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在文康帝這邊蹭了一頓飯,祝青玉才被送迴霖瓔殿。


    這兩天,她比做皇帝還要輕鬆,午膳晚膳都去文康帝那邊蹭,吃的兩嘴抹油,吃飽就睡。


    簡直愉快的不可思議,這樣的日子果然真是太適合自己這種鹹魚了。


    等淑貴妃帶著二公主迴來,祝青玉又迴到那種晨起上課,下午摸魚的狀態,順便偶爾帶著二公主去文康帝那邊蹭蹭飯,這種日複一日的日子,持續了一月。


    太陽舒適,祝青玉翹著二郎腿在花園裏曬著太陽。


    係統:[明天出宮]


    祝青玉:[為什麽?]


    係統:[原主母親大後天忌日,你要遵守人設。]


    祝青玉:[好]許是想起什麽,她笑出聲了。


    [你說我這樣光鮮亮麗的迴去,祝蓉蓉會不會氣花臉]


    嘖,想想就期待呢,張甄月,祝蓉蓉。


    係統:[百分之百肯定會]


    包子在空間翻著書,隨著它的翻動,書麵上這幾個大字顯眼的露出來《論高級綠茶一百八十式茶言茶語》。


    祝青玉:[這麽高級的書你個係統能看得懂嗎?]


    係統:[拒絕人身攻擊]包子拿著書,氣鼓鼓軟軟糯糯的說著。


    祝青玉;[恕我直言,你不是人]


    係統:[叮,您已被係統屏蔽]


    祝青玉:係統是個玻璃心。


    祝青玉找了淑貴妃說明的情況,很快,第二天早晨,淑貴妃派了馬車送了她迴去。


    “小姐,到了。”


    侍從的聲音在車廂之外響起。


    祝青玉被小丫頭攙扶著下了馬車,站定,望著尚書府幾個鎏金大字輕嗬一聲,搞事搞事搞事。


    東枝上去敲了敲門,不久,黑漆唰成的大門咯吱從裏麵打開。


    那黑衣小廝看到站在台階下方的祝青玉眼睛閃了閃。


    “原是大小姐迴來了,進來吧。”那黑衣小廝麵帶不耐。


    祝青玉笑了,果然想要搞事都有人上趕著送枕頭。


    她纖細的手指攏了攏披風,漫不經心跨過門檻。


    “哦,你承認我是大小姐?”


    祝青玉神色不明。


    “大小姐說笑了。”小廝臉上擠出來一抹笑容。


    “即是知曉我乃尚書府的大小姐,見了本小姐不行禮,而且姿態放肆,怎麽,劉管家就是這樣教你的?”


    祝青玉冷笑,深入黑潭的眼眸帶著不達眼底惡劣的笑意。


    那黑衣小廝被盯的渾身打了個戰栗,他眼神躲閃,“是小人失職……”


    “東枝,去請劉管家過來。好歹我是府上的大小姐,雖是不受寵,但也不是任由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隨意欺淩的廢物,我今日倒要看看,這尚書府的家規何在。”


    祝青玉優雅的撩了撩頭發,不徐不疾的聲音帶著淩厲,讓人覺得心中一顫。


    “是,小姐。”東枝麻溜的離開,隻覺得自家小姐剛才颯極了。


    “大小姐,小的該死,求您放過小的,小的……小的隻是一時糊塗。”


    那小廝撲通跪下,伸手就要抓祝青玉的裙角,卻被她利落的躲開。


    “都騎在本小姐頭上作威作福了,饒了你?做你們口口聲中的廢物小姐嗎?怎麽?本小姐長了一張受欺負的臉?”


    祝青玉一甩衣袖,冷著聲音。


    很快,東枝就迴來了,她身後跟著一個中年男人。


    “見過大小姐,不知大小姐有何事吩咐?”


    劉管家彎腰行禮,他長的濃眉大眼,微微發福的身材顯得整個人很具喜感。


    祝青玉上下打量了一番,倒是個圓滑的,她語氣意味不明,“怎麽?沒事就不能見見劉管家?”


    “大小姐說笑了。”劉管家笑的一臉圓滑。


    “本小姐可從不說笑,劉管家且來說說,冒犯主人是何後果。”


    祝青玉慢悠悠踱著步子。


    “自是責罰五十大板,然後發賣。”


    劉管家一板一眼的迴答著,他渾濁的目光瞥了一眼顫顫巍巍跪在一旁的小廝,心下揣測到了幾分。


    這小廝還真是個不長眼的,雖說大小姐不受寵,但今時不同往日,作為伴讀,人家身後可是有二公主呢。


    “這樣啊,此人屢次出口冒犯於我,劉管家可不要徇私舞弊,本小姐雖不受寵,但是嫡長女這個身份還是實打實的。”


    “劉管家以後可得警醒著點,我尚書府招的是品性端正,德性尚佳之人,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可以隨意渾水摸魚的。”


    “且以下犯上,侮辱嫡長女這些事跡傳出去,想必管家這個位子就要換人來做了,劉管家自當是知道如何取舍的吧?”


