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劉姐看了看病房裏。


    就隻有她一個人。


    想起她在紫金山拍攝的事,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她說:“言言, 其實你剛去無道劇組拍攝的時候,傅總,他有來找我問有關你的消息。”


    她怕言言會誤會什麽,便又加了一句:“言言,你放心。 我當什麽也沒跟他說,更沒有跟她說你在無道劇組。”


    秦舒言聽見劉姐的話,想起那段時間在大山裏拍攝時。


    手機因為沒信號,一次也沒接到過他的電話。


    某信倒是收到過他給自己發的信息,等她收到信息時,再看他發來的日期。


    發現的時候,都過了一個月。


    也沒什麽心情迴。


    再加上,他也就隻給自己發了那麽幾條。


    都是在問她在哪裏。


    她覺得無趣。


    拍無道電影的時候,不單單要拍動作武打戲,還要演出女主的那種暗戀,被愛人誤會的那種破碎感。


    再找情緒時。


    想到傅硯辭的誤會,那種揪心疼湧上來。


    徐導說她保持這種易碎感,還誇她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演員。


    她知道自己這哪是什麽有天賦,明明是真情流出。


    她記得當時自己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她看向劉姐,啞著聲, 又裝作無事說道:“劉姐,我跟他分手了,徹底斷了。以後,再也不會聯係了。”


    長痛不如短痛。


    劉姐看著眼前的麵容長得絕美,看見她細密纖長的羽睫輕顫,微微擰眉,眉宇間蹙著一抹易碎感,流露出幾分淒涼孤憐感。


    她聽見她語氣帶著一種令人感到心疼的哽咽,她走上前。


    將抱著自己膝蓋的小女生抱在懷裏,想給她一點勇氣。


    “分手快樂。”劉姐知道言言一直都是一個頭腦清醒,又很拎得清的女孩。


    她說了分手,說明她已經想得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她能感覺得出來傅總很喜歡言言。


    年輕人的感情她看不懂。


    隻能默默的支持她的決定。


    秦舒言調整過來自己的情緒,擠出一絲笑容:“是啊,分手快樂。”


    跟劉姐分享她這段時間在劇組的趣事,還有大山裏的美景。


    劉姐聽著她描繪很有趣,腦海中畫麵感來了。


    “秦小姐,現在帶你去做全身檢查。”護士走了進來。


    劉姐說要在這裏陪她,被她拒絕了。


    因為她知道劉姐平時就很忙,又還要兼顧著孩子,讓劉姐先迴去,她已經請了護工。


    劉姐見她請了護工,又住的是單間,精神狀態挺好。


    就放心離開。


    秦舒言手裏吊著吊瓶,坐在輪椅上,護工阿姨推著她往檢查室樓層去檢查。


    護工阿姨看著不愛說話的小姑娘,長得又漂亮,除了瘦點以外。


    怎麽看都好看。


    秦舒言在電梯裏,在電梯下到16層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像是傅硯辭的背影,隻是一閃而逝。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


    便問身邊的護工阿姨:“阿姨,16樓都是什麽病人。”


    “秦小姐,16樓是感染科。”


    “嗯。”感染科,她想起傅硯辭昨晚跟她說的事,白芷研得了一身的髒病。


    “阿姨,全市就這家醫院的感染科比較好嗎?”


    護工阿姨不知道秦小姐為什麽突然感興趣這個話題,便將她知道的事說出來:“是的,姑娘,全市就這家感染科最權威,效果最好。一般能進16層的病人,那邊管製的都會比較嚴格。有兩個保安在門口守著,我們也不能進去。”


    聽完護工阿姨的話。


    她對這事大致有了一個了解。


    也知道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背影一定是傅硯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讓她怎麽去說。


