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沒事?”


    看著在甲板上眺望的巫祈,張起靈忍不住偏過頭問著。


    “茫茫大海,就算他們追來,也不會這麽快,而且,我現在沒辦法用易體丹。”


    巫祈揉了揉眉心,無奈的說。


    他自然知道張起靈指的是身形變換的事情,之前在出海的時候已經遇見過一波追蹤的人了,這次他突破後精神力控製不了,居然導致吃下易體丹也沒效果。


    要想恢複原樣,隻能等他徹底的掌控精神力。


    張起靈點點頭表示明白,沉默良久道。


    “你說如果陰陽繡都有特殊的能力,是不是代表來自同一人所繪?”


    巫祈看張起靈難得問出這麽一長串話,有些訝異,隨後搖了搖頭說。


    “阿伢背後的陰陽繡、麥豐背後的陰陽繡包括你的,這三個的繪製是截然不同的風格,每個陰陽繡師的繪製手法、習慣、偏好都不同,隻能說掌握著這種陰陽繡的人可能是同宗同源。”


    見張起靈沉默不語,巫祈安慰的說,“當然也有可能是同一人前中後期的不同繪製手法。”


    這話顯然沒有說服力,張起靈自己也下過不少墓,自然也懂一些對古董的鑒賞,像這種陰陽繡風格差異這麽大,極可能是巫祈所說的前一種說法,有一個掌握這種陰陽繡方法的勢力,或者是族群,又或者是父傳子,子傳孫。


    “《大戴禮記》記載:‘毛蟲三百六十,而麟為長’,《論衡》記載:‘鳳凰,鳥之聖也,麒麟獸之聖也’。”


    巫祈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內含深意的述說。


    張起靈像是找不到迴家路的孩子,眼神茫然的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心中喃喃,鳳凰……麒麟……


    “小哥,你要知道,咬人的狗不叫,這汪家不管有什麽目的,顯然對你對我都是有所圖謀的,敵暗我明,始終是個威脅,而且我總覺得,這汪家沒有那麽簡單。”


    巫祈頓了頓,讓張起靈消化一番後,繼續說。


    “我甚至懷疑……汪家裏有我的族人。”


    這話說完,巫祈自己都一笑。


    他被安排的這個所謂巫族的族群,不管分了多少個派係,有多少的派別,他敢肯定以及篤定,他的身份絕對不會是一個巫族普通人那麽簡單。


    而且他身份這兩次的暴露,第一次沒追尋到,第二次直接下死手,還被預言類巫術標記,無一不說明,有一部分巫族人是不歡迎甚至厭惡他的到來的。


    還有偶然遇見的兩次汪家行動,他都一直懷疑是有幕後推手的。


    看似第一次貴生是衝著張起靈來的,能準確叫出張起靈的姓氏,有張家人相仿的指骨,朝著張起靈下殺手。


    可問題是係統給的新手打卡點,偏偏就那麽巧定在那無名女屍墓,偏偏張起靈那麽巧的對他有些熟悉,偏偏那麽巧的還是個虛墓,偏偏那麽巧的引到了西周長生塚。


    按照前世巫祈了解到的係統尿性,巧合多了就代表,這些就是和他有關聯的。


    而他剛到這個世界,能和他有關係的就是未知身份的現有勢力和敵對勢力。


    如果主角代表正派,係統表示主角是摯友,那能朝主角下手的,就是反派。


    這個邏輯轉過來就是。


    自己和張起靈可以劃等號,要殺張起靈可能也殺他,這個也劃等號,雖然不準確,但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巫祈是靠著前世身份係統的經驗思考的。


    他和張起靈、還有巫族一部分勢力,是身份上的天然盟友。


    巫族分裂,那他可以絕對以及肯定的說,有一部分人摻和進了汪家。


    就是不知道在汪家的內部,兩者誰勢大誰勢微,又或者是不分彼此。


    “你的……族人?”張起靈困惑的看向巫祈,他以為巫祈是沒有族人的,“他們是誰?”


    巫祈摸了摸下巴,咧嘴一笑,“這個啊~想殺我的人唄,反正想殺我的,管他是不是我的族人,不都是敵人嘛。”


    張起靈想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被看不清臉同樣打扮的人放血然後拋棄……他愣了愣,這般想,好像是不是族人確實不怎麽重要。


    “你隻需記得,會咬人的狗不叫。”巫祈伸手虛虛的指了一個方向,“他們也沒那麽簡單。”


    張起靈也不知道,巫祈指的是巴勝那被困在原地的船,還是指這波瀾壯闊的大海上未知的敵人。


    “而你對於他們來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裏覺得自己是誰,想要得到什麽,需要什麽,人得從自己出發,才能好好的活著。”


    看著巫祈敲了敲他的胸膛,張起靈更加茫然了,他是誰?張起靈隻是下意識的迴複,“我是張起靈。”


    巫祈搖了搖頭,“不對。”


    “那我是誰?”


    張起靈疑惑。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在我這裏的隻是我眼中的你,你要明白你心裏的你是誰。”


    巫祈說著覺得這話著實拗口,簡單的解釋著,“也就是說,你要明白,你是誰,你心中的自己是什麽樣的。”


    張起靈沉思片刻,搖了搖頭,“不明白。”


    “今天的我可以叫齊嶽,明天的我可以叫張起靈,今天的小黑可以叫齊小黑,明天他也可以叫張起靈,不同的名字賦予的含義不同,相同的名字隻是代號。”


    “我的名字是長輩取的,齊小黑的真名是被齊嶽寄予了期望的,甚至他現在的名字都是自己的想法。今天阿伢覺得我是‘小黑’,可能我就是‘小黑’了,明天鷓鴣哨覺得我是‘陳哥’了,那我就成了‘陳哥’。”


    “這些都是他們眼中的我,但不是我心裏的我,而且不管我怎麽變,我都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是誰,要什麽,求什麽。”


    “但你不一樣的,你的過去是迷茫的,你的未來也是未知的,你不知道自己求什麽,要什麽,是什麽樣的,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主觀的。”


    巫祈把一切掰碎了講給張起靈聽,現在的張起靈在他眼裏,像極了沒有被引導過的孩童,好像什麽都懂,又好像什麽都不懂。


    你說他不懂,他知道社會常識、生存技巧、盜墓知識,甚至說手上功夫也相當不錯。


    你說他懂,他卻不明白自己是誰,隻是單純的認知自己就是張起靈,單純到要以現在所有的支離破碎的信息去探個究竟。


    巫祈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心理,失憶後的人對沒失憶時發生的事情的好奇?


    可巫祈能看出,他這種對失憶前事情的好奇心,還沒有對咕咕這隻破鴿子的好奇心大。


    巫祈心想,自己這些話說完,張起靈怕不是就要說他自己有想主動做的事情。


    果然......


    隻見張起靈神色未變,語氣卻是很認真的說。


    “有的!我有想知道的事情!我想知道那座城裏發生了什麽!”


    巫祈歎了口氣,沒有繼續問,是什麽城,是什麽事。


    在他看來,無論是什麽城,什麽事,都是和張家有關,而和他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小孩無關的。


    “沒事,時間還長,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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