    祝青玉看著手指,慢條斯理的說著,那風輕雲淡的姿態像極了說今晚吃什麽飯一樣。


    “是,大小姐放心,下仆定會妥善處理此事。”


    劉管家恭敬的說著,他心中驚疑不定,以前的逆來順受沉默不掙的大小姐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大小姐,您大人大量,饒了小的吧,小的錯了,請大小姐饒命。”


    那一開始對她不屑一顧的小廝此刻慌亂而又恐懼的拚命。喊著求饒的話。


    “來人,把這人拖下去。”


    劉管家揮手喚來了仆從,拖著那求饒的小廝遠去。


    “大小姐還有何要事吩咐?若是沒有,下仆便退下了。”


    “聽劉管家這麽一說,本小姐還想一件事,二小姐每月的月例有多少?”


    “迴大小姐,十五兩銀子。”


    “哦,本小姐好幾年沒有收到這筆銀錢了,相信管家也不是有心克扣,如此,那便從幾年前到現在,這其中所有的銀錢一起細算下,明日午後送到本小姐的院子裏來。”


    “畢竟,本小姐這段時日陪在靜華公主身側,吃穿用度總不能太過小家子氣,免得拂了靜華公主的顏麵,你覺得本小姐說的可對,劉管家?”


    祝青玉譏笑著,頗有幾分漫不經心。


    “是,是……”


    劉管家摸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連忙稱是。


    “行了,退下吧。”祝青玉擺了擺手,麵露不耐。


    “是,下仆告退。”


    劉管家轉身,一溜煙不見了。


    祝青玉嗤笑一聲,暗罵見風使舵的東西,收拾了一番人心中很是愉快。


    靜華公主這名號還挺好用,算起來她是不是狐假虎威……


    於是心情很好的祝青玉帶著小丫頭向住處邊走去。


    “小姐好厲害呀!”東枝清秀的臉上滿是崇拜。


    “那是,以後隻管跟著你家小姐過好日子。”


    “嗯嗯!”


    說話間到了她一如既往破舊的小院,拾掇了一番,又叫東枝去管家哪裏要了兩套新被褥。


    整頓下來,以是下午了,祝青玉都困的睜不開眼睛了,所以打算明天去街上買祭拜的東西。


    尚書府西梧院。


    “祝青玉那賤人,倒是我小瞧她了。”


    張甄月臉上扭曲的恨意交加,她一手掃落桌上的茶瓷杯。


    站在一旁的劉管家看的心驚肉跳,他不動聲色的退後兩步,以免波及自己。


    那青花瓷的小茶杯在地上滾了一圈,奇跡般的竟然沒有摔破。


    張甄月心中不由更為怒火交加,她緊緊攥著指尖,咬牙切齒。


    “劉管家先下去吧。”


    “那這銀錢?”


    劉管家不確定的問道。


    “給她。”張甄月眼中帶著陰狠。


    “是,下仆先退下了。”


    劉管家低著頭不敢去看夫人猙獰的臉色,他腳底像抹了油似的溜的極快。


    “娘,怎麽了,發這麽大火?”


    祝蓉蓉從屋外走了進來,撒嬌般的拽了拽她的袖子。


    “祝青玉那賤蹄子迴來了,那賤人今天好是威風。”


    張甄月冷笑一聲,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祝蓉蓉。


    “我去找那賤人算賬。”


    祝蓉蓉麵色被氣的發紅,她惡狠狠的說道。


    “別急,此事從長計議,暫時叫那小賤蹄子逍遙一段時日,等過段日子定然叫她好看。”


    張甄月狠毒道,她眼裏閃著陰險的算計。


    ……


    祝青玉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翻了個身又繼續睡著了。


    皇宮霖瓔殿。


    二公主正百般無聊的趴在桌子上想念著自己的小伴讀,她拿著茶杯的蓋子,蓋在杯子上,又拿起來,之後又蓋上,反反複複。


    那蓋子碰撞茶杯的叮叮聲音在屋中絡繹不絕,看來真的是無聊狠了。


    淑貴妃坐在一旁,她抿了一口茶水,溫柔的看著無所事事的女兒,眼中帶著笑意。


    這孩子有多喜愛青玉那丫頭她都看在眼裏,這才分開了大半天,就聽自家女兒在耳邊念叨了好多次青玉丫頭。


    淑貴妃無奈的搖了搖頭。


    “皇上駕到。”


