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兄妹,”闞子臣的聲音發虛,額頭直冒冷汗,“你怨我傷害你,我往後慢慢彌補你好不好?阿知,我真的很愛你。”


    他無法克製心底的感情,低頭想吻她。


    南知意掙紮中,琳達一拳揮出,闞子臣毫無還手能力,仰麵倒地。


    在家,他終日消沉,茶飯難進,強撐著力氣來見她。


    闞子臣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流血了。


    他沒力氣跟琳達耗,摳著青磚牆縫艱難站起身體。


    “我貪心懦弱,希望永遠和你在一起,下藥讓你眼睛看不見隻是暫時的。”


    “阿知,你覺得我手段齷齪,可你知道亓官宴對你做了什麽嗎!”


    “亓爺很尊重南小姐,請你注意言行!”琳達擋住他看南知意的眼神,渾身散發肅殺之氣。


    闞子臣森森直視她片刻,視線躍到南知意身上,究竟什麽喜歡上她,他自己也說不上具體日子。


    她來闞家那年十三歲,子歌抗拒後媽進入家裏,時常尋機會欺負她。


    怯弱的小臉挨了欺負也不吭聲,怕給柳夢帶來麻煩。


    直到子歌說她沒爹疼,來搶爸爸的愛;她哭了一場後性情大變,隻要子歌挑釁,她便奮力反擊。


    到最後,能輕輕鬆鬆治的子歌不敢招惹她。


    闞子臣喜歡看那樣帶刺的她,等她成年後,愈發移不開她漂亮的臉頰;每每靠近,她總是應付兩句就迴房。


    從底層躍到上流,她不討好任何人,謹小慎微過著自己的小世界;闞子臣新奇,想探索她的欲望與日俱增。


    也許就是這樣吧,他默默獨自深陷其中,瘋狂而熾烈,包括他此時投去的目光。


    南知意握緊琳達手腕,“接著把你的話說完。”


    闞子臣寧可拉上自己陪葬,不遺餘力拖亓官宴下水,“我監聽了你手機,從你跟他在一起後,卻沒有迴音。”


    注意到南知意的手顫抖,嘴唇蠕動了一下,她緊緊握著拳,卻什麽都沒說。


    闞子臣頓了頓,逼問琳達,“琳達,我雇人照顧阿知,你卻製造假身份出現,這根本就是他的陰謀;你敢說卸掉我的監聽,他沒有在阿知的手機上動手腳嗎!”


    小巷裏死寂的可怕。


    琳達的無聲,恰好證明事實真相。


    南知意徹骨寒涼,他給自己絕對自由,原來是暗中早已掌控全局。


    自己跟南四海的聯係,最後的底牌,難堪的一麵,他完完全全知道。


    果然,感動什麽的,一旦跟人相處時摻雜私人情緒,就是萬劫不複等待自己啊。


    南知意迴去的背影,頗似落荒而逃,門口處迎麵撞到蔣靈,脆弱地跌退門板上,疼不自知。


    “蔣靈,你走路眼睛紮哪裏了!”南四海扶起她,不論誰對錯,先罵對方一通。


    蔣靈這潑辣性子,對上盲眼南知意,到底難發作;踢了南四海一腳,狠瞪他幾眼才走。


    南四海送南知意迴房間,罵罵咧咧地把死氣沉沉的闞子臣往外攆。


    “你們闞家克人是不!柳夢嫁進去,才四十出頭就去投胎;好好的一個閨女也瞎了,她下半輩子可怎麽過!”


    大半輩子渾渾噩噩的男人,‘砰’地關上破木大門;頓時眼淚砸地,趴角落裏泣不成聲。


    琳達歎一口氣,麻利打電話如實稟告情況。


    謝家餐桌就餐,超大餐廳裏,七八個人圍坐圓桌。


    亓官宴接電話時,眉峰蹙的快要連一起,“你明天中午把她帶過來,今晚先看著。”


    撂下手機,內心莫名煩躁,便端起就近的白瓷杯,飲了一口龍井茶。


    亓官宴長大後,亓官秋從未見他有情緒波動,拿公筷給他夾了塊牛腩,“小宴,是哪位南小姐?”


    謝恩一聽不幹了,“表哥,她身份上不了台麵,就是個跟親媽改嫁的瞎眼拖油瓶,不值得你上心。”


    亓官宴和他的位置相鄰,倚著古製木椅靠背,有種疏離淡漠的薄冷。


    “你是因為當年沒追到她,望而不得自尊心作祟,所以一直欺負她嗎?”


    這原本是南知意諷刺自己的話,亓官宴拿來輕斥謝恩,覺得挺應景。


    盡管知道謝恩是替朋友送的花,他故意惡趣味胡說陷害,莫名感到開懷。


    在坐的人,大部分是謝恩長輩。


    亓官宴風輕雲淡疑問,聲音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


    下船迴到謝家時,亓官秋便因為他介紹個瞎子給親外甥,拿著雞毛撣子打他;謝恩痛叫的動靜大,早被他們知道始末。


    這會兒聽聞他追過南知意,謝老爺子重重一排桌子,厲聲嚴斥,“二十二的人了,不著調!”


    亓官秋沒料到裏麵有此彎彎繞繞,當即對著謝老爺子道,“爸,往前我管教他,您總是護著;小恩這次胡來,我想請您親自管教他。”


    謝老爺子尷尬,不得不同意。


    謝恩有苦說不出,心如刀割看著亓官宴慢條斯理品茶,為個詭計多端的小瞎子陷害自己。


    腦子裏恍恍惚惚上來個嚇人念頭:南知意真站要表哥心尖上了,她絕對得弄死自己!


    一頓飯,謝恩食不知味。


    亓官宴亦是,眼神裏的寒涼若有若無。


    隻因亓官秋惦念姨甥情分,特意邀請他來家住;餐桌上,除卻謝恩父母叔伯,卻有對外單位和高企的重要人物。


    這些人隻口暢談京城趣事,眼神裏透漏精明,亓官宴兩指夾著跟香煙把玩,嗤笑到底人心貪了會吞噬感情。


    次日,天色將亮。


    亓官宴洗完冷水澡,滿身寒涼穿上一身黑衣,對鏡扣好黑襯衣領口的扣子,打了條同色領帶。


    冷肅,沉重。


    謝恩同樣打扮,收起紈絝的嘴臉,等在客廳。


    亓官宴下樓,得知亓官秋提前出發,先去墓園張羅祭拜一事,他略微點頭,出門上車。


    清晨的京城,已然開始朝五晚九的氛圍。


    十二輛頂配雷克薩斯從高檔別墅小區駛進車水馬龍,中心區道路暢通有序。


    車內亓官宴雙腿交疊,側眸看去,窗外風景倒退,前方古巷隱隱進入視線。


    青磚古樸,巷口騎三輪賣早點攤主熱情攬客,幹淨的蒸籠熱氣騰騰,亓官宴突然想去聞一下那煙火氣的味道。


    “停車。”


    他清寒的聲音平和,謝家的司機卻聽出命令含義,不由自主臣服打右轉燈,減檔,緩緩停靠路邊。


    指骨分明的手指打開車門,長腿跨出,皮鞋踩到黃線分明的柏油路麵。


    因為領頭車停下,後麵跟著的車疑惑,照舊跟隨停後頭,看著亓官宴在擠挨的巷口略微停頓,磕眸唿吸。


    接著邁著規律的步伐越過早餐攤,就那樣從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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