藥。


    將手術刀消完毒,在傷口按壓著比劃幾下,幹淨利落劃開一道口子,順利用手術鉗將子彈取出,最後再上藥縫合包紮。


    整套動作幹淨利落,行雲流水,一台取彈手術十多分鍾就完成了,比外麵大醫院的效率還高。


    降穀全程閉著眼,沒有半點動靜,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有這樣精湛技術的黑崎醫生竟然會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開著這樣一家小診所,實在奇怪。


    正常情況下,他的技術怎麽也該被聘往大醫院才對。


    手術完畢,黑崎醫生將器具清洗完畢,很快出來了。


    脫下口罩,“觀察幾小時才能離開。”


    “辛苦了,黑崎先生。”


    男人擺擺手,打開小診所的門離開了。


    中村早在進入這家診所就注意到,這是常規的一戶建房子。


    一樓門市是小診所,診所旁邊有一道側門,通向後方住房。


    “那位黑崎先生,就這樣離開了?”


    毛利小五郎攤手,“沒辦法,今天實在太晚了,是我們耽擱了他的休息時間。”


    “你要不要休息一會?降穀這邊有我守著就行。”


    “我不累,前輩先休息吧?”


    中村看向外間唯一的小沙發,那邊明顯不可能供兩個大男人休息。


    內間手術室必須盡量保持無菌環境,大晚上的也沒人給他們準備防護服,讓他們有機會進去查看降穀的情況,隻能在外麵等待。


    三號適時提醒,“中村君,明天是周一,需要上班的。”


    “如果你擔心降穀先生的情況,我可以幫忙監控。”


    中村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麽多事情其實隻在這一晚發生。


    今天是周天,加完班跟萩原一起小聚,在拉麵店遇到案子,還偶遇了工藤新一。


    送工藤新一迴家,在工藤宅門口偶遇阿笠博士,參觀發明對著阿笠博士輸出一整套法律知識。


    迴到宿舍開始自我反省,出門巡邏,注意到三號竟然被祂頂替。


    祂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將中村弄著睡了一覺,在夢中體驗了數十年普通人的生活。


    醒轉過來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又被三號提醒有緊急救援任務。


    救了降穀再到這邊診所,所有的事情其實僅僅發生在下班後的六點到此刻的淩晨2:12分,這短短八小時之間。


    在中村的意識中,卻仿佛過去許久。


    此刻距離明天上班也隻剩下不到五小時,差不多是中村平時休息的時間。


    等意識到此刻是淩晨兩點,生物鍾令中村不受控地打個哈欠。


    毛利小五郎立即不由分說地將中村按到小沙發上。


    “你就好好休息吧,別跟前輩逞強了。”


    湊得近了,中村能嗅到毛利小五郎身上有著濃重酒氣,經過一段時間發酵,實在不太好聞。


    中村不動聲色地屏息,開始思索這位前輩是什麽情況。


    其實早在追過來,中村就明白,很多事情他都無權知道,也不可能這一次就讓降穀鬆口。


    如果降穀對他講了實情,會違背職業道德,降穀絕不是那種不遵守規則的人。


    如果是平時,中村也不可能逼迫自己的朋友麵臨兩難局麵。


    隻是迴想起,夢境中那個孤獨在黑暗中踽踽獨行七年的人,分明是個英雄卻倒在黎明前,再也見不到陽光,他就很是心疼。


    中村是臨時決定自己去當那個變數的,要當變數也需要一點點去鋪墊,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過,即使兩人對所有事情都保密,中村這次行動其實也成功了。


    降穀作為臥底需要保密身份,一切信息都被封鎖,這位毛利前輩卻並未完全隱藏,總是有蛛絲馬跡的。


    爆處組的同事中,許多人都對毛利前輩的消息有所耳聞。


    從他們那邊聽到的傳揚和毛利前輩那本完全不一樣的真實證件一對比,結果基本已經明了。


    毛利前輩將是降穀的聯絡員吧。


    中村坐在小沙發上,一手托腮閉上眼陳沉思。


    毛利前輩作為正統警校出身的警察,不可能真的對他做過分的事情。


    這也就意味著,他今天過來這趟已經為他接下來的行動埋好了暗線。


    他跟著兩人來過這種一看就很重要、又很隱秘的診所。


    這件事就是一道引線,在降穀真正遭遇危險,或許能派上用場。


    人麵對陌生人的戒心總會很高,在已經破壞過一次的情況下,卻又會不自覺地放鬆警惕。


    無論多麽精明的人,都很難改變一些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比如破窗效應。


    拆房頂無法接受,開窗卻可以接受。


    中村直接提出知道所有信息,當然不可能被接受,但是他套點無關緊要的情報卻大概率沒多大困難。


    目前[推理精通]他還使用得不熟練,但他總會慢慢熟悉地。


    到那時,任何一點微小的細節都可以推測出更多信息,情報就能源源不斷被他不知不覺獲取。


    降穀不好接近,毛利小五郎這位在米花町開有偵探事務所的人總不可能跑掉。


    對了,三號提醒過最好不要接近主角蹭任務,但是跟著配角完善劇情卻是可以接受的。


    工藤新一那位青梅竹馬——毛利蘭,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兒。


    已知工藤新一是男主角,多次被工藤新一帶著亂跑的毛利蘭十有八九就是女主角。


    作為毛利蘭的父親,這位毛利小五郎身份相當重要。


    警校經過鬼塚教官的科普,毛利前輩是槍法天才這樣的印象深入人心。


    從爆處組那邊的同事聽說的消息來看,這位前輩原本在警視廳搜查科也是前途光明,隻是中途意外辭職了。


    他們還語焉不詳地表示,這位毛利前輩的性格挺特別的。


    就今晚看來,這位毛利前輩的性格挺正常,膽大心細,結合上超強的槍法天賦,以及不算差的推理能力,的確很優秀。


    對了,還有那本警察廳的公安證件。


    一個警員從警視廳辭職轉去警察廳,怎麽看都是上麵有人很看好他。


    中村整合完已有信息,意識到這位毛利前輩絕對不簡單,迴去就好好調查一下吧。


    一直通過隔斷玻璃注視著手術台的毛利小五郎,環顧一周,摸摸手臂上突然冒出的雞皮疙瘩。


    嘀咕一句:“這邊該不會真的鬧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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