    太監掐著嗓子的聲音自門外剛落,那人便一襲黑袍大步走了進來。


    文康帝掃了一圈,沒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呆丫頭,本帶著笑意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來。


    他一身凜冽,漆黑深邃的眼眸像夜裏不見天日的深井,枯幽靜寂,看得人頭皮發麻。


    他揮了揮手赦免了淑貴妃與靜華公主屈膝行著的禮。


    “怎麽不見那丫頭。”


    文康帝坐在堂上,沉穩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淑貴妃為他沏了一杯茶,壓下心中的複雜,溫著聲音為文康帝說明緣由。


    文康帝神色難辨,他暗眸發沉,就那樣坐了半響,他站起身來,同淑貴妃說了一句要處理公務之類的話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皇帝有多寵愛祝青玉,她全都看在眼裏,光是為那丫頭免去叩拜之禮上就能看彰顯出來,那人有多喜歡她。


    淑貴妃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自從青玉丫頭入宮以來,皇帝次次來她這裏,後宮之中的妃嬪一個個都快要嫉妒死她了,話語間盡是酸酸的嫉恨。


    但她們所不知道的是,皇帝並非為她而來,而是為了他口中的那個小丫頭。


    那個生氣了能讓帝王耐著性子小心輕哄,受傷了能讓帝王擔心發怒,無聊了能讓帝王撇下公務作陪的小丫頭。


    那是帝王極致的偏愛,極致的縱容以及寵溺。


    無人能比,亦無人能及!


    但願帝王的這份偏愛能夠多過占有欲,別把青玉那丫頭拉進進這泥潭。


    她能看出來,那丫頭無心後宮,隻是把皇帝當做長輩而已。


    唉,淑貴妃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天氣陰沉,西邊卷起淩冽的簌風,吹的人渾身發冷。


    帝王負手而立於一株開的如火如荼的紅梅樹旁,他眼中神色漠然。


    壞丫頭,出宮也不與他講,養不熟的小白眼狼,他難道對她還不夠好嗎?帝王很是不滿意的想著。


    少頃,那帝王身影微動,那低沉凜冽的聲音昭示著不怎麽好的心情,“王福財。”


    “奴才在。”王公公立馬向前走了幾步,他恭敬的弓著腰身。


    文康帝啟了啟唇,最終嘴裏吐出兩個字,“迴去。”


    他甩了一下寬大的衣袖,身上淩厲的氣勢更加逼人。


    “是,皇上。”王公公摸了摸鼻尖,隨即跟了上去。


    這段時日,他總算看明白了,皇上寵愛的另有其人,正是那祝尚書之女祝青玉。


    饒是從一開始跟著伺候在身側的他,也是頭一次看到那寡情帝王能這麽用心的去做討人歡喜的事,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翌日,祝青玉一大早就帶著小丫鬟出門了,逛了半天,置辦了需要的東西,等迴去已是傍晚。


    她手中拿著一串糖葫蘆小口咬著,剛進了堂中,隻見祝安禮,張甄月與祝蓉蓉坐在桌邊,吃著飯。


    祝青玉挑眉,搞事搞事,今晚這頓飯,他們誰都別想吃的盡興。


    她譏笑一聲。


    “怎麽吃飯都不叫我這個大小姐?看來祝尚書家的禮儀禮節真是叫人不敢恭維啊!”


    祝青玉自顧自拉開身旁的凳子坐下,她又咬了一口糖葫蘆,皺眉,有點酸,不好吃!


    “胡說八道的混賬,你還知道迴來?”


    祝尚書看到她這副不著調的樣子就生氣,聽她這番話更加氣的心肝疼。


    “青玉啊,老爺處理公務已經很累了,這不是左等右等沒見你迴來嘛,所以我們就先吃著等你。”


    張甄月用帕子沾了沾嘴角,麵上帶著虛假的笑意看著她。


    “是呀,姐姐,我們以為你會在外麵用過飯才迴來。”


    祝蓉蓉放下筷子,硬是憋出一個笑容來。


    她沒有理張甄月與祝蓉蓉,嗤笑一聲。


    “難道祝尚書不知道我去做甚了嗎?你忘了,我可沒忘,我正是為我那早早死去的娘親置辦祭奠的用物了。”


    “我娘什麽都好,唯一的缺點大抵就是嫁給你這麽個薄情寡義的東西。”


    祝青玉看了一眼氣的吹胡子瞪眼的祝安禮,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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