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簽押房內。


    秦良玉給她爹又是捏肩膀,又是捶小腿。


    “爹,女兒最近想去一趟峨眉山,所以今日特來請縣尊大人,簽發通關路引。”


    說完,把提前準備好的路引遞到她爹案前。


    秦葵看完,相當詫異:“你這是準備一個人出門?”


    “是啊!武林大會前夕,師父為助我奪魁,在少林寺那幾日不辭辛勞指點我練武。所以女兒這次想攜禮上山,當麵答謝師父一片授業之恩。”


    “啪”的一聲。


    秦葵突如其來的拍桌子,嚇得女兒俏臉煞白。


    “哼!你哪都不許去!”


    “我隻是去拜見師父而已!爹何故發如此大火?”


    秦葵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你這個孽障,還敢理直氣壯問老子為啥發火。


    “你跟...”


    正想戳穿女兒的奸情,可是又沒證據,隻好把話咽了迴去。


    “你看看你。”


    “別人家的女兒,都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


    “你呢?”


    “出去一個多月,剛迴家又要往外跑,成何體統?”


    秦良玉裝無辜狡辯:“可是爹,您從小不是教導我,咱老秦家的閨女要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千萬別學別人家的閨女,頭發長見識短,柔弱任人欺...女兒可是銘記在心啊。”


    秦葵被這段話噎得好一陣語塞,良久才道:


    “那是你年紀小,爹才慣著你。”


    “現在你年紀大了,也懂事了,那就更應該聽爹的話。”


    “別說了,迴家好好待著。”


    “爹,你還沒吃完呢。”


    “不吃不吃了,趕緊收走,趕緊滾!”


    被狠狠臭罵了一頓,秦良玉不敢再提出門的事,收拾好餐盒,可憐巴巴的走了。


    秦葵麵色陰沉看著手中的路引,冷笑連連。


    “閨女啊閨女,你在打什麽小算盤,爹會不知道嗎?”


    “哼!去峨眉山拜見師父是假,跟情郎幽會才是真的吧?”


    陝西巡撫的人,目前就住在四海鏢局,最近還在忠州各地收糧。


    他們接下來的行程,就是前往四川布政司,又跟峨眉山是同個方向。


    二兒子秦邦翰,目前就在四海鏢局的醫館擔任坐館郎中,還給曾思勤把過脈。


    這些秦葵怎麽會不知道?


    更讓他惱火的是,閨女竟然為了情郎來套路自己。


    還有小兒子也被李弘貞收買了,說謊給他們打掩護。


    秦葵氣得把毛筆都給掰斷了。


    下一秒,路引又被他甩在地上。


    “我秦葵含辛茹苦養大的閨女,最後竟然便宜了那個混小子!”


    “氣煞我也!”


    “不行,我得想方設法阻止他們。”


    “來人,去四海鏢局,把秦邦翰給本官叫來。”


    半個時辰後。


    秦邦翰來到縣衙,向他爹恭敬行禮。


    “爹,何事喚我過來?”


    秦葵指了指案上的路引,然後靠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


    看完,秦邦翰皺著眉頭思索。


    他知道明天李弘貞就要跟著陝西官府的人,前往四川布政司。


    而秦良玉所寫的路引,跟他們同路,又是同一天出發。


    秦葵這時問道:“老二,你怎麽看?”


    老爹昨天在餐桌上對妹妹提出針對性的拷問,再看看老爹現在能滴出水的臉色...


    秦邦翰瞬時明白了什麽,試探性的問:“爹莫非懷疑三妹芳心暗許?”


    秦葵咬牙切齒道:“雖然隻是懷疑,但為父篤定,你妹妹脖子上的紅斑,就是那廝留下的。”


    “爹何以這般斷言?三妹向來潔身自好、又性情彪悍,怎會甘心讓登徒子輕薄?”


