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聲戛然而止,隨之換上的是一聲聲扣動扳機的聲音,以及沈應霖不屑的冷笑聲。


    他既然今天敢來,就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也早就知曉白家會做出怎樣的應對。


    沈應霖絲毫不懼這都些對準他的槍口,反而煞有其事的勾起一抹說不清什麽意味的笑容,反諷道:“白老,在安排這些人護衛之前,是不是應該仔細調查一下他們的底細?免得,引狼入室呢?”


    “你什麽意思?”


    可見,白老爺子雖是今天過壽的主角,卻不是今天策劃這場局的主角。


    沈應霖隻是使了個眼色,原本對準他和楚亦瀾的槍口瞬間一轉,全部對準了那些個白家人以及白家宴請過來的賓客們。


    客人們各個嚇得驚慌失措,想跑的卻隻能被槍口又堵了迴來,而且白老爺子顯然也不知這些人早就被沈應霖收買了。


    掌控一切局勢的,沈應霖笑的格外陰冷,“就是這個意思,白家大勢已去,早已成了我的砧板肉,甕中鱉,地上蟻,我想什麽時候捏死就什麽時候捏死。”


    中年男人道:“你以為憑你一個人就能扳倒白家,未免也太過癡人說夢、癡心妄想了吧?”


    就在這時,又有人著急忙慌的從外麵衝了進來,附在那中年男人耳邊說了什麽,中年男人瞬間臉色大變,目光齜裂的瞪著沈應霖。


    “短短時間內,這怎麽可能……”


    “白管家,怎麽就不可能呢?”


    沈應霖輕描淡寫的掃了中年男人一眼,“當年白家能夠一夕之間吞滅整個沈家,我沈家怎麽就不能一夜之間吞噬掉白家呢?白家旗下證券市場,四十二家夜總會,二十三家酒莊,十九家娛樂城,十七家醫院如今已全部改名換姓,剩下的那些生意不太好的……”


    沈應霖微微笑著,黑眸冷冷注視著眼前驚慌失措的螻蟻們,“怕是警察已經帶人過去查封了,如今白家所有資產都已經被查封,已到了窮途末路,相信此時此刻另一批警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沈應霖的聲音低沉寒冷的嚇人,楚亦瀾聽著這些話語隻覺冷意竄遍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他微微張著嘴唿吸著,試圖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深邃冰冷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沈應霖抱緊了懷裏的人,而後道:“今夜,是沈家與白家算賬的日子,無關人等可自行離開。”


    “當然,如果想看看白家是如何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也歡迎留下。”


    事已至此,誰人不怕死呢?


    得到了這句話就相當於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與白家關係較遠的賓客們紛紛往外衝。


    客人一窩蜂,走的差不多,隻剩下幾個看熱鬧的人。


    蘇讚和他的男友也在看熱鬧的行列中。


    白老爺子惡狠狠地瞪著沈應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硬生生擠出來的:“沈應霖,你未免也太過自信了?你拿下的這些產業,不過是白家一隅,真以為能夠徹底扳倒白家?”


    仿佛聽到了什麽驚天笑話似的,沈應霖低低的笑了起來。


    笑夠了,他歪了下頭,衝著白老爺子豎起手指擺了擺,目光銳利如刃:“我自然知道那些隻是白家的一根小指頭,白家真正的根基就藏在這座山底下呢。”


    白老爺子一聽,臉上的一切表情瞬間隱了下去,為了遮掩住抽搐的嘴角,慌亂間抬手擋了下,“沈應霖,你別逼人太甚。”


    沈應霖麵無表情地望著他們:“數千噸金磚藏在這座山底下,我倒是也想試試每日睡在金磚上是什麽感覺。”


    楚亦瀾了解這個人,一旦他用這樣平淡的語氣說話時,隻能證明他在醞釀著另外一種足以摧毀一切,讓人痛不欲生的風暴。


    這種無形的威懾力如數不清的尖銳冰刀一般戳在人的心窩上。


    他總是知道如何殺人誅心。


    幾個下屬將巨長舒軟的真皮沙發抬了進來。


    沈應霖無視還在場的幾個人,抱起楚亦瀾坐在沙發上,當著白老爺子的麵兒親了親楚亦瀾的唇角。


    “沈應霖,你放開他。”


    白老爺子怒不可遏,哪裏容得了自己的孫子被人這麽糟蹋,急忙上前兇狠道:“沈應霖,既然你已查明真相,就應該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們逼著他做的,很多事情連他也不知道,你放過他。”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沈應霖抬了下手,又有兩人端著一張桌子走了進來,桌子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酒杯,不過這些酒杯都是倒著的,根本不知道酒杯裏麵放了些什麽。


    “你想怎麽樣?”


    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還是咄咄逼人,白老爺子又看了眼躲在沈應霖懷裏瑟瑟發抖的人,閉了閉眼睛,“沈總,他是無辜的,你我之間的恩怨,請不要帶上他。”


    “到底是白老從小寵到大的孫子,也隻有他,能夠讓您服軟了。”


    沈應霖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輕輕抬起楚亦瀾的下巴,眼神溫柔似水:“朔雁,你爺爺這麽護著你,你也敬他一杯酒,算是全了他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吧。”


    楚亦瀾半邊身子幾是窩在沈應霖的懷裏,精致的喉結滑動了滑,在沈應霖的注視下,他偏過頭看了看那杯倒得滿滿的紅酒。


    這一杯下去,他估計得睡到明天下午。


    不喝,沈應霖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沈應霖食指敲了敲高腳杯邊緣,目光戲謔的望著楚亦瀾:“還是你希望我親自喂你?嗯?”


    角落裏,桑樂手裏吃了一半兒的蛋糕摔在了地上,保鏢一個勁兒的拽著他的胳膊勸說著:“小少爺,這事兒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先走吧。”


    桑樂不放心的看向沈應霖懷裏的人,拂開了保鏢的手,“我不,我朋友還在這兒呢。”


    渾厚的聲音自桑樂身後響起:“他不是你朋友!”


    桑樂一轉身,便看到一張英俊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臉,高鼻闊額,目若星海這些成語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以形容他鋒銳又完美的五官,男人個頭很高,幾近一米九,但是這張臉……


    怎麽他媽的有點眼熟?


    桑樂怔怔地看著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張熟悉的臉在哪裏的見過,迷惑不解的問道:“這位先生,你,你是?”


    “荊元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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