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不會飛的蝴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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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諾說，那天晚上的我像是馬來西亞的翠葉紅頸鳳蝶。”
“自由。”
“隨性。”
“高貴。”
“後來，我想要去外邊走一走，去的第一站便是馬來西亞。”
“我想看看那蝴蝶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我，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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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我們差個人。”
啪的一聲，文藝委員將報名表摁在趙其臻桌上，霸氣外露。
“嗯？”趙其臻輕輕放下筆，看著文藝委員的眼中寫滿了疑惑。
差人和他說做什麽，直接在班裏喊一聲不就好了。
文藝委員自然看出了趙其臻眼裏的疑惑，嘿嘿的笑了一聲，坐在餘蘊的椅子上，語氣激動，
“班長你知道的吧，這晚會要跳舞的班級很多，其他班裏一個班就有好幾支隊伍參加。”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故意擦了擦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我們班勉勉強強才湊出一支隊伍，想拿到參加晚會的名額，真的是難上加難。”
趙其臻眨了眨眼，睫毛輕輕顫動，“那……就不去了？”
“重在參與。”他寬解文藝委員道。
“不行！”文藝委員拍桌站起，滿臉正義，
“為了我們班不上晚自習，去看晚會，必須去！必須贏！”
剛剛還有些喧鬧的教室，在文藝委員滿是鬥誌的聲音中安靜。
“好！”大家邊笑邊鼓掌。
文藝委員在一聲聲好字中，更加飄飄然，她一定要讓大家不上晚自習。
“那你想怎麽弄？”趙其臻一手撐著側臉，疑惑問道。
“班長，我需要你，不對，是我們需要你！”文藝委員雙眼直直的盯著趙其臻，寫滿了期待。
趙其臻嘴角一抽，“我能幹嘛？打雜也行。”
越看文藝委員那雙眼睛，越覺得戰況不妙，戰術性後退。
狹窄的位置，退無可退。
“嘿嘿嘿嘿……”文藝委員賤兮兮的眼神看著趙其臻，搓了搓手，
“天上地下，班長獨尊。”
“來日決戰，舍你其誰！”
趙其臻慶幸自己沒喝水，不然都噴到她臉上去了。
--------------------------------------------
“班長別跑啊！”文藝委員和其他幾個女生一起抓住趙其臻的衣服，不讓趙其臻離開。
趙其臻在原地不敢動彈，再往前一步，衣服都要扯爛了。
“要不找體委，他個子高……”
“no!”文藝委員雙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大大的叉，義正言辭，
“他不好看，滿身的肌肉，讓人覺得頭腦簡單的很，不行。”
“那還有李……”
趙其臻的話沒有說完，文藝委員委以重任般的目光落在趙其臻的身上，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長你是我們幾個全票通過的，你答應了可不能賴賬。”
趙其臻仰天長嘯，胡亂的揉了揉頭發，誰知道是喊他來跳舞的。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來。
--------------------------------------------
“仝諾？”趙其臻看到一個酷似仝諾的背影，緩緩開口，出聲試探著喊道。
“還真是你。”
趙其臻眼裏一閃而過的喜悅，卻又立馬隱藏起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目光小心翼翼的看著仝諾問道，
“你怎麽在這？”
仝諾指了指角落的藍色大垃圾桶和掃把，無奈的聳了聳肩，
“被教練罰打掃體育館。”
趙其臻一愣，“為什麽罰你？”
“因為沒有請假就擅自離隊沒來訓練。”
趙其臻似乎是有些震驚，他覺得榮仝諾一向是個很負責任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缺曠訓練，仝諾是真的遇上了很緊急的事。
“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
仝諾搖了搖頭，眼神裏一閃而過的落寞，是趙其臻從前沒有看到過的景象。
“是我自己的問題，別人幫不上忙。”仝諾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拍了拍趙其臻的肩膀，笑著說道，
“我先去打掃衛生了。”
-------------------------------------------
“班長，你和剛剛那個很熟？”
文藝委員一臉八卦的表情，看著趙其臻問道。
“還……好……”
“他是我表姐的男朋友。”文藝委員臉色極其平靜的說著這句話。