    秦葵老臉一紅,有點難為情的說:“你一心隻鑽研醫術,不知男女那些事。我和你娘成親之前,就經常在你娘的脖子上...咳咳!這下你懂了吧?”


    單純的秦邦翰,也被他爹說得滿臉臊紅。


    再聯想秦良玉最近的變化,穿裙子、塗脂抹粉、臉上還總是帶著“新婚嫁婦”特有的迷人微笑。


    在鏢局的時候對李弘貞一口一個相公,叫得那麽自然。


    思及此,秦邦翰終於恍然大悟。


    “怪哉怪哉!”


    “今年開春之際,我在前往九邊之前,特意去下河村探望三妹。”


    “那時,三妹對李三郎橫眉豎眼,甚至連杯茶也不給他喝。”


    “可沒想到,現在竟然...”


    秦葵道:“你明白就好,所以為父今日喚你來,要交代你一件事。”


    “爹盡管吩咐?”


    “你妹妹最聽你的話,在鏢局時,你不止要時刻看好你妹妹,還要旁敲側擊,讓她死了這條心。懂嗎?至於家這邊,便無須你操心。從現在開始,我會讓全家時刻盯著。”


    “哼!我倒想看看,三郎那廝,還敢不敢對我閨女下手?”


    當天晚上。


    如往常那樣,秦良玉洗香香躺在床上等相公。


    李弘貞鬼鬼祟祟走出自己的房間,準備溜進東廂房。


    然而色欲熏心的他,卻沒有察覺到此刻隔壁二樓的窗台邊上,秦葵一臉怒容的看著他。


    李弘貞還沒靠近東廂房的門,忽然接收到一陣充滿怒意的咳嗽聲。


    “咳咳!”


    “三郎鬼鬼祟祟,這是準備去做賊嗎?”


    聞言,李弘貞整個人瞬時僵住。


    循聲望去,就和秦葵那雙正在噴火的眼睛撞了個正著。


    “哈...秦老爺,這麽晚還沒睡啊?”


    “你不也沒睡嗎?”


    “我我我...我起床撒尿,嘿嘿!”


    ..........................


    次日。


    李弘貞就要啟程前往四川布政司。


    不過在臨行之前,還要找忠州縣衙在公文上蓋個章。


    昨晚被老丈人現場抓包,導致偷情未遂。


    李弘貞現在心裏慌得要死,真怕秦葵一怒之下,命左右把自己按在板凳上打屁股。


    於是他便拉上曾思勤這個擋箭牌,一起來到縣衙。


    “下官曾思勤,見過秦知縣。”


    “此番來訪,懇請秦知縣在此公文上落字蓋章。”


    秦葵接過公文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


    這是一份準備提交四川巡撫,聯名申請修路的報告。


    以忠州的四海鏢局為起點,從這裏一路修到秦嶺,再到關中平原。


    要是這條路能修好的話,必能帶動忠州的經濟發展。


    拋開對李弘貞的私人恩怨,必須大力支持。


    秦葵二話不說,抄起毛筆即刻簽字蓋章。


    公文遞迴去的時候,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曾大人,秦某有幾句私話,要與小婿說說,就此失陪了。”


    聞言,李弘貞心裏咯噔一顫。


    完了!芭比q了。


    老丈人這是要攤牌了嗎?


    不明真相的曾思勤,拱手笑道:


    “哈哈...秦大人說得哪裏話。翁婿之間在臨別之際,總要說些臨別贈言。此乃人之常情,下官不應在此打擾,這就先行告退。”


    任憑李弘貞如何向他發送求救信號,曾思勤依舊沒心沒肺的走了。


    等他迴過頭時,秦葵已經來到對麵落座。


    李弘貞額角垂下冷汗,尷尬笑道:“嘿嘿...不知秦老爺,有何話說?”


    做賊心虛,大概就是這種體驗吧。


    前世不曾拐過別人家的女兒,也不曾被老丈人抓包。


    那時的他無欲則剛,根本不知做賊心虛為何物?