    因為男人,因為所有人都喜歡同情弱者。


    更喜歡同情受傷,表現弱者的那方。


    就像傅硯辭的天秤稱已經偏向白芷研,他隻看到白芷研現在會受到的傷害。


    他不會去想。


    倘若不是她會武功保護自己,那麽承受那些傷害的是她。


    所以, 這些原因才是她想傅硯辭徹底分手的原因。


    她在15樓做完檢查後,坐在輪椅,頭有一陣眩暈。


    閉著眼睛,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此時耳邊傳來女人的聲音。


    “傅先生,那是舒言嗎?”白芷研看見秦舒言穿一身藍白格病服,美的令人驚心動魄。她一直都很嫉妒上天為什麽給秦舒言一張老天都嫉妒的臉。


    她也不想注意到秦舒言,隻是她的出現就注定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到她身上。


    她恨死了秦舒言。


    如果她那時不喂自己吃那兩粒藥,她也不會因為被那幫流浪漢強上,染上髒病。


    她恨死秦舒言,為什麽所有美好,所有好事都在秦舒言的頭上。


    她穩住自己的心緒,現在好不容易傅家兩個男人都關心她,在乎她。


    就連一向自大的傅硯辭也時常關心她。


    今天還陪她來醫院拿藥, 做治療。


    白芷研看向身邊的傅硯辭。


    看見他眼神有一種壓抑感的破碎感。


    她露出一絲笑意,故意將自己的手挽在他手肘上,笑道:“傅先生,我頭有點暈,借你的手扶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傅硯辭眼睛一直看向眼前坐著輪椅的女人,她什麽時候病了。


    是那天晚上。


    還是……


    她到底得了什麽病,為什麽她的臉色看起來那麽蒼白。


    他剛想上前走到她身邊,腦海中浮現出那天晚上,他卑微挽留她。


    她狠心推開自己的手。


    離開背影 。


    很難受。


    心痛如刀割一樣。


    看見她病了, 他還是控製不住的向前走過去。


    秦舒言被剛剛那道熟悉的聲音驚醒,抬起頭看向眼前發現是白芷研穿一身雪白的裙子站在原地。


    挽著傅硯辭的手,正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她。


    果然,白芷研是一點也沒變。


    倉庫那些事,本就是白芷研自食惡果。


    現在看來,白芷研是一點也沒長教訓。


    隻要白芷研不主動招惹她,她也不會動去她。


    對著身邊的護工阿姨說道:“阿姨,我們往那邊走,這塊地髒了。”


    傅硯辭原本想上前關心她,想知道她為什麽住院,卻看到冷漠的轉身。


    白芷研追上去,眼眶變得很紅說道:“傅先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知道我現在很髒,就算每天穿著白色也掩蓋不了我本身很髒的事實,我懂的。”


    她哭紅了雙眼。


    手緊緊的攥緊身上白色裙子。


    作出一副惹人憐愛,又很可憐的樣子。


    “白小姐,你先在這裏等我。”傅硯辭一心隻擔心秦舒言,他想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


    怎麽會在這裏。


    她身體怎麽了,她臉色怎麽看起來這麽差。


    耳邊白芷研在對他說什麽話,他都聽不見。


    他眼睛隻看得到秦舒言。


    追上去。


    追到她麵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現在言言的氣色是真的很差,臉色蒼白幾近透明。


    唇色很淡。


    “阿姨,趕緊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


    護工阿姨趕緊的推著她進電梯。


    傅硯辭被她冷漠的聲音深深刺痛了一下心口,很難受。


    隻是一個恍惚間。


    她又消失在他麵前。


    白芷研看見剛剛那一幕,緊緊攥著自己的拳頭,在傅硯辭看不到的地方。


    眼神透著一股濃烈的恨意和嫉妒。


    心裏暗罵著:等著,秦舒言,我一會親手毀了你。我要親手毀了你的幹淨,親手毀掉你的手有。


    這樣,你就跟我一樣,不再是幹淨的人。


    到時候


    傅硯辭就不會再對你念念不忘了。


    一定會對你死心。


    心裏默默下定決心。


    她剛剛好不容易主動挽著傅硯辭的手,卻被他無情推開。


    心裏很難受。


    想起自己身體被那幾流浪的男人抓住,侵犯,她就覺得自己全身上上下下都是那股惡心的味道,還有一種下水道的餿味。


    這是她無論噴了多少的香水也沒有辦法掩蓋住的味道。


    她看見傅硯辭拿著手機,打電話:“喂,劉秘書,你去給我查一下中心醫院住的秦舒言,她在醫院哪個病房住院,我給你分鍾時間,我必須要她全部的資料。”


    電話那頭的劉秘書,立馬讓人去查。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傅總這麽著急的想要一個人的信息。