卻像是巨石落入平靜的池塘中，卷起千層海浪。
翻湧，淹沒，沉溺。
“什……什麽？”趙其臻的手緊緊攥著，心口上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重的喘不上來氣。
“我姐朋友圈之前發了她和仝諾的合照，好多人都知道呢。”
“嗯……”趙其臻低垂著眼眸，有些喪氣，沉悶的感覺蔓延著全身，
“他們還在談嗎？”
這個問題，好像是最後一根稻草，趙其臻期盼的想要得到他想聽到的那個答案。
“不清楚，去年的事了。”
“嗯……”
“再練最後一遍！”文藝委員迅速轉移話題，拉著趙其臻跑進隊伍裏。
音樂聲響起，舞步翩翩，隨著節奏律動。
趙其臻的腦子一片空白，本就記得不是很熟練的動作，變得更加淩亂匆忙。
撲通一聲------腳步交叉在一起，趙其臻被自己絆摔在地。
“沒事吧？”音樂聲還在響著，所有人停下動作，簇擁著趙其臻，關切的問道。
趙其臻緩緩掀起褲腿，右腳腳踝有些泛紅，他的目光卻呆滯的直直的看著，不知道想些什麽。
“去醫務室吧。”文藝委員正要扶起趙其臻，趙其臻擺了擺手，
“我沒事。”他手撐著地緩緩站了起來，在原地走了一圈，
“真沒事兒。”
“我今天狀態有點不好，我想自己待會，你們先迴教室吧……”
一番拉扯之下，偌大的體育館真的隻剩下了趙其臻。
不，其實還有一個仝諾。
趙其臻的餘光一直跟隨著仝諾的身影。
仝諾去打掃樓梯了。
趙其臻手緊緊抓著衣角，深唿吸，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那扇通往樓梯的門走去。
樓梯空曠，唿吸聲都能清晰的聽見，趙其臻手抓著欄杆，一步一步，往上走著，仝諾應該是在二樓。
聽到了垃圾桶碰撞地麵發出的哐哐的聲響，趙其臻的心裏一緊，現在跑還來得及。
他緊緊抓著欄杆，心髒不受控製的劇烈的跳動著，快要跳出來。
“你怎麽在這？”
頭頂上方傳來了仝諾的聲音，趙其臻立馬抬頭，
“我……我還沒去過二樓……所以……”
他緊張的看著仝諾。
趙其臻不由得低下了頭，那句喜歡還是沒法說出口。
他手指微微蜷縮，自己的喜歡對於仝諾來說應該是負擔，既然這樣，何必開口呢。
趙其臻繼續上前，低垂著的眼眸中含著失落，滿心滿眼都沒有在前方的路上。
不看路的人，必然是走不下去的。
這次，不會這麽幸運了。
腳踝，手肘，狠狠的嗑在台階上。
仝諾丟下手裏的垃圾桶，垃圾桶順著台階滑落在一二樓的平台處。
“怎麽樣傷到哪沒？”仝諾兩個大跨步，蹲在趙其臻麵前，擔憂的問道。
趙其臻看著仝諾的眼眸，幹淨透亮的眸子裏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眼神深邃，像是能把一切都吸進去，越陷越深。
趙其臻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好像腫了……”
他低著頭，緩緩掀開褲腳，本來有些泛紅的腳踝，那一圈的紅變得更加醒目，鼓起一個大包，有些滲人。
“我帶你去醫務室。”
仝諾將趙其臻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他慢慢下樓。
趙其臻沒有受傷的那隻腳，笨拙的跳躍著，有些慌亂匆忙，眼看又要往地上栽去，仝諾迅速扶住。
見趙其臻沒事，仝諾鬆了一口氣，緩緩蹲了下來，
“我背你。”
趙其臻的手慢慢的搭在仝諾的肩膀上。
少年的後背寬闊，好像能夠將一切都放下。
漸落的太陽，灑下金黃，將兩道重疊在一起的黑色的影子拉長。
秋風涼爽，拂過少年的臉龐。
趙其臻手指微微蜷縮，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仝諾，你有對象嗎？”
他好像確實從來沒有聽仝諾提起對象，想來是沒有的吧。
“現在沒有。”
仝諾看著前方，趙其臻能夠感受到仝諾身子一瞬間的僵硬，仝諾在遲疑。
在遲疑什麽呢？
“那就是你以前有了？”趙其臻試探的問道。
他的視角能夠看到仝諾長長的睫毛，又濃又密，好像很少有男生有這麽漂亮的睫毛。
像是一把小刷子，撲閃撲閃。
深邃，迷人。
仝諾卻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以後會有的。”
“以後？”
仝諾抱著趙其臻的手更緊了些，“嗯，以後，隻要能等，總能等到。”
後來，趙其臻才懂了仝諾這句話。
站在站牌前等著想要坐的公交車到來，如果我想坐的是103路，我等啊等，等來的卻是115路。
或許隻要再等一等，103路便會來，可這個時間裏，我等不到103路。
我的意思是，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會有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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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由高一二班帶來的舞蹈，鳳蝶。”
舞台上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
唰的一聲，燈光驟亮，舞台上已經站好了九個人。
正中間的正是趙其臻。
燈光的光圈慢慢縮小，最後柔柔的打在趙其臻的身上。
九人身上的衣服形狀類似於蝴蝶的翅膀，緩緩抬起手，翅膀在昏暗的光線中散發著綠色的熒光。
