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葭州耕地上的土豆綠葉已是枯黃,田間還有不少的雜草,不知道的還以為田地拋荒了。


    因為葭州土地多砂石,石塊,所以采集土豆是用釘鋤,和鐵鍬差不多的工具。


    農戶現在在田地上清理著一些雜草,隨後一隆一隆的挖過去。


    “挖出來了,這果子真多,”一眾農戶都是興奮的叫喊道。


    看到地下挖出飽滿的果實,農戶揪著的心總算放下,當他們看到那些天上的苗子枯黃,就算席步帶人說這是正常現象,但還是有很多人擔心不已。


    現在挖出如此多的果實,原本的擔心已是轉換成豐收的喜悅。


    然而此時,韓昔的心就是揪了起來,這土豆可沒什麽收割機器收割,全部都是靠人力收割。


    一成人當老黃牛用,最多也隻是收一畝半的地。


    現在韓昔手下的佃農大概有三千多戶,兩萬多人。


    一戶七口兩個壯勞力加婦人一日最多收五畝地,一日能收一百五十頃,要十幾天才能收完。


    加上最近因為是災年,杆子,流寇太多,韓昔抽調一千的壯勞力,如此就更慢了。


    可是這土豆留在土地十幾日很容易會發芽,到時可就損失很多的土豆了。


    韓昔有些埋怨縣丞盧義了,現在葭州城外十分的幹淨,窩棚都被盧義拆掉,他也沒發現這縣丞還是個愛幹淨的。


    這時席步笑嗬嗬的走到韓昔身邊說道:“產量喜人,剛剛挖起一畝帶泥過秤,有上千斤。”


    “真的?”韓昔聽到產量,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如此一畝地大概可以產出一石澱粉。


    那產量換算成小麥就是兩石了。


    畝產算九百斤,兩千頃那就是一億八千斤了。


    現在年景,賣個五文一斤不過分吧!


    那就能賣到九億銅錢,也不是很多錢,就九十多萬兩銀子而已。


    當然,這麽多土豆也沒人能吃的下,要弄成澱粉出售才行。


    不過韓昔心中默算了下,要是土豆真的賣五文一斤,那澱粉起碼要賣三十三文。


    這個價格估計沒人賣吧?


    因為麥子磨的麵粉,一斤也隻是二十五文。


    想到此,韓昔感覺有些頭痛。


    主要土豆全是水分,所以出粉率十分低。


    就在此時,二十多人向著這邊走來,他們都是來自葭州、米脂、綏德州的糧食商人,甚至還有一個從榆林來的。其餘的則是本地的鄉紳和富戶。


    “恭喜,恭喜,韓參將這是要賺大錢了。”屈家族長笑著說道。


    剛剛過秤的時候著實讓眾人吃了一驚,這個產量相當於畝產六七石,隻有湖廣的上等水稻田才能達到這個水平。


    但韓昔這裏的田地都是西北荒地加之是在下等田種植,這裏的上等田可能還沒湖廣的下等田年產高。而且這作物的生長周期比小麥少了兩個月。


    “嗬嗬嗬!這算什麽,曬幹了也沒多少了。”韓昔笑著道。


    “韓參將,這些土豆打算以什麽價格售賣?”一個肥胖糧商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韓昔看了眾人一眼,接著說道:“這番邦弄過來的土豆想必諸位也有一定的了解了吧?諸位想賣可以,不過要簽訂一份協議,出事了可不能來找本官。”


    經過剛剛的思考,這做成土豆粉賣出去虧本不說,也救濟不了多少人。


    最後還是要靠這些糧商散播出去,不過韓昔估計應該隻能在附近幾個州縣推廣開來而已。


    就像番薯在福建沿海打轉了半個世紀才推廣到各地。


    “嗬嗬嗬!那些都是小問題,現在延安府府城周邊幾個州縣都鬧饑荒,這些土豆不會存太久的。”肥胖糧商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韓昔看到一眾人都不是很在意的模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最後歎息一聲,這飽死總好過餓死,於是說道:“一斤七文諸位以為如何。”


    “哎~~韓參將你不厚道啊,這東西畝產如此高,而且你也說土豆曬幹後就沒有多少,價格有點高了”


    人群中,一個精瘦糧商開口,周圍馬上迎來一波的助攻,紛紛應和此人的話。


    “這個價格已經很低了,要知道現在的雜糧最便宜的也是這個價格。”席步在一旁說道。


    附近幾個寨子的寨主穿著一身家中最好的衣服混在人群中,雖然之前已經立了契約,說好這些土豆都要收購給韓昔,但他們還是忍不住過來看看。


    不過聽到出售價格隻是七文一斤,寨子裏的土豆五文賣給韓昔,這些寨主感覺還能接受,畢竟這耕種技術和種子都是人家提供,不賺一點,難道韓昔跑來扶貧不成。


    韓昔揮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笑著道:“既然大家說貴了,那肯定是貴了,這樣吧!購買一百石以下的依舊是七文一斤,一百石以上六文,五百石以上的五文,千石以上四文,如何?這個價格大家還能接受吧!”


    周圍的人低聲議論了一下,感覺這樣還行,在場的哪個不是要收五百石以上的。


    很快,席步帶著一眾人去到大寨子中開始登記各自需求的數量。


    過了半日,等韓昔收到冊子時就是輕笑了起來,將近三十人,隻要了兩萬石,連他收獲的零頭都沒到。


    丘陵那邊一千三百多頃的土豆是種植在棗樹下,產量可能沒這邊高。


    不過預估所有土地平均產量能達到七百斤到八百斤。


    兩千頃耕地,那差不多就是一億四千多斤,一百萬多萬石。


    幸好韓昔可以存放在係統市場中,要是沒有係統市場,就葭州那隻能存放兩萬石的糧倉加上韓昔十幾個寨子的。


    恐怕也隻能存個十萬石左右。


    就算將一百萬石土豆曬幹,那也有二十萬石。


    想到此處,韓昔突然開口:“你說這些人是不是以為我沒有地方存放如此多糧食,所以故意吊著我們?”


    “嗯!確實有這個可能,幾個本地的糧商和鄉紳都隻是要了一百來石,真正大頭的是榆林,緩德州,米脂幾地的商人。”


    “嗬嗬嗬!”韓昔就說,憑借這些人隨便一擲千金的財力,怎麽可能隻要兩萬石。


    還別說,要是沒有係統市場,韓昔真有可能低價賣給這些人。


    畢竟土豆就算處理過也存不了多久,最多存到下一季糧食收獲。


    陝西這鬼天氣想存小麥恐怕有些難了,看來隻能存土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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