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遲淵一聽就知道小皇帝打得什麽主意。


    挖牆腳挖到他頭上,這小皇帝當真是清閑日子過慣了。


    “大人,可要屬下去敲打一番皇帝?”眼線十分有眼力見地開口。


    他也覺得小皇帝實在過於膽大。


    明知宮中遍布大人的眼線,竟還敢說出這些挑撥人性的話。


    也不知該說他是聰明還是愚蠢。


    “不必。”戚遲淵眸色深沉,“讓趙禮那邊加快動作。”


    小皇帝這些把戲實在不堪入目,他之所以留著小皇帝,不過是因為先皇留了支能以一敵十的精銳給小皇帝。


    一日不找到那支精銳的藏身之處,他便一日不會輕易對小皇帝下手。


    不過那隻貓兒究竟是沒聽出來小皇帝的暗示,還是故意裝不懂?


    戚遲淵和紀蕘接觸的時間也不過三年,妖和人不同,他至今仍不清楚紀蕘是否和她表現出來的是一個性子。


    隻是當年她日日將“報恩”二字掛在嘴上,他不勝其煩,才答應將她送到宮中。


    宮中人人都清楚紀蕘是他送去的,卻無一人知曉,他從來沒有信過那隻貓兒。


    那些年他送進宮的妃子不止這一個,沒有紀蕘,先皇照樣會駕崩。


    老皇帝駕崩後,他將以往那些妃子送出宮,隻留下紀蕘當太後,無非是想看看這隻貓兒究竟想做什麽。


    報恩?


    當年他母親也於先皇有救命之恩,先皇也說當以身相許,可後來呢?


    所以啊,戚遲淵對這個理由向來都嗤之以鼻。


    他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戒,想了想又道:“派人通知太後娘娘,明日本官帶她出宮。”


    “是。”


    “退下吧。”


    眼線低眉順眼地退出書房。


    房門被帶上,幽閉的空間內,戚遲淵眸中映著燭光,叫人看不清他眼裏的情緒。


    **


    “風風,你說戚遲淵怎麽忽然要帶我出宮了?”


    接到消息的紀蕘坐在床上,手裏不客氣地rua著風風的兔頭。


    以往,戚遲淵可從來不會主動找原主。


    紀蕘也能猜到緣由,因為戚娘子和先皇的事,戚遲淵對原主頂多隻有兩分信任,自然不會輕易帶上她行動。


    所以這次……


    【我也猜不到。】風風躺平任擼,【是不是宿主下午的迴答沒有令他滿意,想敲打一番宿主?】


    “應該不是。”紀蕘搖搖頭。


    就算她真的被小皇帝策反了,以戚遲淵的性子,也隻會讓人暗中把她處理了。


    本來就不怎麽信任的人,又何必浪費那個功夫去敲打?


    紀蕘和風風都猜不到原因,索性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安心等明日到來。


    次日,戚遲淵一大早就進了宮。


    按照宮規,即便是身為太後的紀蕘,也不能隨意出宮。


    但宮規在戚遲淵這早就不起什麽作用了,他甚至連令牌都沒出示,就暢通無阻地帶著紀蕘出了宮。


    無他,隻因守宮門的侍衛也是他手下的人。


    坐在早就備好的馬車上,紀蕘心情有些小激動。


    她對沒有接觸過的事物都很感興趣,無論是這個世界的皇宮還是集市,都是她沒接觸過的。


    紀蕘沒有刻意在戚遲淵麵前隱藏自己的情緒。


    那雙因為激動微微亮起的眸子,像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根細細的貓毛般落在了戚遲淵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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