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須彌的危機後,納西妲找時間去見了散兵一麵,詢問之前就想問的事——


    散兵:“哈?你問我們以前有沒有見過麵?我上哪去見一個在淨善宮裏關了五百年的神……等等,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有過一次記憶出現問題的經曆,並如實向納西妲描述了當時的情況。


    納西妲若有所思:“與深淵有關嗎……說起來,那時的你懷裏抱著的那道身影,確實與熒的麵容有些相像,熒的哥哥如今也正是深淵教團的統領……”


    散兵不由得眉頭皺起:“我不記得有過這段經曆,而且時間也對不上,你說的那段時間裏,我還在至冬好好待著,期間沒有離開也沒有過記憶缺失。”


    納西妲更困惑了,線索斷開,除非找到當事人,好像就沒有其他能解開疑惑的辦法了。


    散兵有些煩躁,特別是聽到納西妲提起的那道金色身影,他就莫名感到焦躁,忍不住低聲喃喃一句:“深淵嗎……”


    納西妲看了一眼他,勸道:“你現在身體還未恢複,主動前往深淵暫時是不可取的,倒是有一件事想委托你協助。”


    “什麽事?”


    “幫我前往世界樹調查有關降臨者的信息。”


    ……


    那頭散兵在惦記深淵,卻不知深淵這頭的空也在惦記著他,但起始原因卻是因為深淵使徒遞交上來的幾張照片——


    “殿下,這就是從愚人眾成員手中奪來的照片,我們原本以為您的血親神秘兮兮跟愚人眾的人接頭,是在謀劃什麽重大事件,但撬開那些愚人眾的嘴後,他們卻說他們隻是在跟對方購買這些照片……”


    看著照片上身著粉色和服的散兵,空整個人都僵住不敢動了,他明顯感覺得到趴在他肩膀處,跟他一起‘欣賞’照片的小布偶正在散發著森森殺氣……


    下一秒,落地化作人形的人偶微笑地看著他,道:“空,我們一起去須彌遊玩一番吧。”


    空:……你確定是遊玩而不是去仇殺什麽人?


    但作為罪魁禍首她哥好像也沒法拒絕……這什麽,妹妹作孽,哥哥來償還?


    不過還好,人偶表現得挺理智的,來到須彌的幾日中,他們確實除了遊玩什麽也沒做。


    就在空以為事情就會這麽若無其事的揭過之時,在市集閑逛的他忽然被人從身後拉住衣角,一迴頭就看到拉住他的正是小布偶的本體——散兵。


    但這個散兵有些奇怪,不但換了一身修驗者打扮的新衣服,氣質也變得溫良無害。


    他貿然拉住空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猶豫問道:“那個、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我對你有種熟悉的感覺,卻想不起來有和你相識過的任何記憶……”


    空斜睨了一眼肩膀處安靜趴著的小布偶,心想難道是它的影響?


    麵對人偶少年眼底帶著幾分殷切期盼的目光,空隻是輕輕抽離了對方手中自己的衣袖,說了一句:“沒見過,你可能認錯人了。”


    他轉身就走,沒去理會身後之人落寞的神情。


    實際上他也沒說錯,他頂多是偷偷取走了對人偶本體而言有害的多餘記憶,除此之外和對方本體就是兩條沒有交匯的平行線,也不打算主動去產生交匯。


    毫不在意這點突發事件的他,卻不知道那個乖乖趴在他肩膀處的小布偶悄悄迴頭,看向自己的本體,卻是傳過去一句心聲道:「蠢貨,嗬嗬……他是屬於我的。」


    不管本體因此驚得四下張望尋找聲源的模樣,它傳完話就若無其事轉迴頭,還引著空往更加遠離本體的地方走。


    與冰神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後續沒逛多久就離開了,失憶的散兵也在後續很快被熒和派蒙找到,帶到了納西妲麵前。


    聽到他說想恢複前生的記憶時,熒那是一萬個不願意,連忙勸道:“別吧你現在這樣多好啊!要是恢複記憶了,那性格不也得變迴去……”


    派蒙:“就是就是,你以前那副樣子實在是、呃……”


    流浪者:“……看來前生的我,不太討人喜歡啊……”


    他臉上勉強勾勒起笑容,想起了那個頭也不迴的身影,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因為討厭前生的他,然後才故意說他認錯人了……


    看他這副神情,熒和派蒙頓時噎住,互相對視一眼後,熒忽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咬牙道:“我可真該死啊!也不對,我說的也是實話啊,但是看到這麽一個純良無辜的散兵……我、我可真該死啊!”


