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飛向建木上,找到銅門,巫祈揮開銅門。


    “不如你先下?”


    巫祈挑眉看向這銅門,示意薑綏帶路。


    “我?我不知道下麵有什麽。”


    薑綏一臉懵,這地方居然有這麽大個銅門嗎?


    巫祈靜靜的看著薑綏,想從他臉上看出他在裝傻的證據,可惜在精神力的細微觀察下,薑綏的一些反應是真的不知道。


    “那可真是有意思。”


    巫祈說著一馬當先的鑽了進去,巨大的建木整個都是中空的。


    “你們那任大祭司叫什麽名字?”


    木質的通道內,巫祈邊捂住鼻子,揮散這漆黑通道裏的黴腥味,邊問著。


    “薑月。”


    “恨天氏到底怎麽分崩離析的?和你們有關?巴勝說的是真的?”


    薑綏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嘖,怎麽,恨天氏的分崩離析和你們有關,那你們的分崩離析和什麽有關?我看你的血脈也不純吧?”


    巫祈雖然差點被同化,但又不是沒長耳朵,總共就那麽大的地方,巴勝和他們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當時可能沒有放心上,這會兒一迴想,自然而然的想起來了。


    薑綏歎了口氣,讓他說他這大祭司能當上也實屬巧合。


    “我身體裏確實流淌著一半鮫人一半恨天氏的血,但我是真的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從氐人國的傳記看,是因為第四任大祭司薑月預言到了毀天滅地的事情,選擇了自我封印。”


    “封印的地點就是在那島上,為的就是利用龍氣躲避什麽,如果她活著,那她不僅是恨天氏最後一任大祭司,也是這麽多年來,氐人國最後一位純種的鮫人。”


    兩人很快就到了建木的底部,巫祈隨後凝聚火焰,眼睛打量著四周,嘴上也沒閑。


    “她為什麽能附身你?你也祭祀了?”


    “沒有,應該是她留的後手,關於她的蘇醒,她也預言過,大概也就這麽幾天了。”


    “為什麽要把我引向這裏?讓我阻止巴勝他們的祭祀?”


    “是也不是,唯有神可殺神,薑月預言的毀天滅地的事情和巴勝他們的祭祀息息相關,她的預言說,它是‘鬼方的神靈’是‘活神所祭祀者’,擁有著可怕的力量,如果它降臨,那這片地方將不複存在。”


    傳記記載,薑月大祭司是氐人國最具有天賦的預言祭司,就是因為她這幾句話,氐人國分崩離析,各尋存活之法。


    而薑綏知道的純種的鮫人,早在無數歲月裏死亡了,這一代,唯有他是壽命最長久的,活了兩百七十九歲,這才被推上了祭司的位置。


    可他所掌控的力量,對比曾經的曆任大祭司來講,都是小巫見大巫。


    “就因為一個預言?”


    巫祈聽見這話,站定深深的看了薑綏一眼。


    “就因為一個預言。”


    巫祈默然,如果之前他嗤之以鼻,但現在真的接觸了神的力量的他,無法想象一個國家都要避讓的是怎樣的強大。


    他收斂了心神,繼續觀察。


    這是一片古珊瑚礁的殘骸形成的洞穴,下麵擁有著不知道多深的水,這洞口直接在這片區域的正中間。


    水中泡著很多像磨盤一樣大的龜甲龍骨,骨甲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推演卜卦的古老符號和標記。


    但是遭海水浸泡腐蝕的太厲害了,大部分都模糊難辨了。


    注意到巫祈目光的薑綏解釋著,“這些應該是恨天氏研究鮫人占卜的試驗品,傳記記載,當初的恨天氏以為鮫人的長壽和占卜有關,所以在占卜上耗費了大量的心神,始終卻沒有摸到門路。”


    “你不是也靠這些工具嗎?”


    知道巫祈說的是那卦鏡,薑綏尷尬一笑。


    “那是因為我不會占卜,這種東西據說是純種鮫人與生俱來的本事,隻不過是有強有弱,像我會的都是上一任祭司教我的。”


    巫祈若有所思,所以說,這鮫人的傳承斷了?不過也不稀奇,再長壽,也不能和時間熬,與生俱來的東西你讓它們教,估計也是難為鮫人。


    巫祈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不遠處的礁石上,擺放著一個類似巨鯨的古生物頭骨,頭骨中能模糊的看見數十個屍體。


    薑綏上前一看,這些人栩栩如生,宛若活人一般,掰開一人嘴巴驚訝的說,“是鮫人珠,這些人都口含鮫人珠。”


    這十具屍體男女老少皆有,可以說是每個的年齡也不同,像是專門選擇的某個年齡段的人。


    薑綏說的鮫人珠,就是他們口中含的那顆珠子。


    也正是鮫人珠,才讓他們容顏不老,屍身不腐爛,那也是讓鮫人長壽的東西。


    巫祈抽刀砍向其中一人,刀鋒在那人麵容前一寸停了下來,巫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屍體,他明明在裏麵感受到了生命的波動。


    試探之下居然沒有反應?


    “他們已經死了,隻是鮫人珠護住了他們一絲靈魂,估計時間再久一點,這點靈魂也要消散了。”


    薑綏還奇怪巫祈做什麽,恍然明白的他解釋了一句。


    “這歸墟還真是個養人的地方,生氣如此旺盛,還能讓幾千年前的人到現在還保持一絲靈魂。”


    巫祈似笑非笑的收起刀,轉頭走向鯨頭骨的另外一邊。


    那邊還有用一張巨大魚皮包裹著的幾具屍體,這些人的頭部露在外麵,和那幾具一樣容貌很是年輕。


    巫祈用刀尖挑開魚皮,其中三個是孕婦,另外兩個是年輕男子。


    “去把她們肚子剖開。”


    薑綏臉色一僵,這五人和外麵那些人不一樣的,尤其是那三個孕婦,肚子大的異常,讓薑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敢違背巫祈的他,隻好捏著鼻子上前剖屍。


    但剛把魚皮再往下拉一些,就發現這些孕婦已經被剖腹了,他一掀開肚皮,那肚子裏就是一個個快要成型的......卵。


    薑綏抿了抿唇,他再傻也看出來了,這是純血鮫人和恨天氏結合的後代。


    中間的那個卵最大,說明是已經鐵定能存活的,它的旁邊還有一些破裂了或者幹癟掉的卵,顯然是被淘汰的。


    這些卵隔著透明的黃色不明液體,能看出沒有做任何的處理,像是單單依靠鮫人珠,保存的如剛剖出來一樣,但那裏麵沒有發育完全的五官和肢體,更是在說它們發育的畸形。


    “被提前剖出來,是想幹什麽?”


    巫祈玩味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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