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梔同學是你們啊。”江穹川眼眶裏淚水打轉,看他們還在旁邊沒好意思哭出來,他硬生生把眼淚迴去。


    他的臉上淚痕很明顯,梨梔不需細看都知道他哭了。


    不過江穹川好像不想讓他們知道,梨梔也就沒細問。


    “你們也喜歡吃這的米線嗎?”店員把米線端上來後去了廚房,飯店裏隻有他們三個人。


    江穹川拿起桌子上的醋壺就往米線裏倒,他澆上一圈嚐了一口覺得還不酸又倒上一點。


    “當然啦!!我經常來吃,可好吃了!!”梨梔也學江穹川一樣倒點醋大快朵頤起來。


    “裴潯塵!!!你快試試!加點醋真的很好吃!!”


    少女的眼睛煥發出光彩,嘴邊濺了些紅油,小嘴被辣的通紅。


    裴潯塵很聽她的話,不緊不慢地倒了點醋,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他害怕再次被辣到,每次隻能夾一小口再喝一大口水。


    確實很好吃。


    又酸又麻又辣。


    “你們忙不忙?”江穹川率先出聲,這句話他想了很久,下定決心,“吃完飯後可不可以陪我走一走。”


    “裴潯塵可以嗎?”梨梔很小聲問裴潯塵,那聲音江穹川聽不見。


    梨梔都無所謂,她看得出來江穹川有心事也不敢問,萬一一問人家就生氣了呢?


    “我都可以。”裴潯塵把她約出來得保護她的安全,晚上還要給她送到家。


    梨梔點頭答應:“可以啊!!”


    “謝謝你們。”江穹川低頭吃飯,他不敢抬頭害怕哭泣的時候被他們看見。


    之後三人沒再說過話,隻顧低頭扒飯。


    飯店也來了不少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的車輛,昏昏沉沉的天空融為一體。


    寒風吹過,口腔裏灌入冷風。


    三個人走在橋邊,江水順流而下,細微的流水音隱沒於汽笛聲裏,陣陣冷風撲麵而來。


    江穹川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才來這個班和他們都沒有說過幾句話,“謝謝你們能陪我。”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能被風吹散。


    “沒事啊,出去走走還挺好的。”梨梔迎著冷風,頭上的呆毛倔強的不肯倒下。


    “今天都二十七了,馬上快過年啦,提前祝你們倆新年快樂!”


    站在梨梔旁邊的裴潯塵神色平和,深邃的眼瞳如同漩渦要把身旁之人吸進去,“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江穹川不知多少年都沒有聽過這四個字了,從來沒有人祝他快樂,他也從來都沒有體會到快樂。


    快樂這兩個字輾轉於唇齒間,良久他才輕聲說出這兩個字。


    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江穹川竟然有種難以言喻的無奈感。


    希望以後的日子他可以快樂吧。


    “江穹川你微信多少啊,我們三個加一下微信吧!”


    相處這麽多天都不加聯係方式太說不過去了,梨梔隱隱覺得加微信是一個明智之舉。


    裴潯塵慢條斯理拿出手機,掃了一下二維碼。


    好友備注,他偷偷打了個a梔梔,並把對話置頂。


    江穹川拿出手機掃了裴潯塵和梨梔的二維碼。


    “以後有什麽事,你可以在微信上告訴我們。”


    裴潯塵看出來江穹川有心事,江穹川不說他也不會多管閑事的。


    “謝謝。”


    他們都看出自己心裏有事,礙於麵子,江穹川決定還是不要說出來,先自己想辦法,實在不行再去找他們。


    “那我們走了!”梨梔和裴潯塵一道離開。


    江穹川眺望江麵,他在冷風中佇立,過了很久他才離開。


    此時梨梔家也到了。


    “裴潯塵明天下午見!!”梨梔和他道別。


    裴潯塵心情好的不得了,他不著痕跡地點點頭,麵色淡淡卻掩蓋不了翹起來的唇角:“梔梔明天見。”


    迴到家中,梨媽媽在敷麵膜,梨爸爸正在給梨媽媽按摩。


    二人蜜裏調油。


    “媽!!”梨梔來開門,換上鞋子。


    梨媽媽抬頭看一眼又癱在沙發上:“梔梔今天高興嗎?”


    “很高興!!”梨梔也學梨媽媽癱在沙發上。


    “那就行。”


    “媽,我今天下午寫完了三張數學卷子,兩張化學卷子!”


    完成寒假作業指日可待!


    梨梔扳指頭數,心裏成就感滿滿,像隻求人誇獎的小貓。


    “梔梔真厲害!”梨爸爸誇讚。


    想當年他可是一到假期就去和朋友打遊戲熬通宵的,作業帶都不帶,等到收假那一天瘋狂補。


    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這麽努力上進,自己何德何能啊!


    梨爸爸感動地淚流滿麵,直唿:“梔梔,累了就歇歇,不用給自己那麽大壓力!”


    “就是啊梔梔,這學習學不學也無所謂。”梨媽媽一見到密密麻麻的習題頭都疼了,難以想象女兒是怎麽在一天下午寫完那麽多卷子的。


    梨梔喝口水,無所畏地擺擺手:“我沒事,主要是我喜歡。”


    隻是想到數學和物理這兩門瞬間沒有那麽輕鬆了,其他的都還好。


    “你學習都學瘦了,這兩天在家我好好給你補補!”梨媽媽笑眯眯的,做飯是她最大的愛好,她還喜歡投喂,尤其是給女兒投喂。


    看來又要胖了。


    “對了,等初一那天早上我們去你裴姨家蹭飯,她做飯你還沒吃過吧?”梨媽媽想起下午在茶話會上謝清露提出的邀請。


    “好。”梨梔隱隱有些期待。


    ………


    裴潯塵迴到家脫掉外套隻穿了件針織毛衣襯得他身形頎長,他為自己倒了杯水。


    謝清露在客廳裏看電視,“你也幫我倒杯水,我也要喝。”


    “你自己去。”裴潯塵毫不留情拒絕她。


    “小潯呐,你這幾個月看著就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謝清露的眼睛是狐狸眼,笑起來就是魅惑眾生的妖妃,勾人心魄。


    裴潯塵麵無表情冷漠開口:“我能有什麽事瞞著你?”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謝清露坐起身,眼底閃爍著八卦之光。


    見裴潯塵不為所動,謝清露高深莫測地猜測:“不會是你同桌吧?”


    “媽!你夠了!!”裴潯塵像是一隻踩中尾巴的貓,炸毛了,他在謝清露麵前根本藏不住事。


    看來是的了。


    謝清露如是想,“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裴潯塵落荒而逃,進入房間,翻開筆記本,寫下:


    “梔梔,你是我的念念不忘。”


    窗外寒風夾雜一些雪粒平鋪在地上,少年打開窗子,任憑寒風吹過。


    ———


    江穹川又迴到壓抑的病房裏,隻不過這次媽媽的病床前坐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正在給病床上的人削蘋果,見他來了,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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