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與人之間雖然會有各種各樣的差距,比如曾經的自己和愉妃,她是高門貴女,自己是低賤的可以任意被買賣、杖殺的奴隸,看上去一個天,一個地,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前者就如同愉妃自己說的,給後者提鞋都不配。


    自己在奴隸市場認識的那些人亦是如此。根本沒辦法和這些出身世家的人上人相提並論。


    可是某種時候,大家就好像很相似,有一樣的陰暗和小心思。


    宋知萱腦海中思緒萬千。


    而愉妃卻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她盯著宋知萱,似安慰似嘲笑:“宋知萱,本宮清楚你的底細,知道你出生低賤,從小就被家裏人拋棄了,那些年靠著乞討求食才勉強活下來。”


    “你這樣的人,一沒讀過書,二沒見過世麵,三沒學過規矩,冷不丁進了宮,接觸到了你想也不想的榮耀,你心動也好沉淪也罷,本宮都理解你,但是本宮要提醒你一句。”


    愉妃臉上的笑意更濃:“皇上雖然是天子,這天下都是他的,可在其位謀其政,人有時候站得越高、擁有的越多,就越是身不由己、越是冷漠無情。”


    “所以啊,像你這樣空有美貌的女人,最好還是早作打算才是。”


    宋知萱垂下了眼簾,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而後,宋知萱才又看向愉妃,見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由得輕笑。


    愉妃皺眉:“你笑什麽?”


    宋知萱看著愉妃的臉,心裏有些掙紮,但最終她還是開了口。


    宋知萱平靜的說道:“娘娘,你與皇上多年情分,怎麽看起來一點也不了解皇上是個怎樣的人?”


    愉妃嗤笑:“你說什麽?本宮不了解皇上,你在開什麽玩笑?本宮不了解皇上難道你了解皇上嗎?”


    愉妃說著,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動了動脖子,臉上嘲諷的笑意更加明顯:“宋知萱,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覺得你很了解皇上吧?”


    愉妃剛說完,還沒等到宋知萱的迴應便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笑死本宮了,這是本宮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宋知萱平靜的看著愉妃:“娘娘覺得很好笑嗎?”


    愉妃挑眉反問:“不好笑嗎?”


    “本宮與皇上認識多年,年幼時就相識,皇上以前是怎樣的意氣風發的少年,你想都想象不出來,但是本宮卻和那時候的皇上情投意合。”


    “你現在說本宮不了解他,你了解他?你也不怕笑掉大牙。皇上是怎樣的人,本宮比你清楚,就你?一個空有美貌、毫無靈魂的女人,皇上那樣的人最多看幾年也就厭惡。”


    愉妃話裏不僅有對自己和皇帝感情的炫耀,更多的是對宋知萱的輕視和看不起,但宋知萱自始至終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語氣也是淡淡的:“是嗎?”


    愉妃:“不然呢?宋知萱,現在看來,你比本宮更加沒有自知之明,你怎麽了解皇上?皇上看得書你看得懂嗎?皇上頭疼的問題你聽得明白嗎?你和皇上說話,皇上但凡多說幾句,還得特意跟你解釋什麽意思吧?不然你都聽不懂!”


    “就你這樣的人。怎麽了解他?你配嗎?”


    “下輩子吧。”


    愉妃說著,突然想到宋知萱的情況,又嗤笑道:“本宮差點忘了你如今的情況了,突然就忘了你為什麽這麽自以為是了。想必懷了身孕以後,皇上對你是百依百順、無微不至吧?”


    愉妃輕笑:“本宮了解他那個人,皇上極其聰明的人,無論做什麽事,隻要他想要做,就一定能做到最好。所以他若是想討一個人的歡心,那個人就一定逃不掉!”


    “說起來,你迷糊也正常,不過本宮要提醒你,本宮那日所言,句句屬實。你就是不相信本宮也該相信後宮的情況吧?若是皇上真的健康,宮裏的那些女人怎麽可能容忍自己無恩寵還無孩子?”


