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的劇烈脹疼讓楚亦瀾受不住的鬆開抓住桌布的手。


    ‘嘩啦啦’桌子上的東西隨著桌布被拽掉,一股腦的全部灑落在地上。


    如血般的液體順著楚亦瀾白皙光滑的後背往下流淌,而後被雙眸泛著血腥的男人一點點的舔舐掉。


    劇烈的撕疼讓楚亦瀾紅了眸子,眼尾越發紅潤的厲害,盈滿晶瑩淚珠的視線一片模糊,口腔內側被咬得厲害,唇角溢出了些許殷紅。


    不知外麵什麽時候下起了大雨,遮蓋住了包間裏傳來的壓抑之聲。


    過了多久不清楚,楚亦瀾隻覺雙腿發軟站立不住,在與男人分開的那一刹,失重的身體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酷刑般的折磨沒有讓他發出任何聲音,反而是額頭撞到桌角疼的‘唔’了聲。


    沈應霖仰起脖子望著頭頂暖橘色的水晶吊燈,發出一聲饜足的歎息,再次將冰冷的視線落在楚亦瀾身上,他舔了舔唇角殘留著的紅酒:“我還有事,自己迴去吧。”


    緊接著,傳來男人拉鏈拉起的聲音,皮帶扣起的聲響。


    楚亦瀾沒有抬頭,心知再怎麽憤怒的掙紮亦是無用,他該慶幸沈應霖沒有抓著他跑到那麵巨大的落地窗前。


    等沈應霖出了包間,門被用力的摔上,楚亦瀾顫顫栗栗的站起來。


    將斜掛在身上的襯衫重新係上,手指的腫脹讓他的動作無比緩慢,每扣上一顆扣子,關節便傳來鑽心的疼。


    寒冰般的眸子轉向那扇明黃色的大門,臉上帶著冰冷的嘲諷:“就知道沒那麽容易放過我。”


    褲子並沒有完全脫掉,還耷拉在腳踝邊,兩條細長的腿上也還殘留著沒有擦幹淨的紅酒和白漬。


    將衣服整理好後,隨意的抹了把臉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正常一些,他才打開包間大門離開。


    每走一步後麵便疼的厲害,楚亦瀾仍是挺直腰杆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站在餐廳門口,抬頭望著烏黑的天空,看著暴雨形成的雨簾,楚亦瀾覺得自己跟個可憐可悲的人偶沒什麽區別。


    不過他始終堅定,每個人的生命該怎麽活,路該怎麽走,結局是喜是悲,都是由自己來書寫。


    路上這些人,身邊的這些人,不過是生命中出現的一些過客,有些甚至連名字都不曾知曉。


    打的車到了,楚亦瀾上了車,跟司機說了聲去第二人民醫院,便將頭靠在窗戶上閉上了眼睛。


    他可以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當做一場噩夢看待,夢醒了,一切也就結束了。


    是司機將靠在窗戶上睡了一路的楚亦瀾叫起來的,“先生,醫院到了,快醒醒。”


    楚亦瀾腦袋昏昏沉沉的,眯著眼睛看了看窗外,說了聲謝謝,將車錢給了下了車。


    這個世上好人還是挺多的,楚亦瀾沒帶傘,也是司機師傅好心的將雨傘借給了他,雖然這把雨傘有些破舊,甚至還斷了三根傘骨。


    楚亦瀾徑直的去掛了骨科號,他太擔心自己的手指會被毀掉了。


    包括醫生神情嚴肅,板著個臉給他檢查手指的時候,他全程心都是懸在嗓子眼兒的。


    學美術的跟學鋼琴的一樣,都特別在意自己的這雙手。


    “醫生,有什麽問題嗎?”


    醫生麵色嚴肅的盯著那片子看,過了會兒,才說:“你的關節沒被全部砸斷真是萬幸,要是砸下來的東西再重一些,你這十個手指頭怕是就動不了了。”


    聽到醫生這麽說,楚亦瀾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那我的手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複?”


    “最起碼得休養兩個月,你先去把手術的費用繳了,一會兒過來我給你右手的兩根手指做一下矯正。”


    右手的兩根手指關節錯位了,需要做一個簡單的小手術。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要兩個月啊,那是不是不用再幫沈應霖畫那幅恐怖嚇人的油畫了,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楚亦瀾莫名的覺得鬆了口氣,拿著繳費單先去把費用繳了。


    柳宴上下打量著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從他剛剛的走路姿勢來看應該也是下麵那個,雖然他總是拉起襯衫領子想要遮擋,但他還是看到了男人脖子上的兩處紅痕,有一處都被咬出血了。


    這男人長得確實不錯,帶去酒吧必定是個頭牌。


    隻是身上這股清冷氣質還是讓人有些避之不及,站在他後麵有種快要被凍死的錯覺。


    柳宴勾著脖子看了眼他攤在手心的繳費單,瞥到他的手不禁咂舌,搖了搖頭,手指腫這麽厲害?


    嘖嘖,看不出這清冷美人在床上玩的夠花夠狠的啊。


    看到男人交完費又往裏麵走,柳宴忘了自己也是來繳費的了,幹脆直接追了上去,“哎,那個誰誰誰……”


    楚亦瀾走在前麵好似聽到有人叫自己,剛停下腳步就被人撞到了身上,那人立即‘哎呦’一聲捂著右腿疼的在地上打滾兒。


    “對不起啊,我沒注意到你。”楚亦瀾方才在想沈應霖說的死亡證明一事,確實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衝過來。


    他趕緊過去把人扶起來,“你沒事吧?”


    “你……”


    柳宴也說不清自己追過來到底是幹嘛的,眼珠咕嚕一番,他靈機一動先是繞過視線隨意的瞥了瞥,然後迴過頭來故意大聲喊道:“你這個人怎麽走路走到一半兒就停下了啊,害的我沒追上那家夥,本來腿就傷了又被你撞了一下。”


    楚亦瀾斂起眼底的寒意,重新換上了一副溫潤有禮的模樣,“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先扶你到那邊坐下吧?”


    柳宴怪異的看著方才還冷淡如冰的男人忽然又變得溫柔起來,還有點不太適應呢,掩著嘴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的扶著陌生男人的胳膊去休息區先坐下了。


    “你的腿還好嗎?”


    他的腿好像是被玻璃割開的,傷口還挺深,本來血已經被止住了,但剛才那一撞估計傷口又裂開了,紗布滲出了不少血。


    “你說呢?”柳宴疼的倒吸口涼氣,氣衝衝道:“我不管,那個割傷我的人跑了,你就得替他賠錢,還得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你說吧,要賠多少錢?”


    楚亦瀾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起爭執,再者,也的確是他忽然停下才會被撞到的,他也有一小半兒的責任。


    “最起碼十萬塊,我這條腿很金貴的,你知不知道我得靠它做多少事啊。”


    多少男人,都是衝著他這雙腿才找到他的,一個個的都喜歡這雙腿喜歡的不得了呢。


    這次也是因為接了一個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腿才會被割開,傷的這麽重,不過他也不虧,一夜賺了七八萬呢。


    楚亦瀾一驚,“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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