    然而真正碰上這種事的時候,那種對女方家長的恐懼會因為心虛油然而生。


    看他緊張得直冒冷汗,秦葵心裏直嗬嗬。


    切!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也配得上我閨女?


    翁婿倆對峙了一小會。


    最終還是秦葵率先打破沉靜。


    “本官問你,為何心甘情願捐出巨資,給秦蜀兩地修路?”


    聞言,李弘貞心頭頓時一鬆。


    還以為會拷問昨晚的事,嚇死寶寶了。


    他直視秦葵的眼睛,帶著幾分挑釁的口吻反問:


    “怎麽?難道在秦老爺眼裏,我李弘貞是一個隻會幹壞事的混蛋?”


    這麽赤裸裸的挑釁,秦葵不怒反笑:


    “這一點也不像你的為人,所以本官對你的動機很好奇?”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惡,說吧。”


    “你創辦鏢局,捐資修路,到底意欲何為?”


    李弘貞大致聽明白了,老丈人這是在考驗自己的人品和誌向。


    於是起身小施一禮,端正態度說道:


    “迴縣尊,晚輩如此作為,賺錢隻是其次,真實目的有三。”


    “其一,忠州在唐宋時期,本是富庶的魚米之鄉,奈何慘遭蒙元韃子屠戮。這300年來,仍未重複往日繁華。”


    “我為此時常感到意難平,所以一旦有了點能耐,就想盡自己一絲綿薄之力,讓忠州再複往日繁榮,讓鄉親都過上好日子。”


    “其二,此番押鏢至關中,令我感慨頗深。”


    “北方連年災荒,以致流民紛紛湧入關中討生活。”


    “我以往行事雖然紈絝,但心中終歸存有一分良知,見不得人間疾苦。”


    “所以我突發奇想,假如能把秦嶺的道路修順暢,再憑借四海鏢局的運輸能力,朝廷從四川調度物資賑濟關中的阻礙,應該會大大減少,災民也能及時獲得救助。”


    “其三,那便是聽我二叔說,這些年由於朝廷經營不善,貪官橫行,導致驛站逐漸荒廢。一旦朝廷因財政無力經營,必然會裁撤驛站,屆時也會造成大量驛卒失去生計。”


    “這些驛卒在走投無路之下,多半會聚集起來公然反抗朝廷,事情鬧大了甚至還會造反。”


    ”我創辦鏢局,正是想防患於未然。驛卒倘若失業,也可以到四海鏢局謀個差事。”


    聽到這裏,秦葵忍不住渾身一顫,目光驚訝盯著李弘貞的背影。


    而此刻的李弘貞背著手仰望窗外,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是憂國憂民,心裏想的是心懷天下,卻又無能為力。


    創辦鏢局第四個目的,他是沒法跟任何人說的。


    那就是利用鏢局的物流做掩護,把國內的資源轉向海外。


    歎息一聲,接著說道:


    “我知道,在秦老爺眼裏,我一直是個紈絝子弟。”


    “但人是會變的,我幼年喪母,少年時,父兄相繼而逝,姐姐婚姻不幸,家道中落,淪為破落戶。”


    “遭了那麽多白眼,也經曆這麽多事,我終於想明白了。”


    “家門顯赫時,我就算是個壞蛋,別人也會對我和顏悅色。”


    “家門落魄時,曾經那些對我和顏悅色的人,要麽落井下石,要麽不再來往。”


    “何為尊嚴?不是家財萬貫,也不是學富五車。”


    “而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我理解為,做一個有價值的人。”


    說完,轉過身對秦葵再行一禮:


    “秦老爺,晚輩如此答複,是否滿意?”


    秦葵一副孺子可教也的口吻笑道:


    “今日聽汝一席話,方知汝之誌向遠大。”


    “不錯不錯!”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你若是想做一個有價值的人,不妨好好去領悟這句話。”


    李弘貞雖然沒文化,但聽懂了大概意思。


    這不就是老丈人對“合格女婿”的要求嗎?


