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身子一晃,本就是斜倚在座椅之中,如今瞧著似越發慵懶,


    臂彎搭在一旁的小幾上,她單手托腮,似乎笑得有些困惑,


    “你到底在說什麽胡話?我一向如此不是嗎?”


    這人是起疑了?這是在詐她?


    岑佑情之前被捕時,所穿的便是一襲錦衣,這趟出行,她也一樣穿的錦色衣裳。


    按理沒什麽毛病,本不該出錯才是。


    慕婉清忽然苦惱,“你平時在外雖是這副打扮沒錯,可是你也知曉,因為從前的一些事,我對這個顏色……不大喜歡,”


    “所以你我獨處時,倒是很少見你穿這個。”


    言卿眉梢淡淡一揚,等慕婉清看過來時,就見她忽然皺起眉來,


    “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在這兒拐彎抹角的試探什麽呢?”


    “我大老遠跑過來見你,結果你卻疑心病作祟?”


    “難不成是你這邊出了什麽事情,所以才提心吊膽?”


    “此事女侯那邊知道嗎?”


    她站起了身,連續質問了幾句,而慕婉清像是狠狠一愣,


    錯愕了片刻後,她又皺了皺眉,定睛凝視了言卿許久。


    半晌,她才一抿唇,“看來……是我多慮了?”


    本為慕家庶女,又曾流落在外,哪怕如今已算是執掌慕家,成了女侯心腹,但她到底隻是個庶女而已。


    自古庶不如嫡,岑佑情雖與她交好,但如今岑家被慕家壓過一頭,兩人難免被人放一起比較,那份交情也因此而逐漸變質。


    言卿又瞧她幾眼,“你若是想攆人,那不如直說,左右我在這邊待的也沒什麽意思。”


    慕婉清頓了頓,這才又溫婉笑道:“好了,別生氣,”


    “你也知曉,這集秀營事關重大,我也是怕出什麽差錯,近日確實不大太平,”


    “何況女侯即將親身來此,很多方麵不得不多注意幾分。”


    言卿依然冷著一張臉,仿佛還在為之前事而感到不忿。


    慕婉清則是又笑幾聲,“好了好了,等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就當我賠罪好了,保準能讓你心滿意足。”


    言卿:“……”


    這話一聽就不像什麽好話,像是在意有所指。


    再一聯想那集秀營,裏麵一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貌比潘安的美人,


    言卿:“……”


    “行吧,那就饒你這迴,”這事兒好似就這麽輕飄飄地掀過了,


    然而,


    “轟!!”


    正好是這時,地底之下傳來一陣劇烈響動,


    似乎有什麽東西突然塌方,活像是巨龍翻身,


    而四周也立即傳來一陣嘈雜聲浪。


    “怎麽了怎麽了!?又有礦洞塌方了?”


    “一年前才剛塌過一迴,怎麽這又塌了?”


    院子外傳來一些管事的聲音,而慕婉清也神色一緊,她一瞬撚緊了自己的指尖,那張紅唇也微微一抿。


    難怪方才那般不安,


    敢情這份危機並不是因為岑佑情,或岑佑情身邊的那些人,


    而是來自集秀營?


    且方才那些震動來自此處百丈之下,


    而那百丈之下……


    天字一號,江虞羲!


    慕婉清定了定神,立即說道:“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先去處理一下。”


    說完她便迅速轉身,而言卿瞧了她幾眼,又若有所思了片刻。


    “……出事了麽?”


    她這邊倒是並不清楚那位於地底深處的集秀營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


    不過,這出事了才好,一旦出事,也更適合她渾水摸魚。


    旋即言卿立即看向門外,身著一套暗紅衣袍的江雲庭,還有一襲黑衣的江斯蘅,這倆人一個頂著刀疤臉,一個瘦削又陰鷙,


    但一觸及言卿的神色,江雲庭便立即點了一下頭,


    “你在這邊守著,我跟過去看看。”


    “好!”


    江斯蘅一把按住掛在腰上的長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嚴陣以待。


    不消片刻,


    慕婉清走向東北方的一處礦道,她行色匆匆,


    但與此期間那份心亂如麻的感覺卻是在逐漸加劇,


    直至走進一處暗道,來到一處隱蔽至極的機關前,


    “……到底還是失言了。”


    她不禁想起之前在天字一號牢房,與江虞羲相見之時。


    那人不過是輕描淡寫地幾句話,便將她激怒成那副模樣。


    一時口不擇言,反而說出了那些與女侯有關的事情,


    女侯不日蒞臨!


    迄今為止,留他性命,不僅僅是因那人一身神鬼莫測的本事,更是因為那人能夠無視妻主娘子們的信香,


    而看來,那人許是坐不住了,


    但鬧出這麽大動靜,也不知往後該如何善後。


    隻是轉念一想,慕婉清又長籲口氣,


    “他到底是人,既然是人,便是血肉之軀。”


    “隻是,可惜了。”


    她心情突然複雜了些,


    想起那人的神色,儀態,想起那一襲白衣,卻又有些恍惚,腦海之中,仿佛劃過另一道身影……


    同樣的一身白,同樣相似的儀態。


    一個是謝清儒之子,另一個則是師承於謝清儒,


    其實不止他們兩個,還有當年那位卿王女,他們這些人,全是一脈相承,


    全是同門,有同一個老師,接受過同一個人的教導,


    甚至後來,就連那位鶯王女,也在逐漸向他們這些人靠攏。


    慕婉清想著那些事,又用力地吐出一口氣,


    “江虞羲,”


    “你何苦?”


    “你若早些歸順女侯,怕也不至於如此。”


    她仿佛在失神自語,而後便抬手按下了麵前的機關,一道暗門立即開啟。


    隻是等她走入暗門之後,暗門重新合攏,又過了許久許久,


    突然吱呀一聲,那道暗門再次開啟,慕婉清微微眯眼從中走出,


    然而往外一看,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她眉心一蹙,這才又重新退迴了暗門之中。


    “看來還真是我多慮了。”


    但,


    “……”


    良久之後,離這邊稍遠一些的地方,


    江雲庭一襲暗紅長袍,可那雙目微微一瞠,


    他立即一轉身,猛然往迴走,那步履極快,


    忽然又提氣一躍,猶如一道離弦的箭矢,卻也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


    仿佛一場狂風過境,


    但在衝出礦道之後又迅速身形一閃,避開了其餘人,匆匆忙忙地趕迴之前那個院子。


    “大哥還活著!”


    ---


    【作者忘川秋水】


    你們先看著,我繼續寫,但不確定多久能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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