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施府。


    “祖爺爺,剛才說的方案您看如何,哪裏還需要更改嗎?”施哲笑著問道,伸手指了指玻璃茶幾上的文件。


    “一九分成,商行隻要一成,工廠正值急用銀兩的關鍵時刻。”施順義思慮片刻,開口說道。


    “還是祖爺爺對我好。”施哲猛地起身,給了施順義一個大大的擁抱,屁股坐迴沙發之上,繼續說道,“那就麻煩您暫時放下手中的事,先將工廠裏的產品賣出去吧,廠子裏現在沒多少後備資金了,我又是個花錢豪爽的主,這次北上,指不定還得從工廠裏調取銀兩呢。”


    施哲收拾茶幾上的文件,塞迴檔案袋中,絲毫未曾注意到施順義看“傻子”般的眼神。


    “哲兒,難道你不知如今有多少商人聚集在永嘉,就等著你的工廠出售產品嗎?”


    施哲“咦”了一聲,說道:“這我還真不知道,之前嫌他們煩人,不都交給祖爺爺接待了嗎。”


    施順義嘴角抽搐,有些無奈,若是換成施和那小子,做生意如此不靠譜,必定要罵上一頓,請出家規。至於施哲嘛,還是當成寶貝捧著吧。


    “商行拿這一成收益,其實夠多了,工廠可以直接麵向市場出售產品。”


    “沒事兒,祖爺爺,就當是我管您借錢的利息了。”施哲大大咧咧說道,毫不在意。


    “你這哪是利息啊。”施順義不由失笑,說道,“單單以茅台酒估算,如今市麵之上,一壺茅台酒賣到二十兩,還是有價無市,諸多貴人爭相購買。”


    聞言,施哲心中默默估算,一壇酒可分成十壺左右,也就是一壇茅台可以賣到二百兩,拋去成本費、勞動費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約莫可以賺取一百九十兩,這簡直是暴利啊!


    “不對啊,市麵之上哪來的茅台,我都未曾公開售賣過。”施哲“呲溜”一聲,收起思緒,剛才腦子裏全是白花花的銀子,走神了哈。


    “你之前將茅台作為禮物,送出去過一部分。另外之前的釀酒廠裏,偷盜行跡嚴重,不少茅台被偷出廠外售賣。”施順義提醒道。


    “我說那些個廠長怎麽會鋌而走險,放著高薪資不要,去偷茅台酒,原來這酒這麽賺錢啊。”施哲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身旁的施順義默不作聲,和這個小子聊天,真是心累。


    “那就這麽說定了,祖爺爺,做生意我肯定不如您,工廠裏也沒幾個這方麵的能人,我就不鹹吃蘿卜淡操心了。”施哲笑嗬嗬說道,再一次把這個任務丟給了施順義,沒法子,工廠本隻是負責生產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施順義無奈搖了搖頭,而後語重心長地歎道,“此次北上,一切小心,身邊多帶點人,必要之時向京都求救,柳尚書與不是外人,別為了點麵子,置自己於死地。皇帝與太後那邊小心相處,雖說你對他們還有用處,可帝心難測,若是真的惹下大禍,無法繼續留在洛朝,你拿著這枚玉佩,去往天津港找一個名叫劉子楷的商人,請他安排,走商道離開洛朝,去往東北諸國,以你的才華,在那邊安身立命並非難處。”


    說罷,施順義從懷中掏出一枚古樸的方形玉佩,上麵雕刻著一隻瑞獸貔貅,圖案之下刻著“劉”與“施”字。


    “祖爺爺,我是去查案,不是去送死呀。”施哲雙手接過玉佩,亦是有些無奈,失笑說道。


    “祖爺爺還不了解你的性格?此行必會招惹禍患,小心為妙。”施順義伸手拍了拍施哲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


    “若是真犯了事,我逃了,商行怎麽辦?”施哲心中有些小感動。


    “施家商行幾十年來,曆經多少苦難、災禍,屹立不倒,成為東海省第一商行,並非那麽簡單。皇帝若因你而對施家動手,也得考慮考慮後果。當然,能避免便避免,祖爺爺知道你看不慣百姓受苦,可前提是保住自身性命。”施順義輕聲說道。


    施哲點了點頭,說道:“嗯,知道了,其實有時候我心裏也很糾結,為什麽非要當一個好人善人,有時想拗著性子,坐視不管,可心裏總會難受,過意不去。尤其是此次西行,瞧見鎮子上家家戶戶的縞素,聽一陣陣見女子、孩童的哭泣聲,心便硬不起來,隻怪自己考慮不周,害得諸多百姓無辜慘死。”


    還有些關於前世的話施哲沒有說出口,可能是生活在那個和平的年代,衣食無憂,精神食糧匱乏,總是喜歡悲天憫人,可憐這可憐那的,其實自己的生活過得一地雞毛,卻不知道如何改善。


    “其實祖爺爺反倒不擔心你這份善心所帶來的禍患,真正擔心的是等你哪日掙開這份約束,那時便是天下大亂之時。放手去做,祖爺爺都會支持你。”


    施順義的這番話並非隻是安慰施哲,更是一種勸誡。一旦施哲“入魔”,僅憑手槍,便是天下人的噩夢,這種百步之內眨眼間取人性命的武器,洛朝有哪件盔甲、盾牌可以阻擋,屆時殺意一起,天下必亂。而施家,因此牽連,被萬人唾棄,所以施順義一直在約束施哲,避免“萬一”的出現。


    “嗯,好,祖爺爺,那我就繼續當個甩手掌櫃了,工廠的事您幫忙看著點。”施哲抖了抖肩膀,提起精神,說道。


    “放手去做。”


    三日後,從施家工廠走出一支五十多人的商隊,前頭是幾十隻雪橇犬帶路,後頭馬車拉著一車車貨物,往北而去。永嘉的百姓見此並無詫異,因為在去年,施家工廠便開始以雪橇犬拉運賑災糧食,不過據說今年兩河省依然大旱,餓死了不少的當地百姓。如此說來,都是難兄難弟啊,南方經曆瘟疫之後,也是一片蕭條。


    商隊之中並無施哲的身影,他已提前與黃濱離開永嘉,乘坐馬車北上,等馬車行駛至兩河省邊界時,改為棄車步行。整個特訓一隊的成員在暗中跟隨,一旦施哲發射信號彈,便會以最快速度趕來支援。


    臨行之前,施哲甚至找到了暗衛的統領,要求他們一同前往兩河省,因為皇帝之前下達過口諭,這支暗衛隻負責施哲的安危,且施哲可以調動指揮。


    施哲怕死,如今的兩河省遍地災民,餓極了的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這也是為什麽曆朝曆代派去災區賑災的官員必須要有官兵的護衛。


    與西行不同,施哲不能遊山玩水,吃喝玩樂,到一處地方歇上幾天,時刻忍著肚子裏的嘔吐感,讓黃護衛快些趕路,隻為在新年之前到達兩河省。


    可惜啊,今年除夕宴會,沒法見著施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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