美輪美奐，讓人移不開眼睛。
趙其臻真的像是一隻靈動的蝴蝶，翩翩起舞，奔向屬於自己自由的天地。
飛，還要再飛的高些，飛的越遠越好。
…………
“好！”
雷鳴般的掌聲，無一不顯示這場演出的成功。
“哇！”場上突然驚歎道，隻見一抹黑色的身影穿梭在長長的通道裏，奔向舞台。
“跳的很好。”仝諾把鮮花塞到趙其臻懷裏，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在趙其臻還沒反應過來時，又迅速跑走。
他緊緊抱住，目光不自覺的變得溫柔下來。
…………
後台。
“你這些個朋友真是捧場，夠義氣的。”文藝委員豎起大拇指，這送花演出氛圍直接拉滿。
她目光落在趙其臻懷裏的那束花上，“你抱這麽久不累嗎？要不先放著把衣服換了。”
她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水，緩緩開口。
“嗯。”趙其臻低低的應了一聲，手指輕輕撥弄著花瓣，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你知道這是什麽花嗎？”
文藝委員彎腰，湊近輕輕嗅了嗅花香，
“沒聞過。”她無奈的聳了聳肩，
“不知道。”
一個女生剛換好衣服一把拉開簾子，激動不已，高高舉起手，
“我知道我知道！”
她故作深沉的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
“這個是……”她緩緩抬起手，嘴角慢慢的上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嘿嘿……它就是……”
“快說！”文藝委員手捏住女生的下巴，女生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說道，
“薑……發……”
“這是薑花啦。”
…………
“謝謝你的花。”趙其臻抱著花和仝諾並排走著。
路燈在地上照出模糊的兩道黑影。
“這是我和蘊蘊一起買的，祝賀你演出成功。”
“那這花是餘蘊挑的？”趙其臻心裏有些失落。
“我挑的，我第一次見到這個花，店員說很適合送人，我就選了這個，你不喜歡薑花？”
趙其臻立馬搖頭，頭像是撥浪鼓似的，
“我最喜歡的就是薑花，沒想到你正好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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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想要去外邊走一走，去的第一站便是馬來西亞。”
“我想看看那蝴蝶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我，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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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文藝委員將報名表摁在趙其臻桌上，霸氣外露。
“嗯？”趙其臻輕輕放下筆，看著文藝委員的眼中寫滿了疑惑。
差人和他說做什麽，直接在班裏喊一聲不就好了。
文藝委員自然看出了趙其臻眼裏的疑惑，嘿嘿的笑了一聲，坐在餘蘊的椅子上，語氣激動，
“班長你知道的吧，這晚會要跳舞的班級很多，其他班裏一個班就有好幾支隊伍參加。”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故意擦了擦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我們班勉勉強強才湊出一支隊伍，想拿到參加晚會的名額，真的是難上加難。”
趙其臻眨了眨眼，睫毛輕輕顫動，“那……就不去了？”
“重在參與。”他寬解文藝委員道。
“不行！”文藝委員拍桌站起，滿臉正義，
“為了我們班不上晚自習，去看晚會，必須去！必須贏！”
剛剛還有些喧鬧的教室，在文藝委員滿是鬥誌的聲音中安靜。
“好！”大家邊笑邊鼓掌。
文藝委員在一聲聲好字中，更加飄飄然，她一定要讓大家不上晚自習。
“那你想怎麽弄？”趙其臻一手撐著側臉，疑惑問道。
“班長，我需要你，不對，是我們需要你！”文藝委員雙眼直直的盯著趙其臻，寫滿了期待。
趙其臻嘴角一抽，“我能幹嘛？打雜也行。”
越看文藝委員那雙眼睛，越覺得戰況不妙，戰術性後退。
狹窄的位置，退無可退。
“嘿嘿嘿嘿……”文藝委員賤兮兮的眼神看著趙其臻，搓了搓手，
“天上地下，班長獨尊。”
“來日決戰，舍你其誰！”
趙其臻慶幸自己沒喝水，不然都噴到她臉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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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別跑啊！”文藝委員和其他幾個女生一起抓住趙其臻的衣服，不讓趙其臻離開。
趙其臻在原地不敢動彈，再往前一步，衣服都要扯爛了。
“要不找體委，他個子高……”