    “其實這麽多年了,一開始確實是皇家秘密,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宮中仍無一兒半女,早就已經不是秘密了。說到底還是你的身份太低賤了,不然皇上的身體情況你從一開始就會了解。”


    愉妃說著,不由得歎了口氣,不過她樣子看上去是感慨,說出的話卻帶著濃濃的幸災樂禍的味道。


    愉妃說:“說起來,本宮還真是佩服你的膽子,果然那種地方摸爬滾打長大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這膽子本宮想想都覺得害怕。”


    “宋知萱,你也是運氣好,長了一張皇上喜歡的臉,把皇上迷的團團轉,他連基本的是非曲直都不在意了。不過宋知萱,你真的別高興得太早了。”


    “皇帝現在對你言聽計從,對你的話也深信不疑,一方麵是他還沒有看膩了你,另一方麵嘛自然是他這麽多年來,想孩子想瘋了,所以突然冒出來一個孩子,他就顧不上別的了。”


    “不過,真的假不了,假的永遠真不了。皇上是個聰明人,暫時的迷糊不代表一輩子迷糊,他遲早有清醒的一天,等到那天皇帝迴過神,宋知萱,到時候你就祈禱你和你的野種,死得痛快吧!”


    宋知萱平靜的看著愉妃,看了她許久許久,久到愉妃皺眉。


    愉妃:“宋知萱,你為什麽不說話?是害怕了?覺得本宮說的很有道理?”


    愉妃雖然抱著嘲諷宋知萱的意思,但是她所說的每一個字無一不是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所以愉妃也期待著自己說完以後,宋知萱能給她反饋。


    她眼睛視物不明,全程連宋知萱的臉都看不清,更別說她臉上的表情了,所以愉妃迫不及待的希望宋知萱能情緒更失控些,最好體現在語言和動作上,這樣她才能捕捉到這些信息,從而從中獲得滿足感。


    而愉妃沒有想到的是,她說完以後宋知萱半點反應都沒有,這讓愉妃十分摸不著頭腦。


    愉妃皺著眉頭,忍不住追問道:“宋知萱,你也會害怕嘛?本宮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愉妃冷笑一聲:“哼,既然怕當初為什麽敢做呢?”


    宋知萱全程平靜的看著愉妃,見她一臉篤定的樣子,這才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怎麽就那麽確定,本宮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愉妃:“當然,皇上的情況……”


    宋知萱沒給愉妃說話的機會,心平氣和的打斷了她的話:“娘娘說比本宮更了解皇上,那麽娘娘怎麽會覺得皇上那樣的人,是能容忍皇嗣血脈出錯的人?娘娘此番不僅看低了皇上,也看低了自己。”


    “你……”


    “原來娘娘真的一點都沒有改變,即使經曆了這麽多,還是原來的德性。”


    “宋知萱!”


    “是娘娘先看不起自己的,那本宮若是看得起你,豈不是不禮貌?”


    宋知萱笑了笑,繼續說道:“娘娘一方麵自視甚高,一方麵也覺得皇上乃天子,自然是人中龍鳳,而另一方麵又覺得本宮這個粗鄙無知的民間女子,足以動動手指頭便將皇上玩弄於股掌之中,娘娘真是不知道讓本宮說什麽好。”


    宋知萱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愉妃一些。


    愉妃由於眼睛的問題,聽力和身體的感知都比以往好了許多,所以宋知萱這一動,愉妃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她下意識的往椅子裏縮了縮。


    下一秒,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懼怕宋知萱,愉妃眉頭一皺,連忙恢複了原本的坐姿。


    她不由得在心裏唾棄自己一番,都已經是這副德行了,還有什麽好怕的?無論她要做什麽,左右對自己都是好事,說不定還解脫了。


    想到這些,愉妃神色更坦然了一些。


    宋知萱笑著打量了她一番,見狀倒也沒說什麽,隻是接著自己的話道:


    “娘娘,既然本宮在你眼裏是那樣的低賤、粗鄙,不堪入目,那麽被本宮比下去的娘娘你,又是多麽差勁呢?”


