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百般無聊的躺在搖晃的椅子上,天邊有拂來的晚風,和漸漸連成片的夕陽。


    橘色的晚霞,和入巢的飛鳥,在深入的秋意裏,被描摹成一幅悠閑的詩畫。


    女孩光潔的麵龐上,映上燦爛的霞光,她晶瑩的杏眸失神,怔怔望著那慢慢即將要消散的夕陽。


    那漆黑幽深的眼眸中,有一瞬間的荒寂,仿佛那散去的溫柔的霞光,是她深藏在心中的執念。


    她單薄的背影,突然有一瞬間的蕭瑟。


    無盡尊貴的仙尊,他本能的抬起手,想要撫平女孩眉間的哀愁和寂寥。


    那如雪的指尖碰上鏡像中的人影時,卻突然悄然潰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恍若一場大夢,醒時,心中惆悵失落。


    而那清冷矜貴的仙尊,此刻眼中帶著他自己都未發現的淩亂。


    他閉了閉眼,終於,一閃身影,消失在了室內。


    仙尊如願的看到女孩繼續窩在躺椅上,那年代悠久的太師椅發出慵懶的吱呀吱呀聲,伴隨著鶯雀嘰喳喳的叫聲,女孩安靜的睡著了。


    安生早不知道去了哪裏,估計是給村裏看過診的病患送藥去了,嚴老頭出診也還未迴來。


    偌大的院落裏,唯有升起的嫋嫋炊煙綿綿不斷,靜寂的有些過分。


    深秋裏,溫柔的風降臨到院子裏,吹過老樹的葉子,悄然而落。


    今天的晚風,怎麽有點舒服呢?


    許笙榮迷迷糊糊的想,但是抵不過濃濃的倦意,又深睡過去了。


    身穿白色衣袍的男人,周身像是籠著一層清冽的柔光,有風撫過他聖潔的衣角,像是高立雲端的仙人,揮袖便是滄海桑田。


    仙尊深深的眼眸凝視著女孩熟睡的臉,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撫平女孩顰蹙的眉頭,雪白的手指不舍的掠過她的眼角,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那緋紅的眼角。


    她方才影像中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樣。


    他不喜歡,莫名覺得刺眼極了。


    像她這樣小的小姑娘,就該每日高高興興,不為任何事煩惱才對。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院子裏的光線也晦暗不清。


    許笙榮懶懶的睜開眼睛,柔軟的風從她臉上緩緩瀲過,她目光呆呆的,像是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過了許久,她才打了個哈欠,氤氳著霧氣的眼睛充滿了水意,那隨著眼瞼輕顫的睫上也沾上了幾分水汽。


    這是這幾日睡的最舒服的小憩,她撐著胳膊起身,伸了個懶腰。


    欸?她手中捏著白色披風的一角,思考了許久,並不記得自己在睡前蓋了一件衣服。


    可能是安生給自己蓋的吧,許笙榮也沒細想。


    “吱呀~”


    院子的大門被推開,是安生,他手中拎著東西走了進來。


    就看見許笙榮站在槐樹底下,看著他發呆。


    “笙笙姐。”


    安生眼睛一亮,快速的走了過去,他指了指手中的東西,臉上帶著笑意。


    “張婆婆叫我帶的,知道你肯定沒吃,非要我給你拿過來……”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牽住許笙榮的手腕,把人帶到桌前,打開包裹,裏麵是一些吃食。


    “你吃過了嗎?”


    許笙榮咬了一口豆餅。


    “吃過了,怕你餓著,我本來是要送了藥馬上迴來的,但是張婆婆太熱情了,拉著我一定要讓我吃點,不然不讓走……”


    “不虧是我弟,果然隨我,人見人愛。”


    許笙榮眼中得意,又咬了一口餅。


    這餅好吃,外層的油碴子酥脆,裏麵的豆沫又細又糯,吃了一個還想吃兩個。


    聽到她這樣說,安生靦腆的臉上露出笑容,他去屋裏燒了水泡了壺養生茶來給她。


    這時,外麵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許笙榮吃著餅,喝著安生剛泡好的熱茶,目光隨著去開門的安生落到門外之人的身上。


    那人替嚴老頭捎迴來口信,說嚴老頭今晚不迴來,今天的病患稍微有點棘手,病情不穩定,所以今晚估計還得再觀察一下。


    許笙榮吃完餅,又和安生把今天曬得半幹的藥草收進屋裏去,收拾完一切,已經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月光上斜,銀色的光芒像神秘的夜晚撒下的飛紗,偶有三三兩兩傳來的蟲鳴聲,更顯得黑夜的寂靜與寧宓。


    許笙榮原本以為,她應該和陶榆沒有再次見麵的機會,畢竟她修煉非常繁忙。


    而且,她這裏與循衍上宗相差的距離不是一星半點,是隔著數百十座大山。


    但是,這該死緣分就是這麽巧妙,許笙榮寧願不要這種天殺的緣分。


    凡是主角在的地方,都會有大麻煩的存在,這不,許笙榮又碰到傷痕累累的陶榆,但是比起上次半死不活的樣子,這次看起來好多了。


    兩人看到彼此,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無可言喻的複雜。


    是的,難以用語言來形容見鬼了的複雜。


    許笙榮“……”


    陶榆“……”麵如土色,似乎是不願迴憶這些像是踩了狗屎的奇遇。


    陶榆看著眼中滿是對自己深深同情的許笙榮,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狡辯。


    陶榆;啊不是,妹妹你聽我狡辯,其實我也不弱,隻是對手太強大了……而已……


    “陶榆姐姐,你沒事吧,怎麽又傷成這幅樣子。”


    許笙榮突然有點心疼她,規則給予的大運,是苦難與考驗,也是賦予與必經的修煉。


    主角的路途,哪有平坦的呢。


    “妹妹你先走,我身後還有尾巴,估計一會就追上來了,我能扛得住,你走。”


    陶榆把她往外推,示意她快走,不要管她。


    許笙榮雖然想跑,她一個炮灰,先死的肯定是她,但是,她沒辦法放棄陶榆自己一個人跑。


    她許笙榮可是苗紅根正的社會好公民呢,不能給自己丟攆。


    “你少說點,留著力氣逃跑。”


    許笙榮從自己的小荷包裏拿了治愈的丹藥不容分說的塞到陶榆嘴裏。


    這還是嚴老頭特意托人買的丹藥,雖然品質低了些,但是一般的效果還是有的,雖然不比活死人生白骨那樣的高品質的丹藥。


    看著態度強硬的許笙榮,陶榆蒼白的唇瓣微動,終究斂下湧動著淚意的眼眸,低聲很認真的說了句謝謝。


    一瞬間,陶榆仿佛從許笙榮身上看到了溫柔的光芒,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這麽一次一次不計迴報的對她好。


    她以為,世人的心都是冷的呢,可是,眼前的這個軟乎乎的小姑娘不是。


    她深唿出一口濁氣,手中還有一張從未展露的底牌,必要時,她一定會保護許笙榮全力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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