“no!”文藝委員雙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大大的叉，義正言辭，
“他不好看，滿身的肌肉，讓人覺得頭腦簡單的很，不行。”
“那還有李……”
趙其臻的話沒有說完，文藝委員委以重任般的目光落在趙其臻的身上，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長你是我們幾個全票通過的，你答應了可不能賴賬。”
趙其臻仰天長嘯，胡亂的揉了揉頭發，誰知道是喊他來跳舞的。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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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諾？”趙其臻看到一個酷似仝諾的背影，緩緩開口，出聲試探著喊道。
“還真是你。”
趙其臻眼裏一閃而過的喜悅，卻又立馬隱藏起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目光小心翼翼的看著仝諾問道，
“你怎麽在這？”
仝諾指了指角落的藍色大垃圾桶和掃把，無奈的聳了聳肩，
“被教練罰打掃體育館。”
趙其臻一愣，“為什麽罰你？”
“因為沒有請假就擅自離隊沒來訓練。”
趙其臻似乎是有些震驚，他覺得榮仝諾一向是個很負責任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缺曠訓練，仝諾是真的遇上了很緊急的事。
“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
仝諾搖了搖頭，眼神裏一閃而過的落寞，是趙其臻從前沒有看到過的景象。
“是我自己的問題，別人幫不上忙。”仝諾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拍了拍趙其臻的肩膀，笑著說道，
“我先去打掃衛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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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你和剛剛那個很熟？”
文藝委員一臉八卦的表情，看著趙其臻問道。
“還……好……”
“他是我表姐的男朋友。”文藝委員臉色極其平靜的說著這句話。
卻像是巨石落入平靜的池塘中，卷起千層海浪。
翻湧，淹沒，沉溺。
“什……什麽？”趙其臻的手緊緊攥著，心口上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重的喘不上來氣。
“我姐朋友圈之前發了她和仝諾的合照，好多人都知道呢。”
“嗯……”趙其臻低垂著眼眸，有些喪氣，沉悶的感覺蔓延著全身，
“他們還在談嗎？”
這個問題，好像是最後一根稻草，趙其臻期盼的想要得到他想聽到的那個答案。
“不清楚，去年的事了。”
“嗯……”
“再練最後一遍！”文藝委員迅速轉移話題，拉著趙其臻跑進隊伍裏。
音樂聲響起，舞步翩翩，隨著節奏律動。
趙其臻的腦子一片空白，本就記得不是很熟練的動作，變得更加淩亂匆忙。
撲通一聲------腳步交叉在一起，趙其臻被自己絆摔在地。
“沒事吧？”音樂聲還在響著，所有人停下動作，簇擁著趙其臻，關切的問道。
趙其臻緩緩掀起褲腿，右腳腳踝有些泛紅，他的目光卻呆滯的直直的看著，不知道想些什麽。
“去醫務室吧。”文藝委員正要扶起趙其臻，趙其臻擺了擺手，
“我沒事。”他手撐著地緩緩站了起來，在原地走了一圈，
“真沒事兒。”
“我今天狀態有點不好，我想自己待會，你們先迴教室吧……”
一番拉扯之下，偌大的體育館真的隻剩下了趙其臻。
不，其實還有一個仝諾。
趙其臻的餘光一直跟隨著仝諾的身影。
仝諾去打掃樓梯了。
趙其臻手緊緊抓著衣角，深唿吸，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那扇通往樓梯的門走去。
樓梯空曠，唿吸聲都能清晰的聽見，趙其臻手抓著欄杆，一步一步，往上走著，仝諾應該是在二樓。
聽到了垃圾桶碰撞地麵發出的哐哐的聲響，趙其臻的心裏一緊，現在跑還來得及。
他緊緊抓著欄杆，心髒不受控製的劇烈的跳動著，快要跳出來。
“你怎麽在這？”
頭頂上方傳來了仝諾的聲音，趙其臻立馬抬頭，
“我……我還沒去過二樓……所以……”
他緊張的看著仝諾。
趙其臻不由得低下了頭，那句喜歡還是沒法說出口。
他手指微微蜷縮，自己的喜歡對於仝諾來說應該是負擔，既然這樣，何必開口呢。
趙其臻繼續上前，低垂著的眼眸中含著失落，滿心滿眼都沒有在前方的路上。
不看路的人，必然是走不下去的。
這次，不會這麽幸運了。
腳踝，手肘，狠狠的嗑在台階上。
仝諾丟下手裏的垃圾桶，垃圾桶順著台階滑落在一二樓的平台處。
“怎麽樣傷到哪沒？”仝諾兩個大跨步，蹲在趙其臻麵前，擔憂的問道。
趙其臻看著仝諾的眼眸，幹淨透亮的眸子裏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眼神深邃，像是能把一切都吸進去，越陷越深。