    對秦葵再行一禮,道了聲“多謝賜教”,便以行程要緊為由開溜了。


    得快點走,真怕老丈人喜怒無常,發起瘋來要打人。


    秦葵迴到辦公書案,把女婿剛才說的三種目的,逐條寫下來。


    然後捋著胡須慢慢琢磨。


    越琢磨,他就越發覺不對勁。


    按理說,李弘貞並沒有接受過正統的“士人教育”,怎麽可能有如此高的道德覺悟?


    還達則兼濟天下?騙誰呢?


    一般主動做慈善的,隻有三種人。


    一種是真心見不得人間疾苦的活菩薩。


    一種是第一桶金賺得不幹淨的商人,通過做慈善,來掩蓋曾經的醜惡。


    一種是野心勃勃的人,花點錢博取好名聲,同時收攏人心。


    早年的官場生涯,讓秦葵練就一雙洞察人心的火眼金睛。


    李弘貞要是能憑幾句走心的雞湯,讓秦葵對他改觀的話。


    那就太小看這個老書生了。


    他隻會覺得,李弘貞既然能慧眼如炬發現朝廷和驛站之間的弊端,那就說明他時刻在關注天下和朝局。


    是以,秦葵隻會認為他是第三種人。


    “莫非他想起兵造反?”


    再想想李弘貞最近的所作所為,禮賢下士、不拘一格、廣交好友,下至地痞流氓,上至封疆大吏,都跟他有點關係。


    這種跟劉邦同一類型的人,手裏隻要有足夠的錢,要造反的話,簡直輕而易舉。


    想到這,秦葵不由自主的感到背脊發涼。


    “如果他真是反賊,那閨女更不能和他在一起!”


    “哎!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且再觀察一段時日,再下定論。”


    ..............................


    李弘貞走後的第二天。


    吏部派下來的官員,帶著朝廷的任命書、官服、印章駕臨忠州縣衙。


    秦葵穿戴好衣冠,領著縣衙一眾官吏出門迎接。


    在百姓的一片歡唿聲中,秦葵接下官印,正式成為忠州知縣。


    得知這個消息的潘雲瑤,笑得魚尾紋都長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我潘雲瑤,這輩子也能和縣太爺成為親戚,還是僅隔一道牆的那種。”


    “哼!他娘的,老娘以後出門,看誰還敢欺負我孤兒寡母!”


    “你們說,是吧?”


    六個丫鬟相繼送上彩虹屁。


    秋蘭:“對啊!大少奶奶這下子可是真正的揚眉吐氣了,走到哪,誰還不得腆著臉,喊您一聲夫人呀。”


    小花:“是呢!如今大少奶奶成了縣太爺的親戚,咱們做大少奶奶的丫鬟,也能水漲船高。”


    “......”


    然而,縣太爺家的千金,卻精神萎靡的趴在桌上。


    潘雲瑤拿扇子拍她:“素素,你爹都當官了。你怎麽一點也不高興呀?”


    秦良玉悶悶不樂的迴應:“我要相公...除了相公,我誰也不要。”


    潘雲瑤大翻白眼:“嘁!不就是兩天沒跟男人睡嗎?瞧把你給旱的,跟田裏的歪頭草似的。”


    “老娘都快六年沒睡過男人了,日子還不是照樣過。”


    “聽我的,今兒你已經是縣太爺家的千金。”


    “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們得多出門走走,到處給你爹立威。”


    秦良玉端起桌上的餅幹,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大嫂愛顯擺自個去,我可沒興趣。”


    身後的潘雲瑤,叉著腰陰陽怪氣:


    “顯擺個屁!這叫收攏民心,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


    “秋蘭,小花,伺候我沐浴更衣,待會咱們去老虔婆那裏打牌。”


    “哼!這會我倒想看看,那幾個八婆還敢不敢贏我的錢?”