    傅硯辭眼睛看著握在手上的手機,他一直在等著劉秘書的電話。


    連白芷研的靠近也沒有察覺到。


    他想起剛剛白芷研主動靠近他,主動挽著他的手時。


    他心底是抵觸的。


    幹著嗓子說著:“白小姐,我平時不太喜歡跟女人接觸。”


    白芷研覺得他這句話狠狠給她刪了一巴掌,他這是在為了秦舒言守潔嗎。


    可是,她看到的是, 秦舒言避他跟避毒蛇一樣。


    他對秦舒言有意思,可是,秦舒言根本就不喜歡他。


    他這是一廂情願。


    不知道為什麽,她想起這個,心裏頓時覺得特別的難受。


    心裏也委屈,無聲哭著:“傅總,對不起,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剛剛隻是沒有站穩,一不小心撲到你身上。”


    又擦了擦眼淚說著:“傅總,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秦小姐。你現在對我這麽好,也是為了替秦小姐贖罪。我答應過你,我不會告她,你以後不用在陪著我來醫院了。”


    哽咽的又說了兩句:“我知道,我很髒。可是我不想的,我也是受害者。我每天隻要脫了衣服洗澡的時候,我就會想起自己曾經在倉庫裏被一幫乞丐欺負的樣子。我用用毛巾一直在身上搓也沒有辦法搓幹淨。


    我知道我自己很髒,現在還得了淋病。身邊一個朋友也沒了,就連世昭也不再喜歡我。 ”


    白芷研好恨自己那天為什麽,隻叫了幾個廢物,連秦舒言也打不過。


    不然,她也不會受這種罪。


    傅硯辭聽了白芷研的話,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想起那天在倉庫時。


    白芷研正受著一群流浪漢欺負,而且還是秦舒言給她喂的藥。


    如果白芷研真的要追究起來,那她肯定會受牽連。


    他又想起秦舒言無情的樣子。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女人。


    為了這種女人中毒


    心不由自主被她牽引著。


    他一邊頭腦清醒的要遠離這種人,一邊又沒有辦法停目對她的想法。


    他恨這樣的自己。


    耳邊繼續傳來白芷研的聲音:“傅先生,你是不是也討厭我,覺得我很髒。”


    “不是,你那天遇到那樣的事。也不是你的本意,推開你,是因為我一直都不喜歡跟女人有肢體接觸。並不是你的原因, 知道嗎。 ”


    白芷研聽到他的解釋,心終於鬆了一口氣:“嗯嗯,我知道 了。”


    隨後又想到傅硯辭跟人秦舒言抱在一起的畫麵。


    這才反應過來,他不喜歡跟很多人有身體接觸。


    但是他說的這個人不包括秦舒言,唯獨秦舒言是一個例外。


    這麽一想著, 心裏更加的難受。


    更酸了起來。


    憑什麽秦舒言可以得到他的特例。


    這幾個月的相處,她被傅硯辭深深吸引。以前她隻喜歡傅硯辭的顏值,覺得他長得是真的很帥。


    又好看,身材又好,還多金。


    自從跟他相處後。


    她才發現,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憂秀。多金,顏值高,還潔身自好,殺伐果斷。


    這樣的男人,無疑是最吸引人的。


    她也發現自己對他的心更沉淪。


    這時。


    白芷研看見傅硯辭按下接聽。


    傅硯辭接過電話聲音有些焦急問道:“她在哪個病房,查出來了嗎。”


    劉秘書還是第一次聽到傅總這麽關心一個人,他原以為大半年沒有看到傅總跟秦小姐一起出現。


    原本以為傅總跟秦小姐這事吹了。


    看來。


    不是他想的那樣,傅總現在這語氣,妥妥的像一個舔狗一樣。


    “迴話啊。”


    劉秘書立馬迴答道:“傅總,查出來了,秦小姐昨晚來醫院的時候。暈倒在醫院大廳,現在正在一號樓十九樓住院。她1901單間病房住院,目前還在檢查身體……”


    劉秘書的話還沒有講完,便被傅總給掛了電話。


    傅硯辭知道發住院的事。


    更加的揪心。


    他看了一眼白芷研說道:“白小姐,你先迴去。我讓司機先把你送迴家。”


    他也沒有再看白芷研的表情,直接往她住院的樓層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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