    派蒙也是抓狂道:“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這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嘛!”


    最終還是納西妲提議讓流浪者先觀看一些他前生的記憶,再做決定。


    當然,最後還是拿迴記憶了。


    納西妲:“為表慶祝,不如給自己取個新名字吧?假如你無法決定要叫什麽名字,可以問問熒和派蒙,畢竟她們這次也幫了你不少忙。”


    派蒙:“欸?!我隻會取綽號,不會取正經名字啦,還是交給熒吧!”


    熒:“那就崩崩小圓帽——”


    流浪者:“你想死嗎?”


    熒:“誒嘿~”


    取名不了了之,別說取名了,這兩人湊一起講沒幾句話就要打起來了,納西妲拉架勸人都來不及。


    也就是流浪者想起來要告知熒,說她哥這兩天在須彌現身過的事,這才讓在場幾人都沉凝下來。


    流浪者:“他看起來好像隻是普通的在閑逛,還會時不時停下來隨意買些東西,他的肩膀處趴著隻布偶,和我曾經擁有過的一個布偶一模一樣,但不說之前那個最後被我燒了,在修改世界樹後,那個參照我的形象製作的布偶也不該存在於世才對……”


    還有他聽到的不知來處的那道聲音,也與他的聲音一模一樣,這些細節他都一一告知了她們。


    熒抱著臂沉思半晌,她想起第一次重逢時,哥哥最後對她說過的話,那之後她思來想去,迴顧自己一路的經曆,覺得最為特殊的、或者說類似提示的遭遇,應該要屬她接觸散失的神瞳時,莫名浮現在她腦海中的一句話,還有就是她剛從隕星中醒來時,發現的那張寫著字的紙。


    真實與幻夢,這是兩者分別指向的含義,隻是她尚且不知其意,也……莫名不想去深思其意。


    現在的她僅僅隻想找迴哥哥,也在放肆享受這一趟旅途,但旅途,終究會有終點吧……


    ……


    按照迴信上約定的時間地點,空來到了至冬國,準備去麵見至冬女皇。


    端坐於上位的少女麵容恬靜安寧,待她睜眼之後,那睥睨過來的眼神卻又如冰霜一樣冷酷,宛如雪溶半消之時,曾經柔軟的雪也成了堅硬的冰。


    “你想做什麽便去做,我會盡全力為你提供幫助。”


    這是他們會麵之時,她毫不猶豫說出的第一句話。


    “……為什麽?”


    空不明白,在其他神明基本保持旁觀不插手的情況下,冰神卻是幹脆表明要參與進來,明目張膽想要幫他,為了違抗天理嗎?


    她沒有正麵迴答原因,隻道:“你有看過至冬的雪嗎?”


    “雪落在平原之上,一望無際的白覆蓋所有,看似了無生機的白雪之下,卻仍有冬眠的生靈、等待複蘇的種子、仍在生長的耐寒植被……”


    “雪落在湖海之上,形成堅固的冰層,但寒冷冰層之下,卻是溫暖的洋流,水裏的生靈依舊踴躍,冰寒從未曾將所有生機滅絕。”


    “我喜歡這樣的雪,不喜歡河床都枯竭之後,僅剩沉默的冰。”


    “若是必須要以冰洗淨一切,那便由我親手開啟,也算,迎來自己的安寧之日。”


    她重新閉上雙眼,冰寒的氣息收斂,她的麵容又恢複最初的恬靜與安寧。


    空不明白她具體懷抱著什麽樣的心思,但在會談之後,他確實去觀賞了下至冬的雪景,還被正在冰釣的達達利亞喊住。


    “你看起來和我的一位夥伴長得挺像的,一看就挺能打的樣子!等我們冰釣結束,就來痛痛快快打一架吧!”


