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懷疑亓官宴腦子燒傻了。


    他醒來後,不應該算總賬,教訓自己嗎?


    此刻,麵對這個巧笑嫣然,極力討好她的人,她很難把他當做自己的混蛋老公。


    亓官宴臉上頂著兩個秀氣的巴掌印,盤腿坐在床上,賣力捏著南知意的腿,硬給她喂了一個小湯包。


    那是他挨了一巴掌後,在南知意懵逼中,小跑著去樓下取得早餐,還美滋滋地問她合不合口味。


    輸了兩瓶液,亓官宴完全退燒,眼神熠熠地盯著南知意,“老婆,還要吃嗎?”


    “不吃了!”


    躺在枕頭上,南知意腦子裏亂哄哄的,針紮似地翻了個身,氣惱地踢開男人的手。


    被亓官宴這樣低姿態地討好,她還真有點犯怵,原本都想好怎麽跟他吵架或者被他狠打一頓,可他這個樣子,弄得她跟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


    南知意煩躁的很,她可能也病了,活生生讓亓官宴訓得變成聽話的受虐狂小學雞。


    心裏一煩,便拿起枕邊心理書籍看。


    這本書叫《如何塑造強大內心之交鋒小惡魔》,書裏大致分三部分,一:剖析自己,塑造自我、理智看待問題。二:不同場景下,通過對方言行舉止分析他個人意圖。三:遇事臨危不亂,敢於正麵交鋒對手。


    其實她看過一遍了,就是感覺遇到亓官宴跟沒用似的,便從開頭重新看,實在不行的話再換其他的。


    聽到南知意賭氣的迴答,亓官宴摸著自己被她踢開的手,可憐兮兮地躺下。


    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阿知是嫌棄我了嗎?哪裏不對,我可以改的。”


    盡管亓官宴一再放低姿態,態度卑微,南知意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背對著他,心不在焉地翻了一頁書,便看到‘遇到問題,迎麵直擊’八個大字。


    她白嫩嫩地臉頰氣鼓鼓地,被這一行字激的,直接順著心對亓官宴發火。


    “你昨天說往後不慣著我了,還要拿鏈子拴著我走,你最好說到做到。”


    “不然以後日子還長,說不定我哪天比你厲害了,誰栓誰還不一定!”


    “對不起,我錯了,”亓官宴認錯。


    南知意的思緒混亂,胸口悶悶的,像喘不過氣。


    她不信亓官宴。


    不相信他裝乖賣巧,刻意偽裝的形象。


    南知意不肯再讓亓官宴碰自己,可他孜孜不倦極盡全力哄她,“我給阿知訂的首飾、包包到了,我們下樓看看。”


    亓官宴習慣性抱著人下樓,來到客廳,屈膝坐進沙發,把她放大腿上。


    茶幾上擺滿了精美的包裝盒,從形狀與大小上,能區分開裝的是項鏈或者鐲子。


    他耐心地挨個打開,一邊給南知意介紹首飾材質,一邊說配什麽鞋子衣服好看。


    最後,他神秘兮兮地捧起一個大盒子,放南知意腿上,“阿知自己打開看看。”


    南知意遲疑片刻,順著他的意思,兩手掀開蓋子,看見東西後,眼裏毫無亓官宴所期待的驚喜。


    他拿出來鴯鶓蛋造型的藍鑽石包包,輕放南知意手中。


    “不喜歡嗎?”


    看著與asa賠禮時送的同款手提包,南知意抬頭,定定凝視藍色的眼瞳,“我喜歡,但不喜歡你這樣,你不必為了我刻意偽裝,我也不會再任由你拿捏。”


    “我想阿知喜歡什麽樣,我就可以變成什麽樣,”他眸底黯然失色,聲音低低的,“溫柔的,斯文的,哪怕你隨便說一個,我都可以迎合。”


    他的樣子,可以取決於她的喜好。


    隻要她肯陪著他。


    抱著鴕鳥蛋大的鑽石包,南知意伸出指尖碰了一下,閃亮亮的東西果然比男人的鬼話哄女人效果來得快。


    不過,她也不能做個讓金錢物質收買的女人,繼續沉溺麻痹人的溫柔鄉。


    南知意忍痛放下包包,故作風輕雲淡。


    “你去吃藥,看專業的心理醫生去吧,找迴你自己。”


    “我們的事暫時停一停,等你的病好了,再說要不要繼續。”


    通常情況下,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可以參考考試時的做法。


    不會的先放一放,做完該做的,再迴頭用所有精力分解難題,即便解決不了,也至少努力過了。


    亓官宴沉默良久,眼圈泛了紅,偏執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出氣的大。


    手指挑起小巧白皙的下巴,滾了滾喉嚨,“南知意,說話不算話的人,該得到什麽懲罰?”


    這個女人沒一點自知之明,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大的本事。


    他二十七年來的冷靜,碰到她,一下子碎成齏粉。


    沒了理智,沒了自我,哪怕變成瘋子,也是她導致的,她得生生世世負責啊。


    他臉色變化之快,令南知意一時跟不上,她呆愣了一會兒,想起昨晚他逼她說出以後聽話的事。


    腦袋一垂,不安地捏著他衣角扯了扯,支吾著說:“你那樣威脅我的,不算數。”


    “阿知,”男人的聲音又沉又緩。


    別有深意地叫出南知意的名字,視線落在她手腕上。


    養的嬌嫩的腕子隻是被領帶鬆鬆綁了一下,卻兩天還未消除紅痕。


    亓官宴瞳孔暗了暗,手臂圈著柔軟的腰肢,拇指細細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痕。


    “我不是隻讓你在床上乖乖的。”


    “我付出所有精力,給你所有的愛,是想取悅你,讓你每天對我念念不忘、食髓入骨。”


    “懂嗎?”


    “不懂!”南知意掙脫不開男人的鐵臂,生氣地砸了一桌子的名貴首飾,連包裝盒都扔了一地。


    她氣喘籲籲地攥住他箍在腰上的手臂,溫怒道:“我想走,是因為你太強勢,隻許讓我仰仗你的鼻息而活,不允許我有自己的脾氣!”


    玉石落地聲格外清脆,價值四千萬的手提包砸在男人腳邊。


    頓時,精工鑲嵌的藍色鑽石分崩離析,還有一顆蹦到他身上,恰巧掉在膝蓋的白色裙擺處。


    亓官宴緩緩捏住鑽石,舉到南知意眼前。


    “看到了嗎?隻這一顆手心大的鑽石便市值近千萬。”


    “可鑽石再漂亮昂貴,也不如你的一根頭發絲讓我寶貝。”


    “阿知,是你拿捏住我了,知道我不舍得真的動你,才敢這樣對我發脾氣。”


    “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放你先迴京城。”


    晦澀的聲音,重擊在南知意心髒上。


    她猛地抬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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