    ..........................


    從忠州到四川布政司,將近1000裏路,一路乘船要走十來天。


    李弘貞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路上,所以這次出遠門特意把杜少康和陳懷安約了出來。


    好處在於,杜少康手裏有豪華舒適的畫舫。


    衣食住行、談生意都可以在船上進行。


    “叔白,方才聽曾大人說,令正又在今年的武林大會上奪得魁首。”


    “哈哈...恭喜恭喜啊!”


    “叔白能娶到如此悍妻,做兄弟的替你高興。”


    李弘貞細品這話有點不對勁,總感覺陳懷安這貨在內涵人。


    “咋滴!是不是很羨慕啊?”


    陳懷安自嘲道:“羨慕實在談不上,換作是我娶了這種悍妻,還不得天天被揍得鼻青臉腫?”


    杜少康笑他:“哈哈哈...你要是能像叔白那樣,管住下半身,也不至於被揍。”


    “呸!你不也是沒管住下邊,還有臉揶揄我?”


    李弘貞十分驕傲的說:“你們兩個少來,我倒覺得,有個彪悍的媳婦管著挺好,說明媳婦心裏在乎我。”


    “而且我家裏的人要是被別人揍了,我娘子還能第一時間揍迴來,平時你們最看不順眼,又拿她沒辦法的嬢嬢、長舌婦、大姨媽小媳婦,我娘子可以肆無忌憚的往死裏打。”


    “打完還得過來給我家賠錢道歉,省得我親自出手。”


    “你們家裏的媳婦,能嗎?”


    杜陳二人雙雙搖頭。


    “還別說,像咱們這種人丁多、是非也多的大宅門,有個很會打架的媳婦,確實挺不錯。”


    “哈哈...說得對!有此悍妻,無人敢欺。”


    說笑打鬧完畢。


    接下來就該談正事了。


    陳懷安命管事,把糕點鋪子今年的收入報出來。


    從今年3月開業,截止今年10月,酆都的蛋糕鋪子,已經創下8000兩的營業額。


    本以為這種網紅美食,隻是風靡一時。


    但是在往後的每個月中,營業額不減反增。


    尤其入冬以來,生意更是前所未有的火爆。


    二樓的卡座天天爆滿,人們就喜歡在冬天捂著一杯熱奶茶,邊吃蛋糕邊聊天。


    出於謹慎,李弘貞和陳懷安本來是商量好,等這間鋪子先試營業滿一年。


    再根據營業額情況,決定要不要擴展經營規模。


    可現在麵對日進鬥金的誘惑,陳懷安已經迫不及待要開第二家了。


    “叔白聽我說,開分號就得開在成都這種既有曆史底蘊,又是商業繁華的經濟重鎮。”


    杜少康不甘示弱,拿出標出紅點的地圖給李弘貞過目。


    “叔白別聽他瞎嚷嚷,瀘州人均富戶,要開也是先來瀘州開。你一杯奶茶賣80文錢,咱瀘州人照樣喝得起。”


    “你們瀘州全是種地的,賣酒的也就一小撮人。還好意思吹牛皮,人均富戶。”


    李弘貞一錘定音:“好啦!兩位別爭了,成都瀘州,同時各開一家,兩個月時間籌備,除夕之前開業。”


    這件事商量完畢。


    接下來就是鏢局擴展的事。


    杜陳兩家,在成都瀘州都有土地資產,而且地段還是交通便利的長江沿岸。


    還是老樣子,讓他們提供土地,李弘貞提供人手運營,利潤三七分成。


    這件事沒那麽快,要先獲得四川巡撫點頭,當地官府才允許你持槍經營。


    最後才能施工建造物流基地。


    為了給四川巡撫一個好印象,三人一起出謀劃策。


    陳懷安說給巡撫送兩個美人。


    杜少康提議直接送錢,簡單粗暴。


    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送禮這件事還是落到李弘貞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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