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爺爺奶奶從家後的菜地迴來,板車裏已裝了兩筐菜,看到小和尚都找到家裏來了,也沒再耽擱,等風靈兒吃好飯,奶奶洗刷好,就把收拾好的包袱也拿到了車上。


    又給幾隻雞多灑了幾把穀子,爺爺鎖上大門,把鑰匙壓在門旁的一塊磚頭下,一行幾人就浩浩蕩蕩出發了,惹得左鄰右舍的大人孩子都出來看熱鬧。


    風靈兒堅持讓奶奶坐在車上,她和兩個小沙彌都在後麵推,結果爺爺沒大費勁兒就把車拉到了廟裏。


    爺爺奶奶打算車上的菜先不賣,直接拉到了齋堂後麵的香積廚旁,把兩筐菜都放下,讓做飯的大和尚隨便挑。


    廟裏一共就七個和尚,兩筐菜哪能吃的了,爺爺奶奶也有點犯愁。


    “這要是現在拉到街上去賣吧,就得耽誤晌午幹活;這要是不賣吧,這水靈靈的青菜擱到下午可就不好看了。”奶奶看著還剩下一筐半青菜,無奈地說道。


    風靈兒聞言後,自告奮勇說道:“爺爺奶奶,我去賣吧。”


    兩個小沙彌一聽,也踴躍報名,幾個小不點把菜筐往板車上一架,一個小沙彌拉起來就跑,風靈兒和另一個小和尚也趕緊跑上前去推車。


    到了廟門前的街口上,找了一塊空地,幾個小家夥把菜筐搬下來就開始吆喝。


    “快來看,快來看,新鮮的黃瓜和豆角,還有芫荽、韭菜和青椒……”


    風靈兒有在龍州大陸賣西瓜的經驗,也經常聽到別人吆喝,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清脆又好聽,聽起來就像唱兒歌一樣,很快就吸引來了好幾個顧客。


    兩個小沙彌也不甘示弱,也學著她吆喝起來,這下子更讓人覺得稀奇了,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了過來,不一會就把他們的小攤圍得水泄不通。


    “啊呀,這孩子咋長恁俊呀!真好看啊!”


    “這小孩兒吆喝的真好聽,像黃鸝鳥兒一樣……”


    “還有倆小和尚,真稀奇,和尚也來賣菜啦?”


    ……


    原來那麽多人都是來瞧稀奇、看熱鬧的啊!


    “黃瓜多少錢一斤呐?”終於有人想起來買菜啦!


    “啊——?!”


    多少錢一斤,賣菜的也不知道啊!


    “叔叔伯伯、嬸嬸大娘,我也不知道多少錢一斤,你們想要什麽菜自己拿吧,想給幾個銅板都行,隨便拿,隨便給!”


    “哇——!這孩子,也太可愛了吧!給你兩個銅板,這幾個黃瓜和這把韭菜我要了!”


    “真新鮮啊!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做買賣的,我要這把豆角了,給你兩個銅板吧。”


    “這把芫荽、這些青椒,還有這幾個黃瓜,我都要,給你們五個銅板吧,咱可不能占小孩兒和和尚的便宜!”


    ……


    “靈兒!……小靈兒哪?”


    爺爺從廟裏麵匆匆跑來,手裏還拿著一杆秤,原來剛才在香積廚卸菜時,把秤忘在那兒啦!


    爺爺奶奶終歸是不放心,奶奶的小腳走不快,爺爺就小跑著過來了,沒想到街口沒有幾個小家夥的身影,但自家的板車爺爺還是能認出來的。


    待走近一看,原來自家小孫女賣菜的生意那麽好!隻見幾個小家夥隻管收錢,一群買菜的鄉親都嘻嘻哈哈,自己拿菜、自己算錢,根本不用討價還價,也不用上秤!


    看著菜都快賣完了,還有那麽多人圍著,爺爺就不往裏擠了,正好趁這個空抽一鍋大煙袋解解乏。


    爺爺拿起別在腰裏的煙鍋,從掛在腰上的煙袋裏挖出一鍋自製的煙絲,然後走到一個打燒餅的爐子前,撿了根草棒引了火把煙鍋裏的煙絲點著。


    滿足地吸了一口煙後,爺爺“嗬嗬……”笑了起來, 然後一手擎著煙杆,一手拿著秤背在身後,慢悠悠的向廟裏走去。


    邊走邊聽到有個小和尚說:“菜賣完啦,各位施主散去吧!”


    然後自家孫女兒的聲音傳了過來,“慧圓、慧方,感謝你們幫我賣菜,我打算給你們買糖葫蘆吃……”


    ……


    主持方丈是在廟裏的大榕樹下碰到幾個小家夥的,隻見兩個小沙彌——慧圓和慧方,一人一隻手攥著一個車把往前拉,另一隻手都拿著一根糖葫蘆,吃的不亦樂乎。


    那個女娃娃小靈兒正坐在車上,一邊吃糖葫蘆,一邊說:“明兒你們想吃啥?我還給你們買!”


    “師傅!”倆小和尚看到了老和尚,急忙躬身施禮,都把糖葫蘆遞給老和尚,“師傅,您嚐嚐吧,這糖葫蘆可甜啦!”


    “為師就不吃啦,怕酸掉了牙。”


    老和尚笑眯眯地看著車上的風靈兒,說道:“聽說你們的生意還不錯,這兩個幫手沒添亂吧?”


    “慧圓慧方都很能幹,他們答應教我練功啦!老方丈,聽說您的功夫很厲害喲!”


    “嗯,老衲是練過幾年拳腳功夫,小施主要是想學,今兒下午課就和慧圓慧方一起來上吧。”


    “太好了,謝謝方丈大師!”


    風靈兒很高興,她前幾天還很遺憾沒有跟老尉遲學功夫,沒想到很快就有了這麽好的機會,聽慧圓慧方說,他們的師傅可厲害啦!


    通往菜園的門有點窄,過不開板車,風靈兒讓兩個小沙彌把車放在門外,隻拿了兩個菜筐進去。


    看到爺爺奶奶正在田間勞作,經過兩天的侍弄,偌大的菜園已經條理分明,讓人看著很舒服。


    “爺爺,奶奶——!”風靈兒叫著向爺爺奶奶跑去,“剛才賣了三十七個銅板,我買了三個糖葫蘆,還剩三十四文錢。”


    “喲,賣的可不少!沒想到俺小靈兒還是個做生意的行家呢!”奶奶看著小孫女兒紅撲撲的臉蛋,張開了雙臂抱住了風靈兒。


    風靈兒依偎在奶奶的懷抱裏,又想起來另一位奶奶,兩個奶奶,一個身上有濃鬱的書香,一個充滿鄉土的芬芳,她們的懷抱,都溫暖著她,讓她依戀,使她難忘。


    “慧圓慧方要教我練功呢,老方丈也要教我,他說讓我下午和慧圓慧方一起去上課呢,爺爺奶奶,我能去嗎?”


    風靈兒忽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 ,看著爺爺奶奶,她真的好想學武術啊,爺爺奶奶會不會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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