    宋知萱說著,笑出了聲,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嘲諷:“本宮出身不好,確實對琴棋書畫都一竅不通,娘娘與本宮乃是天壤之別,娘娘什麽都是拔尖的,說起來本宮也很是佩服。”


    說著,宋知萱也故作悲傷的歎氣:“可惜了這麽完美的娘娘你,在皇上眼裏居然比不上本宮這個低賤的丫頭,真是令人感到難過啊。”


    宋知萱一番話落到愉妃耳朵裏,她頓時又是一陣氣血上湧,她連說話都喘著粗氣:“宋知萱,你說夠了沒有?”


    宋知萱笑著搖頭:“娘娘急了?別急啊,本宮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告訴娘娘呢。”


    宋知萱語氣真誠,愉妃卻宛如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自顧自的說道:


    “本宮才不是輸給了你,本宮怎麽可能輸給你?你算什麽東西吧?給本宮提鞋都不配的賤丫頭,本宮怎麽可能比不上你?本宮樣樣都比你強,你下輩子都比不上本宮半分才情!”


    宋知萱挑了挑眉,幽幽的說了句:“是啊,娘娘千好萬好,怎麽皇上就是不喜歡娘娘了呢?怎麽皇上就是巴不得娘娘快死呢?本宮也是搞不懂,或許皇上眼裏的好和娘娘眼裏的好不一樣吧。”


    愉妃聽了宋知萱的話,頓時發怒:“你胡說八道什麽?你懂什麽?”


    雖然愉妃自哀自怨時,會在心裏唾罵皇帝冷血無情,她都這番模樣了居然還要折磨她,不願給她一個痛快。


    愉妃覺得她心裏是痛恨皇帝的。


    但是此刻聽見宋知萱這樣直白的說出口,這樣直接的告訴自己,皇帝就是希望自己死,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恨自己。


    至於在乎?那是什麽東西?早就不存在了。


    愉妃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憤怒,她甚至有種撕了宋知萱嘴的衝動,若非她動不了,此刻說不定早已上手了。


    而宋知萱也沒想到自己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居然讓愉妃這麽激動,要知道她還沒說真正刺激人的東西呢。


    所以宋知萱也是愣了愣。


    片刻之後,宋知萱收拾了情緒,看了愉妃不停顫抖的手一眼,淡淡的說了句:“娘娘還是不要太激動比較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愉妃聞言,嗤笑一聲,說道:“本宮已經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在不在乎又有什麽所謂呢?無非是多活一兩天的區別罷了。”


    宋知萱看她一眼,見她臉上又恢複成了之前的樣子,一張臉平靜且麻木。


    宋知萱挑了挑眉,幽幽的道:“娘娘說的這叫什麽話?本宮記憶裏的娘娘可不是這樣的,本宮記得娘娘那時候可風光了,就連皇上的命令也敢反駁呢,怎麽事到如今倒是對皇上言聽計從了?”


    “皇上想要娘娘死,娘娘就成全了皇上的心願嗎?本宮還以為娘娘會因此迸發出更旺盛的求生欲望呢,沒想到娘娘竟然是這樣的想法,倒是本宮猜錯了。”


    愉妃喘著氣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宋知萱故作驚訝:“啊?娘娘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嗎?”


    愉妃皺眉,心裏突然湧起不安:“你什麽意思?”


    宋知萱抿抿唇,緩緩說道:“娘娘這些日子應該不好受吧?本宮見娘娘被折磨得都快沒有人樣了,以為娘娘這樣苟延殘喘著,是因為自己心裏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才不甘心窩窩囊囊的死在這個院子裏,原來娘娘不知道啊?”


    宋知萱說著,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那娘娘又為什麽要堅持下去呢?你的身體又治不好,隻會一天比一天糟糕,直到自己看著自己死去,而且越是到了後麵,娘娘越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到了後期連自殺的能力都失去了,到時候隻能癱在床上,靜靜的等待著死亡來臨。”


    “這樣的結果,難道就是娘娘希望的嗎?本宮不解,娘娘怎麽會這樣呢?”


    宋知萱話裏全是疑惑,仿佛真的隻是好奇愉妃的身體狀況,然而愉妃雖然身體不行了,平日裏甚至腦子也渾渾噩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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