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顧清嗎?你進來吧。”李林子頭也沒迴的說道。


    房門並沒有關,顧清隻是習慣性的輕輕敲了幾下。


    得到林子的允許,便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在畫設計圖?”


    “嗯,就是昨天那幅,覺得有些地方,不夠完美,在修改。”


    “你工作忙完了?”


    “嗯,林子……”


    等了幾秒,沒有聽到顧清出聲,李林子停下筆,轉過身看著他:“怎麽了?”


    “你,昨晚確實去過蘇家!”


    顧清和李玖商量了一番,還是覺得應該找李林子好好談談。


    因為顧清發現了一個規律,每次李紅衣出現後,林子都會變得特別虛弱。


    就像是李紅衣的出現會爆發出李林子的極致潛力,最大限度的耗損她的精氣神。


    之後李林子便會變得虛弱,要養上好幾天,並保證這期間李紅衣不會再出現,李林子的身體才會恢複。


    身體的過度消耗,讓她的神經很難穩定,也就是她的精神狀況會有些不受控製。


    這樣的發現讓顧清特別不安,甚至有些恐懼。


    李林子眉頭一皺,看了看設計圖,已經差不多改好了,隻剩下腰身部分的比例需要再調適一下,便放下筆,看著顧清:“你專程來找我說這個的?”


    “嗯,你知道,你師父聽力異常,你昨晚出去的時候,他也聽到了。


    還坐在正屋裏等你迴來。”


    顧清見李林子麵色平靜,便繼續說道:“但是,你迴來的時候,他並沒有聽見。


    是我讓顧知去告訴他你迴來了,他才去歇息的。”


    李林子皺眉看著他。


    顧清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他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隨時了解林子的動態。


    “林子,你聽明白了嗎?


    你出去的時候是李林子,所以你師父聽見了。


    你迴來的時候,是李紅衣,你師父就沒聽見。”


    李林子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怎麽知道?”


    “我,跟你一起迴來的!”顧清捏了捏她手,怎麽感覺他比她更緊張了。


    “我一直有派人監視蘇家,你昨晚去的時候,身上有我放的微型攝像頭。


    一開始還能看到畫麵,後麵速度太快,看不清,再之後,攝像頭定在了蘇家的院壩裏。


    就是這個時候,你變成了李紅衣。


    所以,你昨晚確實去過蘇家,你能記起來嗎?”


    李林子搖搖頭,“不是姐姐嗎?蘇瑾說是紅衣女子,蘇瑾看見了,那個樣子不是我!”


    “林子~”顧清抿了抿嘴,“林子,沒有李紅衣,從來都沒有!”


    李林子“噌”的站了起來,手用力從顧清的手中抽了出來。


    “有的!顧清,姐姐在的!我……我打電話給她!


    對,現在是白天,我打電話給姐姐。”


    “好,你打看看。”


    李林子拿過手機,撥打了電話出去,無人接聽。


    李林子又重撥了一次,還是無人接聽,“姐姐在忙,沒有接電話。”


    顧清拿過李林子的手機,開了免提,再將備注為“姐姐”的電話撥了出去——


    “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林子,是空號!不存在的號碼。”


    “不是的,不是的,隻是沒有接!”


    “林子~”顧清起身,手半伸著,隨時注意著她的動靜。


    “我去找她,她就在西屋裏,她就在西屋裏。”


    李林子跑到隔壁房間,“姐姐,你在嗎?你告訴他們,你在的!姐姐~”


    顧清緊跟在她身後,看看她。


    “姐姐,你出去了嗎?”


    李林子跑進內室,還是沒找到人,有些挫敗的坐在床沿。


    “林子?”


    尋著聲音,李林子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顧清。


    就這麽一會兒,李林子的臉色變得煞白,嘴唇都沒有血色了。


    顧清看著,心都揪在一起了,越發覺得“李紅衣”確實是在消耗李林子。


    “林子~”顧清試著坐在她身邊,見她沒有多餘的反應,伸手將人摟進懷裏,“林子!”


    顧清摟著李林子,兩人就這樣平靜的坐在床沿上,


    顧清的手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拍著她的手臂,在安撫她。


    而他也在想著,該怎麽告訴她。


    昨晚迴來,他想了一夜,從李紅衣的出現時間點開始,複盤了所有有關李紅衣的事。


    顧清甚至有一個荒謬的猜測,“李紅衣”可能是一縷怨魂,是跟著葉琛的重生迴來的。


    從葉琛重生那天起,李紅衣就出現了,先是讓試圖改變命運的葉琛,還是出了車禍。


    然後是葉琛在李家發生的那些事,還有那期間,月化鎮那對夫婦,也被蟲子咬了,咬得全身血紅血紅的。


    後來又讓沒有如上一世一般雙腿殘疾的葉琛,再次出車禍,雙腿殘疾了。


    再後來就是收拾川城幾大家族的人,把幾大家族攪混。


    將上一世欺負過她的人狠狠踩在腳下。


    之後就是反設計葉琛和蔣映瑤,讓他們滾在了一起。


    然後就是蘇家了。


    蘇瑾漠視她的尊嚴,覺得隻是一點催情藥,又不會死人,所以她也要讓他活受罪。


    她傷了他的手指,讓他以後都很難協調用手,他的建築設計恐怕是學不下去了。


    不僅如此,可能想要好好活著,都有些困難。


    她又讓蘇家的幾人,都迴到了她師父醫治他們之前的樣子。


    而她做一切,都無跡可查,如果不是昨晚他們撞上了,她拉著他跑。


    他都還是會懷疑李紅衣到底是李林子,還是另一個在替李林子報仇的人。


    之所以會想到“怨魂”,是因為這個李紅衣是具有超能力的。


    他昨晚可以肯定自己是清醒的,但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麽迴到房間的。


    中間似乎是缺失了一段時空。


    最重要的是,這縷“怨魂”在以李紅衣的形式,損耗著林子。像是在吸走林子的精氣。


    顧清想著這些,摟著李林子,慢慢的說與她聽,包括他的發現和推測。


    又將昨晚顧知拍到的那段5秒鍾的視頻放給她看了好幾遍。


    直到最後一句話落下,懷裏的李林子都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靠在他懷裏,聽著。


    “林子,我說的,你都聽見了嗎?


    我可以確定昨晚拉著我跑的人就是你,我不會認錯你。”


    懷裏的人,沒有迴答。


    等了幾秒,顧清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在他懷裏睡著了。


    “顧清,上一世,我失足從天台上掉下去,死的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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