趙其臻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好像腫了……”
他低著頭，緩緩掀開褲腳，本來有些泛紅的腳踝，那一圈的紅變得更加醒目，鼓起一個大包，有些滲人。
“我帶你去醫務室。”
仝諾將趙其臻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他慢慢下樓。
趙其臻沒有受傷的那隻腳，笨拙的跳躍著，有些慌亂匆忙，眼看又要往地上栽去，仝諾迅速扶住。
見趙其臻沒事，仝諾鬆了一口氣，緩緩蹲了下來，
“我背你。”
趙其臻的手慢慢的搭在仝諾的肩膀上。
少年的後背寬闊，好像能夠將一切都放下。
漸落的太陽，灑下金黃，將兩道重疊在一起的黑色的影子拉長。
秋風涼爽，拂過少年的臉龐。
趙其臻手指微微蜷縮，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仝諾，你有對象嗎？”
他好像確實從來沒有聽仝諾提起對象，想來是沒有的吧。
“現在沒有。”
仝諾看著前方，趙其臻能夠感受到仝諾身子一瞬間的僵硬，仝諾在遲疑。
在遲疑什麽呢？
“那就是你以前有了？”趙其臻試探的問道。
他的視角能夠看到仝諾長長的睫毛，又濃又密，好像很少有男生有這麽漂亮的睫毛。
像是一把小刷子，撲閃撲閃。
深邃，迷人。
仝諾卻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以後會有的。”
“以後？”
仝諾抱著趙其臻的手更緊了些，“嗯，以後，隻要能等，總能等到。”
後來，趙其臻才懂了仝諾這句話。
站在站牌前等著想要坐的公交車到來，如果我想坐的是103路，我等啊等，等來的卻是115路。
或許隻要再等一等，103路便會來，可這個時間裏，我等不到103路。
我的意思是，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會有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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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
唰的一聲，燈光驟亮，舞台上已經站好了九個人。
正中間的正是趙其臻。
燈光的光圈慢慢縮小，最後柔柔的打在趙其臻的身上。
九人身上的衣服形狀類似於蝴蝶的翅膀，緩緩抬起手，翅膀在昏暗的光線中散發著綠色的熒光。
美輪美奐，讓人移不開眼睛。
趙其臻真的像是一隻靈動的蝴蝶，翩翩起舞，奔向屬於自己自由的天地。
飛，還要再飛的高些，飛的越遠越好。
…………
“好！”
雷鳴般的掌聲，無一不顯示這場演出的成功。
“哇！”場上突然驚歎道，隻見一抹黑色的身影穿梭在長長的通道裏，奔向舞台。
“跳的很好。”仝諾把鮮花塞到趙其臻懷裏，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在趙其臻還沒反應過來時，又迅速跑走。
他緊緊抱住，目光不自覺的變得溫柔下來。
…………
後台。
“你這些個朋友真是捧場，夠義氣的。”文藝委員豎起大拇指，這送花演出氛圍直接拉滿。
她目光落在趙其臻懷裏的那束花上，“你抱這麽久不累嗎？要不先放著把衣服換了。”
她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水，緩緩開口。
“嗯。”趙其臻低低的應了一聲，手指輕輕撥弄著花瓣，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你知道這是什麽花嗎？”
文藝委員彎腰，湊近輕輕嗅了嗅花香，
“沒聞過。”她無奈的聳了聳肩，
“不知道。”
一個女生剛換好衣服一把拉開簾子，激動不已，高高舉起手，
“我知道我知道！”
她故作深沉的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
“這個是……”她緩緩抬起手，嘴角慢慢的上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嘿嘿……它就是……”
“快說！”文藝委員手捏住女生的下巴，女生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說道，
“薑……發……”
“這是薑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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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花。”趙其臻抱著花和仝諾並排走著。
路燈在地上照出模糊的兩道黑影。
“這是我和蘊蘊一起買的，祝賀你演出成功。”
“那這花是餘蘊挑的？”趙其臻心裏有些失落。
“我挑的，我第一次見到這個花，店員說很適合送人，我就選了這個，你不喜歡薑花？”
趙其臻立馬搖頭，頭像是撥浪鼓似的，
“我最喜歡的就是薑花，沒想到你正好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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