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莫名其妙,轉頭望向路時修,這人臉色不知何時又沉下去了。


    316


    「不過我們後來又睡一起了。」我說。


    話剛說完,本還笑著的寧安遠笑意漸散,挑眉望著我。


    其餘眾人也紛紛將目光投向我,等著我下文。


    再看看路時修,正坦然自若地斟茶,剛那陰鬱的模樣哪兒還能看到半分。


    見大家這麽有興致,我就不吐不快了。


    於是我哼了聲,氣鼓鼓地說:「說到這我就來氣,這人居然趁著我睡著自己又去床上睡了,果然不能跟我同甘苦!你們說是不是挺沒良心的。」


    寧安遠第一個附和:「嗯,沒良心。」


    褚煦笑笑,沒迴。


    雲二隨他主子,表情沒什麽變化。


    大石則一副想怒又不敢的怒的模樣望著路時修。


    317


    路時修不為人知的一麵被我親自揭露出來了。


    原以為路時修會生氣,然後拿契約要挾我。


    畢竟這人還挺愛麵子的。


    結果,我見這人居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深表贊同,態度誠懇地跟我認錯。


    「夫人說的是,為夫記下了,下次一定同甘苦,絕不丟下夫人一人,你看行嗎?」


    「……」


    我準備的反擊又一次失效。


    怎麽和想像的一點不一樣啊?


    路時修這是又打算出奇招害我?


    318


    路時修離我極近,說話的吐息都噴我臉上了。


    這人左一聲夫人,右一聲夫人叫的還怪順溜。


    真不要臉!


    319


    「誰、誰你夫人了!別瞎說!」


    「誰應誰是我夫人。」


    「我沒應!」


    「嗯,夫人吃茶。」


    「……」


    臭不要臉!


    哼!


    我端起茶抿了一小口,看這人態度誠懇的份上,不打算計較了。


    320


    好吧。


    其實是我自己原因。


    路時修這樣,我心裏還怪開心的。


    不過不能讓他看出來。


    第27章


    321


    今日啟程去潞州。


    寧安遠聽聞後,興致勃勃,十分自覺地拉著褚煦上了馬車,要與我們同行。


    於是,本還寬敞的馬車內坐了兩位爺,一下子擁擠了起來。


    我隻能和褚煦兩人將就坐一邊,給這兩位爺讓位。


    322


    去潞州山路多,路途比較顛簸,我和褚煦時不時會不小心撞在一起。


    好在這人不在意,反而偏頭對我笑,以示沒關係。


    褚煦在我眼裏,是個溫潤的人,沉默而內斂,與寧安遠那孟浪性子截然不同。


    一看就靠譜。


    我想交這個朋友。


    323


    心裏有了主意,便得付出行動。


    於是,我打破了馬車裏的寂靜,主動跟褚煦搭話。


    「褚兄,我是不是還沒正式跟你介紹我自己啊?在下燕遊,今年剛及冠,家住景州城五湖巷口南……」


    「燕兄,你是不是還得把你家幾畝地也給說說?」我話還沒說完,被寧安遠打斷了,隻見這人輕輕搖著摺扇,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望著我,緩緩道。


    「沒有啊,說這幹什麽?」我不解。


    誰知寧安遠輕笑了聲:「一般做媒都得這麽介紹。」


    「……」


    不過是交個朋友而已,誰要做媒了!


    褚煦看了眼寧安遠,很是無奈:「燕公子,阿寧在開玩笑,莫當真。」


    褚煦連說話聲都令人舒服,雖說沒有和風般的細膩,但是低緩而謙遜。


    這麽一對比,更溫柔體貼了。


    324


    我沖褚煦笑笑,示意他不用擔心,我才不在意。


    等我絮絮叨叨把景州城好玩的地點說了個遍,熱切地表達了我想邀請褚煦以後去景州城玩的願景,還打算邀約這人來家中做客時,寧安遠又一次打斷了我。好煩啊這人,坐的腰疼還要喊褚煦。


    怎麽比我還嬌氣!


    325


    我氣不過,想替褚煦說話:「腰疼你又不是沒手,幹嘛不自己揉。」


    誰知,寧安遠非但不氣,反而喜笑顏開,慢悠悠地將手搭在褚煦腰側,緩緩開口:「畢竟我是有夫人的人。」


    我一直以為寧安遠口中的「夫人」就跟路時修口中的「夫人」一樣,跟風叫,覺得好玩。


    雖說路時修也不是沒摟過我腰,但說到底我倆就是逢場作戲,都沒當真。


    就在我想著寧安遠怎麽這麽入戲時,就見這人偏頭,唇都快貼在褚煦耳邊了。


    不知道寧安遠說了什麽,反正褚煦的臉是又紅了,並且掀起眼皮,眉頭微皺,不是很贊同地看著寧安遠。


    寧安遠斂了性子,小聲道:「好好好,不胡來。」


    這時,褚煦臉色才好了些。


    326


    我直覺這兩人關係不對勁,然而我看了眼路時修,路時修麵上沒什麽表情,似乎對這見怪不怪,弄的我還以為是自己太敏感。


    誰知,我才是那個被蒙在鼓裏的人。


    馬力不足,中途停歇半刻休整。


    寧安遠和褚煦兩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去哪了。


    等我下馬放了個風迴來,馬車就剩路時修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問路時修,這人說是看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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