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多高的野草中。


    女奴穿著被撕爛的衣服,赤著雙腳,拚命向南跑。


    她的腳被石子割破,鮮血染在青草和石子上,看著觸目驚心。


    身上和腳上的刺痛,讓她疼得倒吸涼氣。


    她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她會被折磨而死,就像之前死的那些同胞一樣。


    不,她會比他們死得更慘。


    她知道自己跑不了,但除了拚命跑,她沒有任何辦法。


    馬蹄聲越來越近,她的喉嚨如同著了火,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眼中滿是絕望。


    “不知死活的賤人,老子看你還能跑到天上去!”


    烏桑和十幾名烏桓漢子叫嚷著騎馬追了上來。


    “出什麽事了?”


    看到這一幕,一名正在處理牛糞的烏桓女子,詢問另一名追出來看熱鬧的女子。


    “漢人女奴,刺傷族長老婆跑了。”


    “嘖嘖,這要是被抓住,直接打死。”


    “死就死了,大不了再抓,漢人多的是。”


    “這是最後一個了吧!”


    “可不是,這些漢人太弱,活幹不了多少,就知道吃,還不如我家牲口。”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看著追逐而去的人群。


    “轟隆隆!”


    眼看烏桑等人就要追上女奴,周圍突然響起了轟鳴聲,大地也為之顫抖。


    烏桑等人立刻勒住了馬,一臉警惕地看向周圍。有人甚至跳下馬,趴在地上聽著地麵傳來的聲音。


    作為馬背上的民族,他們對這種聲音太熟悉了。


    “聽聲音人數很多,應該是一支軍隊。”


    “哪裏來的軍隊?”


    “會不會是鮮卑人的軍隊?”


    “沒事,我們正和鮮卑人一起對抗大漢,他們不會搶我們!”


    烏桑看眾人一臉擔心,信誓旦旦地安慰道。


    烏桓和鮮卑的邊界,百年來隻有匈奴人,烏桓人,鮮卑人在此生活。


    匈奴人已經離開了草原,這裏隻有鮮卑人和烏桓人,再不可能有其他民族的軍隊。


    不過,萬事也有例外。


    他們很快就看到,打著奇怪旗幟的騎兵隊伍,從四麵八方向他們湧來。


    這支隊伍裝備精良,幾乎人人都穿著鎧甲。一看他們的裝備,就不是任何一個草原民族的裝備。


    再看他們的臉。


    “漢軍!”


    “怎麽可能是漢軍!”


    烏桑等人都驚呆了。


    他們從沒有在草原上見到過漢軍。


    “漢人!”


    “大漢的軍隊!”


    女奴此時已經筋疲力盡,一個跟頭摔倒在地。當她抬起頭來看到無數的漢人麵孔時,同樣震驚不已。


    她以為自己被悍婦打出了幻覺,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發現。


    是真的。


    “漢軍來了!”


    “敵襲!”


    “快跑!”


    烏桑等人也顧不得這名女奴,紛紛調轉馬頭往迴跑。


    他們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大喊道。


    這時,部落裏的人都看到了漢軍,頓時炸了鍋,好一陣雞飛狗跳。


    不得不說,烏桓人真是馬背上的民族,各個都會騎馬。


    發現情況後,他們反應十分迅速,什麽都不帶,跳上馬就跑。


    隻要人活著,他們就能重新來過。


    不過,衛寧打過南匈奴,對他們的習性非常了解。提前就布置好了兵力,將他們團團圍住。


    兩萬騎兵,而且還是一人雙馬,這些烏桓人根本跑不掉。


    “嗖嗖嗖!”


    看到拚命衝來的烏桓人,騎兵紛紛攢射。


    箭如雨下。


    烏桓人就被射成了篩子。


    麵對層層包圍的兩萬大軍,任憑他們騎術再精通,也衝不出去


    看到無法衝破包圍,烏桓人隻得退迴部。


    緊接著,漢軍騎兵衝到了部落裏,很快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和求饒聲。


    “勇士,我們都是善良的牧民,從未傷害過漢人,求你們饒了我們吧!”


    烏桑帶領族人可憐巴巴地跪地肯求。


    這家夥居然還懂幾句漢語。


    他的主人們,也紛紛有樣學樣拚命磕頭求饒。


    兩萬騎兵中,有不少新兵,他們看到這些苦苦哀求的烏桓人,竟然麵麵相覷不忍下手。


    “是嗎?”


    “你們真的從未傷害過漢人!”


    衛寧大步來到眾烏桓人麵前,冷冷地看著他們。


    “大王,我們都是牧民,全靠放牧為生,世代居住在這裏,怎麽會傷害漢人!”


    烏桑慌忙道。


    “你可認得她!”


    這時一名穿著士卒衣服的女子,步履蹣跚地從衛寧身後的衛隊中走出。


    烏桑一看,頓時魂飛天外。


    這名女子正是那名逃跑的女奴。


    他著急迴部族通知族人撤離,卻把這個女奴忘了。


    早知道,當時就應該一刀宰了她。


    “姑娘,你給大家講講,他們是怎麽對待咱們漢人的!”


    衛寧冷冷地道。


    “這些禽獸根本沒把咱們漢人當人。”


    “他們百般淩辱,肆意折磨,隨意打殺。我們被擄時有五十多人,不到半年就剩我一個。”


    女子咬牙切齒地盯著烏桑,看得他背脊一陣發涼。


    女子說完,咬著銀牙,將後背露了出來。


    眾人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女子白皙的後背上,新傷舊傷密密麻麻,看著觸目驚心。


    那些之前還同情這些烏桓人的新兵,看著眼前這些滿口謊話,禽獸不如的人渣,血氣上湧,憤怒地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和大刀。


    “這第一刀,就讓這位姑娘來吧!”


    衛寧向霍風使了個眼色語氣冰冷。


    “喏!”


    霍風大步上前,一把拎住烏桑的後衣領,如同拖死狗般,將其拖到女子麵前。


    此時,烏桑已經被嚇得雙腿發軟屎尿齊流。


    霍風“倉啷”一聲抽出環手刀,遞到女子手中。


    女子雙手握刀,冷冷地看著烏桑,眼中的憎恨和憤怒快要益處。


    “求求你,打你的是那個賤人,不是我!”


    “求求你,別……”


    “噗!”


    烏桑話還沒說完,冰冷鋒利的環手刀便插進了他的胸膛。


    女子恨極了烏桑,但她是第一次殺人,這一刀竟沒有將烏桑刺死。


    看著烏桑口吐鮮血,表情極度扭曲地在地上打滾,女子嚇了一跳。


    “噗!”


    霍風從一名兵卒手裏接過長槍,一槍將其釘死在了地麵上。


    女子看著烏桑沒了動靜,死的不能再死,身子一軟坐倒在地,跟著掩麵痛哭。


    衛寧命人將女子扶起送到帳篷裏休息,然後看向一眾新兵士卒:“你們該不會連個女人都不如吧!”


    說完他指著眼前一眾烏桓人道:“他們殺我們漢人時,可從不手軟!”


    “開始吧!”


    衛寧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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