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斯圖?”


    齊小黑是聽見爭吵才出來的,一出來就看見了熟人。


    “烏尼吉雅?你怎麽在這?”


    齊小黑聽見這讓人心塞的名字,反問著,“我還沒有問你為什麽在這呢。”


    這一問,沙魯克·那斯圖像是反應過來了,連忙喊著,“你到我這邊來,那小子會驅使狼群,還吃了我的羊,不是什麽好人!”


    被指的巫祈,無奈的朝著齊小黑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什麽羊?”


    齊小黑一直在帳篷帶孩子,還不知道今天晚上吃的什麽。


    “那就是他的罪證!他把我的羊殺了!”


    沙魯克·那斯圖激動的指著地上的羊血和羊毛。


    齊小黑看了看那證據,又看了看那正烤著的羊排,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羊肉湯味道,尷尬一笑。


    馬、牛、駝、綿羊、山羊,這五畜,是草原人賴以生存的小夥伴。


    其中牛、馬、駝是大畜,綿羊、山羊是小畜。


    草原人通過這五種家畜間接的利用土地,而且,一家牧戶隻有在既有大畜又有小畜的時候,才能被稱之為擁有了合理的畜群。


    不巧的是,沙魯克部落裏,那斯圖一家,剛好擁有這五種牲畜。


    更不巧的是牲畜群擁有種類的多少,以及規模大小,就代表這戶人家的話語權大小。


    沙魯克部落裏那斯圖一家,赫然在列。


    齊小黑臉上的尷尬一瞬而過,開口詢問著,“羊怎麽丟的?”


    沙魯克·那斯圖對外人還是很有防備心的,但問他話的是齊小黑,他就直接解釋道。


    “昨天是雨水,夜裏克魯倫河附近下了場小雨,山上有一些水流過大,把羊群的柵欄衝壞了一個口子,今早我去查看的時候,發現羊群裏少了三隻羊崽子。”


    “估摸著是從壞的地方鑽出去了,我修補好後,就順著蹄印一路尋找,找到湖邊的時候,蹄印沒了,發現了狼印,我想著會不會是被狼叼走了,就繼續順著狼印子在湖邊找。”


    “現在找到了!偷羊賊!”


    看眼前這個叫那斯圖的草原人,一口一個偷羊賊,巫祈甚是無語。


    “去,把那玩意拖過來!”


    被吩咐的狼王,轉身朝著帳篷後走去。


    齊小黑意識到什麽,難不成還有活的羊?


    等了一會兒,狼王就從帳篷後咬著一根繩子過來了,繩子的那端拴著個腿跪地上,打死不願意往前的山羊。


    “你自己看看,那地上的羊血到底是怎麽迴事。”


    巫祈指了指拉過來的羊。


    那羊的後腿上赫然被纏著繃帶,絲絲血色因為羊的掙紮滲了出來,繃帶周邊地方的羊毛也被剃掉了。


    “誰知道地上的是不是你殺另外兩隻羊的罪證。”


    那斯圖看見一隻活羊心情大好,但依舊懷疑巫祈把另外兩隻給扒皮了。


    巫祈扶額,這麽固執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那另外兩隻羊的羊毛羊皮,羊頭呢?”


    “說不定就被你埋了或者扔了!反正草原大很。”


    那斯圖憤憤不平的說。


    “總不能一點痕跡都沒有吧?”


    那斯圖也有些猶豫,殺羊卻是不會一點痕跡都沒有,但看著那少年身邊的狼,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是不是把我的羊喂狼了?!”


    ……越說越離譜,狼吃羊血跡會更多吧。


    巫祈已經心累的不想講話了,要不是看這個漢子隻是因為羊咄咄逼人,他早就想動手了。


    齊小黑緩和著那斯圖的情緒,“那斯圖大哥你別生氣,我去問個清楚。”


    說完就把巫祈拉到一邊問,“那斯圖大哥現在就糾結這個羊,待會我問些別的,插科打諢就過去了。”


    “你也不怕我煮的就是他的羊。”


    “你又不是做了不承認的人,你說不是肯定不是,就是那斯圖大哥比較強,從小到大沒少因為缺根筋的事,挨布和大爺的打。”


    巫祈瞥了一眼往這邊挪腳步,想聽他們在講什麽的那斯圖,又見他在自己看過去時眼神威脅自己不要欺負人,淡淡道,“看出來了。”


    接著,把那羊到底怎麽來的說了一下。


    羊確實是狼王弄來的,但到他眼前的時候,後腿被咬出血了,他看不像是野山羊,怕是草原上誰家養的,就給包紮了一下。


    那地上的血和羊毛,都是包紮弄的,而且被包紮好的羊,確實像是被人飼養慣了,狼王一走開,它就開始慢悠悠的吃草,半點想逃跑的意思都沒有。


    巫祈就順手把它和兩匹馬拴一塊了。


    至於燉的羊湯,和那烤的羊排,對於巫祈來說隻要有j還真不是什麽事。


    齊小黑一聽頓時了然,他倆走這麽長時間也快到上遊了,兩人的話一結合顯然就是個誤會。


    他又快步走向那斯圖,嘀嘀咕咕了一陣,拉著神色柔和了不少,但依舊有些敵意的那斯圖過來。


    三人圍著焚火台坐下。


    巫祈神色淡淡的掀開蓋子,攪動著羊肉湯。


    那斯圖有些生氣但想著烏尼吉雅跟他說,羊排是他們從滿洲裏帶過來的,他又隻能按耐下生氣。


    “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父親托付的友人巫祈大哥,這個是沙魯克部落的那斯圖大哥。”


    齊小黑給兩人介紹完後,又給巫祈介紹了兩句那斯圖的情況。


    “那斯圖大哥所在的沙魯克部落,和我在的布爾哈齊部落,一直有貿易往來,而且秋末後,兩個部落轉場紮營的地方離的也不是很遠。”


    齊小黑說起這茬,忍不住問,“那斯圖大哥,你們最近有和布爾哈齊部落交易嗎?”


    那斯圖摸了摸腦袋,想了一下,“不曉得啊,家裏一直是阿布負責貿易,你要是想知道,得去問阿布咧。”


    齊小黑有些失落,巫祈拍了拍他,“明天去問問就知道了,別喪氣,餓了吧,吃飯。”


    羊肉湯盛在飯盒下麵,上麵盛著羊肉燜飯,順便放了一塊烤的羊排。


    遞給齊小黑的時候,聽見了那斯圖吞咽的口水聲。


    巫祈的動作一頓,拿了個搪瓷的杯子,舀了一些羊肉湯裏的土豆胡蘿卜,又拿了一塊烤的香香的饃。


    “吃吧,沒你的羊肉。”


    正準備接過來的那斯圖,手一頓,臉上湧上窘迫,想推辭掉吧,肚子卻和他唱反調,他已經有大半天沒吃東西了。


    “那斯圖大哥,快吃吧,巫祈大哥的手藝可好了。”


    那斯圖的臉更紅了,思來想去,天大地大不能餓肚子,紅著一張臉,接了過來。


    巫祈慢條斯理的啃著羊排,這羊排撒了香料,烤了之後格外的好吃,心想著不愧是商城出品的精品羊排。


    齊小黑喝著湯,隱約感覺自己忘了什麽,沒想起來,就繼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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