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公,雖然兵兇戰危,但我還是希望衛家能留下來,否則士氣會受很大的影響,守城會更加困難!”


    北城衛府內,郭嘉看著身形枯瘦疾病纏身的衛固,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現在滿城的百姓都看著北城的衛家和南城的甄家。


    尤其是衛家,如果他們跑了,整個城的士氣會造成毀滅性打擊。


    所以,郭嘉還是硬著頭皮來勸衛家人留下。


    此時,衛啟還沒趕迴來,衛家隻有衛固能做主。


    “奉孝放心,我衛家會與此城共存亡。”


    衛固有氣無力地道。


    說著,他捋了捋花白胡子,微笑著道:“再說,我相信長生,他從來都沒讓我失望過,我相信他能及時趕迴來!”


    “衛公高義!”


    見衛固答應下來,郭嘉終於鬆了口氣。


    搞定衛家,下一個就是南城甄家。


    南城是新城,城牆比北城還要高一些,兩城之間相隔百步。


    郭嘉來到甄家,看到門外的數十輛車馬,心就是一沉。


    當見到甄儼,得知他們要離開後,郭嘉一臉驚訝。


    他沒想到,這個時候,甄家竟然選擇離開。


    果然是商賈之家,隻懂得趨利避害,卻沒有什麽遠見,更不懂得什麽道義。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他們已經做出了決定,郭嘉也沒再說什麽。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離開也許是件好事。


    如果強留他們,到時趁機生亂反而不好。


    “我不走,要走你們走!”


    甄府,奴仆和婢女已經裝好車馬正準備出發時,甄宓冷著臉不肯上車。


    “五妹,我們也沒辦法!”


    甄儼苦著臉攤了攤手道:“我們也是為了甄家!”


    “無恥,你們簡直忘恩負義!”


    甄宓氣得柳眉倒豎,臉上就像結了一層霜。


    她怎麽都沒想到,這麽關鍵的時刻,甄家竟然想當逃兵。能同富貴,卻不能共患難,實在令人齒冷。


    “別和她廢話,婦道人家懂什麽!”


    甄雲對一眾奴仆婢女命令道:“堵上她的嘴,給我押到車上!”


    “喏!”


    幾名婢女一湧而上,將甄宓抓住,強押到了車上。


    夜幕降臨,南城東門打開,甄家在兩千多名護衛的保護下悄悄向城外走去。


    由於南城是新城,百姓不多,再加上二更時分,大多數人已經入睡,並沒有引起注意。


    “不好,小姐跑了!”


    突然,一名婢女的唿喊聲打破了寂靜。


    “閉嘴,再喊杖斃你!”


    甄雲正在車上閉目養神,聽到喊聲,掀開轎簾怒斥道。


    那婢女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趕緊閉嘴。


    “別管她了,我們快走!”


    甄雲心煩意亂地命令道。


    不多時,甄家車隊出了城,城門重新關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俏麗的身影失魂落魄地從街角走了出來。


    甄宓紅著眼圈,看著黑漆漆的大街,心裏十分害怕,心怦怦直跳。


    她攥緊了手裏尖利的頭釵,提心吊膽地向冠軍侯府走去。


    杜秀娘已經睡下,突然有婢女來報,有一名女子求見。


    她很詫異,這大半夜的,怎麽會有女子求見。


    穿上衣服來到大堂,當看到紅著眼圈滿臉淚水的甄宓後,杜秀娘一臉驚訝。


    她問明情況後,握著甄宓的手,像一個大姐姐般溫言安慰:“這裏就是你的家,你且安心住下,我們將來都是姐妹,你就當提前過門好了。”


    甄宓聞言心裏一暖,擦了擦眼淚,默默地點了點頭。


    翌日,北城東門。


    “放我們出去,憑什麽甄家能走,我們就不能走?”


    “求求官老爺,放我們出去吧!”


    “我們不想死在這裏,上官開恩,放我們走吧!”


    一大早,城中百姓得知甄家離開真定城後,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人拖家帶口聚集在城門口要求出去。


    一時間喧囂吵鬧聲響徹全城,越來越多的百姓往城門口聚集。


    “都給我退下,從今日起,所有城門全部封死,任何人都不準出城!”


    張遼手按刀柄怒氣衝衝地瞪著人群。


    他心裏已經將甄家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要不是甄家的離開,也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這不公平,甄家人的命就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對呀,難道就因為甄家女兒是冠軍候的未婚妻,他們就可以走,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該死在這裏,罵?”


    幾個商賈模樣的人帶頭喊道。


    “這……”


    張遼一時語塞,臉漲得通紅。


    因為人家說的都是真的。


    “娘的,甄家這些王八蛋!”


    張遼氣得直跳腳。


    這時,在那些商賈的煽動下,人群越來越激憤,眼看著就要往暴民的方向發展。


    “都給老子散了!”


    張遼一時有些心急,倉啷一聲拔出環手刀,喝道:“再不散,別怪來老子不客氣了!”


    那些百姓一看張遼手裏明晃晃的環手刀,頓時有些膽怯。


    這時那些商賈繼續蠱惑道:“冠軍侯愛民如子,與民秋毫無犯,他們不敢殺咱們!”


    “對,我們不怕!”


    “我們要出去!”


    人們紛紛揮著拳頭跟著喊道。


    “當!”


    “當!”


    “當!”


    就在張遼正糾結要不要動手驅趕這些百姓時,突然響起了震耳的鑼聲,所有人都看向鑼聲響起的方向。


    一隊人馬向人群走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有些黑瘦一臉倦色的郭嘉。


    很多人都認識他。


    當所有人看向郭嘉後麵的一名女子時,頓時都看呆了,仿佛整個世界的景色都變成了灰色的背景,襯托著這名披著紅色錦袍的女子。


    何為美麗不可方物,大概就是用來形容眼前這樣的美人。


    很快,人群中就響起了吞口水的聲音。


    “她是甄家之女,冠軍候的夫人,她沒有走!”


    “你怎麽知道?”


    “她施粥的時候我看到她,這樣的美女,見過一次很難忘記!”


    “長得跟天仙似的,恐怕也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冠軍侯!”


    “他真的是甄家之女!”


    “廢話,這樣的美人,天下能找出幾個來!”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


    郭嘉引著甄宓,在一眾侍衛的保護下,來到城門口。


    “諸位父老鄉親,大家靜一靜,這位就是甄家之女甄宓,也是我們冠軍侯的未婚妻,他有幾句話要對大家講!”


    郭嘉扯著嗓子喊道。


    “轟”


    這次議論的聲音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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