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討論的話題無疾而終。


    齊小黑出來的時候注意到兩人怪異的氛圍,多嘴問了一句,“這是怎麽了,吵架了?”


    “哇!啞巴張,你不會因為大哥長得比你好看,所以不開心了吧?”


    張起靈現在的臉,是當初按照巫祈在鎮上捏的那張臉小個幾年的臉,有些小帥,但卻比不上巫祈現在的真麵容。


    齊小黑眼睛能看見後,看的都是這張假臉,所以他這般調笑,倒讓沉默的兩人氛圍一下子緩和了。


    巫祈笑的眼睛都眯起了,揉了揉齊小黑的頭發說,“你又沒看見過他長什麽樣子,和我比什麽?”


    “怎麽沒見過,現在.....”齊小黑說著一頓,好像還有易體丹哈,他一直看的這張臉,都要忘了這是啞巴張易體丹後的容貌了。


    張起靈嘴角也輕輕勾起一抹笑,轉瞬即逝,要不是齊小黑眼睛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行吧行吧,就我以真麵目示人。”齊小黑翻了個白眼,對兩人感到無語。


    “麥豐和阿伢情況怎麽樣?”巫祈隨口問著。


    “他倆啊?阿伢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現在就是需要吃點補血的東西。阿伢說麥豐好像是被注射了叫什麽什麽的藥劑之前不能動,這會兒已經清醒了,勉強能活動了,估計還需要會兒時間。”


    阿伢說的藥劑名字蠻長的,反正齊小黑是沒記住,隻知道是一種西方的藥。


    齊小黑說的不清楚,巫祈對西方的藥了解的也不多,挑眉道。


    “能搞到藥劑,隻能說巴勝他們那批人本事不小啊,畢竟又是軍艦又是大炮的。”


    說起巴勝,齊小黑就來了興趣,看著巴勝他們逐漸變小的船,興奮的問。


    “對了,你們倆說,巴勝他們的船被困在原地,那我們是不是沒必要登幽靈島了,都可以直接開迴去了。”


    這話一出……巫祈和張起靈對視一眼,感覺有極其不好的預感。


    畢竟,齊小黑是多少有些烏鴉嘴的潛力在。


    “嘎昂~”


    隻聽見左側船體發生出一聲怪異的響動。


    巫祈連忙朝著那地方看去,接著他迴過頭朝著齊小黑鼓了兩下掌,隨後豎起一個大拇指,驚歎的說。


    “現在隻能上幽靈島了。”


    齊小黑嘴巴一閉,也朝著聲響看去。


    他還沒有走到地方,就聽見了接二連三的水聲,看著周遭平靜的海域,接二連三的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海眼,下意識的捂住臉,隨後也不知道怎麽了,抬起頭神色有些落寞的看向遠方。


    說來也巧,每次發生這種帶有轉折的事情的時候,話語的訴說都由齊小黑說出口的。


    其實巫祈很懷疑,齊小黑每次的恰合時宜的話,是因為他那周遭的怨氣,不然怎麽會那般巧,而且彭肅也說過這股怨氣可能會讓他在水下出事。


    “別多想。”


    巫祈歎了口氣,剛走了兩步安慰齊小黑,他就僵住了身體,神色晦暗不明的看向係統麵板。


    【[羈絆任務·祭事]當前已開啟】


    死死的盯著麵板,仿佛想盯出一朵花。


    “哥,這不是第一次了......”齊小黑在這一瞬間突然卸下了自己的心房,背對著兩人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語氣晦澀。


    “從我七八歲記事起,我就長著一張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和我在一起玩耍的夥伴,照顧我的嬸嬸,保護我的叔伯,不知道多少因為我的烏鴉嘴死亡,雖然族人從未怪過我......”


    “可我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我其實很少說話的,我也減少了這種......這種不合時宜的說話,我不是......”故意的......


    “很厲害。”


    巫祈顧不上係統麵板,上前打斷齊小黑後麵沒說完的話,一邊的張起覺得巫祈這說的應該不是安慰人的話吧?


    看著齊小黑低落的情緒被錯愕替代,巫祈抿了抿唇,沒有再重複一遍,隻是問著。


    “你知道烏鴉嘴為什麽叫烏鴉嘴嗎?”


    不待齊小黑迴答,巫祈接著說。


    “因為烏鴉的特性。烏鴉常常會預言並見證一個人完整的死亡過程,而它因為口不能言,隻能以自己的方式提前發出各種不詳的訊息。”


    “加上烏鴉本來就一身黑羽,人們先入為主的就是它神秘陰冷的形象,所以世人才會討厭烏鴉,說那些說話好的不靈壞的靈的人是烏鴉嘴。”


    “可你從本意看,烏鴉嘴很厲害不是嗎?”


    看齊小黑還是很錯愕的樣子,巫祈反問他。


    “你為什麽覺得事情是因為你才發生的?事情本就在發生,隻是借助你口講述出來了,先發生的事情,才有你的講話,並不是因為你講了,才發生了這些事情。”


    “而且......”巫祈停頓了一下,“我覺得你的不是烏鴉嘴,更多的是一種對危險的預知,但是你感受不明確,說出這些話,也是想提醒我們。”


    齊小黑從來沒想過,這樣解釋他能聽見第二次......他的眼前仿佛吹過來一陣風,讓他有些恍惚......


    **未知**


    草垛裏。


    “烏尼吉雅!你為什麽又在逃避!”必勒格用粗糙的雙手撫摸著眼前這個蜷縮著自己躲在草垛裏的男孩,歎口氣,小心的詢問著。


    “歐沃(爺爺),這次又有阿哈(哥哥)和額格其旁槐(姐姐)因為我死了。”男孩抱著自己泣不成聲,抽噎著迴答。


    必勒格安慰男孩的手停頓了一下,慈愛的說。


    “這不是烏尼吉雅的錯,他們不是因為你而死去的,阿爸嘎們(叔叔們)不會怪你的。”


    “烏尼吉雅,你要知道你是我們當中最能感知到危險的存在,你是我們的希望,族中的真命,不是烏鴉嘴。不要聽那些小部落瞎說。”


    男孩抽噎的聲音一停頓,“歐沃,真的嗎?我不是烏鴉嘴,我不是害死他們的人。”


    “那當然是真的,我們烏尼吉雅這麽聰明,怎麽會是烏鴉嘴呢,是我們的福星!是草原上遲早會長成雄鷹的男子!”必勒格抱起小男孩,指腹摩挲著擦去他的眼淚,誇張的讚歎著。


    “歐沃,那我要當猛虎!”


    “好好好,當什麽都依我們的烏尼吉雅。”


    ------


    “歐沃...”


    齊小黑低聲呢喃,沒想到居然時隔多年後,那副藏在腦海的迴憶,讓他再次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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