    空:……?


    他莫名其妙被這位自來熟的執行官強行留下,邀請一起冰釣就算了,怎麽說沒兩句還要跟他打架?呃,要是剛達成合作關係,就不小心把人家的手下打死,至冬女皇會不會當場翻臉啊?


    達達利亞:“哈哈怎麽這個表情?不用怕,切磋而已,我會把控好力度,不會危及你的生命的!”


    空:“……行。”


    對他的痛快答應滿意地點點頭,達達利亞便熱心的開始教他冰釣技巧,等待魚兒上鉤之時,又跟他閑聊起來。


    達達利亞:“說起我那位夥伴,聽說她正打算下一站去往水之國楓丹,正好我接下來也需要去往楓丹處理一些債務糾紛,不知道能不能遇上,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你去過楓丹嗎?聽說那裏是正義的國度,但審判庭卻同時也是座歌劇院,明明應該是肅穆的場合,這麽安排聽著真有種荒謬感啊。”


    空:“去過,但沒多留,去跟人談完事就走了。”


    達達利亞:“這樣嗎,聽說那裏的風景還挺優美的,匆匆來過就走,不覺得可惜嗎?不如約上自己的親人,一起去楓丹逛一逛,偶爾也要給自己放個假嘛,多陪伴一下親人,免得對方為你焦心憂慮,你說是吧,熒的哥哥?”


    空:“……你果然早就看出來了。”


    達達利亞:“隻是猜測,看來是猜對了,雖然你們一個比較活潑,一個顯得有些安靜,但或許是因為我也有親人吧,下意識就覺得你一定就是熒的哥哥。”


    達達利亞:“為什麽不和親人相聚呢?你看至冬這麽美的雪景,你卻隻能一人獨自欣賞,不覺得孤單嗎?”


    空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至少如今,我們都在合適的位置上,直到終將抵達同一個終點。”


    達達利亞聳聳肩:“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畢竟是你們自家人的事,我也不多嘴了,那等下次見到夥伴的時候,我要跟她說遇見你的事嗎?或者你需不需要我幫你給她帶些話?”


    空沉默了會,最後道:“幫我給她帶句話吧,就說,‘做好準備吧’。”


    做好準備,等待迎接即將抵達的終點,那應該不遠了,也許在她走遍七國之時,也許在他將最後兩塊基石找出之時,他們就會一起踏上天空島,到那時……


    遠在須彌的金發少女似有所感,她抬頭望向天空島的方向,忽然問派蒙:“派蒙,你知道天空島上有什麽嗎?”


    派蒙搖了搖頭,疑惑道:“我怎麽知道?不過聽賣唱的說,那裏沒有甜的水,也長不出什麽好吃的果子,這樣的話,我猜上了天空島的人,一定是在過著苦修一樣的生活吧!感覺會比璃月的仙人們過得還不如,但是更符合話本裏說的,仙人不染凡塵的姿態那樣吧!”


    熒:“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因為擁有神之眼,最終登上天空島的人們,難道就不會有後悔要跑路的人嗎?過什麽苦修日子啊,還不如在底下吃好喝好當土皇帝呢,璃月仙人都知道給自己找樂子。”


    派蒙:“……你當他們是你和我這樣的俗人啊?有資格登上天空島的,人家肯定很有覺悟的啦!”


    熒:“多有覺悟?溫迪不是說每個神之眼的持有者都是有資格登上天空島的人嗎?派蒙你如果擁有神之眼,會不會也想登上天空島?”


    派蒙:“我才不想去呢!如果讓我離開甜甜花釀雞、蒙德烤魚、野雞蘑菇串、莊園烤鬆餅……”


    熒一臉黑線的打斷她:“停停停!你擱這點單呢?”


    “唉,我這不是想舉例一下嘛,”派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總之,讓我離開這些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那日子過得還有啥意思!不去!絕對不去!”


    堅定宣誓完後,她忽然摸摸肚道:“說得我都餓了,我們走快點去好好吃一頓吧!把須彌的特色菜都吃一遍!然後就去楓丹尋找新的美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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