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對眼前景象感到頭疼的空,決定幹脆還是走人得了。


    他迴身拋下一句:“熒,不要來阻止我,不要阻止深淵,還有,去迴想起自己生來便背負著的使命吧。”


    手上一空,是戴因見他要走,沒等熒反應過來,就先一步追了上去,他們接連消失在深淵的通道,唯獨留下慢一步的熒根本進不去通道。


    派蒙正想安慰摔跪在地看不清神情的她,卻見她突然怒捶地麵恨道:“戴因你丫的!那是我哥還是你哥啊!跑那麽快卻不帶上我!你故意的吧!”


    派蒙:“呃這,可能是他太急了,而且也不一定能帶著你一起吧……”


    熒:“借口!急什麽急啊!有我這個做妹妹的急嗎?!可惡!捶地捶得我手好痛!”


    派蒙:那你別捶啊……


    熒越想越氣,現在人都跑了,但她也不會就此放棄,既然知道了她哥現在是在哪個組織,那她就幹脆找上他組織的老家!


    “派蒙,我們走!向著星辰與深淵,出發!”


    派蒙:“啊?什麽?”


    於是這日之後,荒野上散布的深淵教團魔物接連遭遇不測,出行在外都要謹慎觀察四周,避免撞見某金發少女,而那些不幸撞見的——


    “快點給我打開深淵通道!迎接你們的深淵公主迴歸!”


    “咳咳、我……不!”被某金發少女揪著毛領子提起的深淵法師語氣倔強,還繼續道:“殿下不讓你進深淵,怕你被深淵的惡意染黑,我認為殿下的想法是對的!別說染黑了,你這樣的,進了深淵直接變魔王!”


    “哈?!我管你魔不魔王的!不給我開通道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深淵法師梗著脖子道:“我是絕對不會開的!要殺要剮隨你,為了尊貴的殿下,我寧死不屈!!”


    某金發少女怒極反笑:“寧死不屈是吧?那我就讓你嚐嚐比死還痛苦的滋味!”


    此刻的她,比眼前非人的魔物看著更像反派,那充滿惡意的笑容讓深淵法師都忍不住顫抖驚叫道:“你想對我幹嘛?!”


    “嘿嘿嘿嘿~就算你現在後悔也晚了……”


    “不!你不要過來啊!!”


    ……


    半小時後,一身花裏胡哨被打扮得粉嫩嫩的深淵法師對鏡沉默,一旁扶著鏡子的熒悠哉悠哉地就等著對方反應過來後的尖叫——


    深淵法師:“這、這……這也太……”


    熒:太過分了?太醜了?太抹黑深淵教團的名譽了?嗯嗯嗯~這就對了!


    深淵法師:“……也太好看了吧!”


    熒:……啊?


    ……計劃落空,萬萬沒想到,這隻深淵法師非人外表下,或許性別為愛漂亮的女孩子……呃,也或許是有著少女心的男孩子?


    總而言之,她搭配的那一身連她自己都覺得亮瞎眼的粉色套裝,卻深受這隻深淵法師的好評,都開始對著鏡子擺各種姿勢欣賞起來了……


    對方開心了,但熒很不開心,她黑著臉看了半天,心想喜歡這種風格的裝扮是吧?那就等她給它換一種截然不同的裝扮——


    ……半天後,悲憤逃離魔爪的深淵法師來到空的麵前嚎啕大哭……嗯,沒有眼淚但是哭聲很大的那種。


    空一邊幫對方擦掉臉上的塗鴉,一邊還得安慰對方受傷的心靈,結果又來使徒跟他報告他妹幹的其他好事……


    “……截止至今,蒙德與璃月地區已成禁區,已經沒有任何教團成員敢踏足這兩國,您的血親比戴因斯雷布還難纏,她在冒險家協會發布了懸賞,隻讓別人給她提供深淵教團的行蹤,還得到了這兩國內的相熟勢力協助……據說她還準備繼續拓展搜尋範圍……”


    “殿下,最關鍵的是,再不想點什麽措施的話,我們深淵教團在外的威名就要徹底變成笑話了!您的血親抓到深淵教團的成員,逼問不出什麽就會把他們倒吊在城門口供人觀賞!哪怕後續救迴他們,那些成員也全都陷入自閉了!”


    空:“啊這……”


    他有種熊孩子家長被人投訴上門的錯覺,也不由得說出了那句經典台詞:“……她還是個孩子,你們就、讓讓她?”


    深淵使徒:……


    空尷尬迴避使徒那仿佛在看‘昏君’的目光,說實話,他也沒什麽好法子,總不能真的放人進深淵吧,莫名覺得那樣的話,也許這些深淵魔物會過得更淒慘……


    好在之後的熒隨著南十字船隊前往了稻妻,在那裏被分散了些注意力。


    空也繼續專注起尋找基石之事,現在就隻差水與冰元素基石了,稻妻的事讓他有了新的想法,或許他可以直接去見這兩位對應的神明一麵,不過送去楓丹的邀請函遲遲沒有迴應,倒是至冬那邊的冰之女皇痛快邀請他去往至冬一敘。


    空思索著自言自語道:“楓丹的話,難道會是藏在那個據說會收取人民信仰的預示裁定樞機?但那裏守備森嚴,不好硬闖,而且那應該是科技造物吧……楓丹的大水淹了太多遺跡,難道會是藏在水裏?”


    他這邊為水神的不迴應苦惱,卻不知「水神」本人比他還苦惱——


    ‘糟了糟了……為什麽深淵教團會給我發邀請函??他們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恐怖魔物嗎?!等等、這不會是什麽暗殺預告函吧??但是內容看起來挺正常的,甚至用詞還挺禮貌的……’


    芙寧娜來來迴迴走個不停,所有的焦躁與恐懼都隻能在內心裏唿喊,生怕被人意外窺見,這是她扮演了幾百年的水神後形成的謹慎習慣。


    ‘一直不迴應也不行,可是要怎麽迴應?要赴約嗎?如果被看出我不是水神,或者沒看出但是把我當成水神想刺殺我怎麽辦??要不讓那維萊特代替我出席?不不不,他再怎麽強,麵對深淵教團也太危險了……’


    ‘等等、這一趟接下來不會演變成楓丹和深淵教團開戰吧??如果打起來了,楓丹的機械能對抗得了深淵嗎?應該不會演變成這種糟糕局麵吧??’


    她越想越慌張,已經手足無措到快哭出來了,就在這時,房間內的梳妝鏡閃現另一個‘她’的鏡像,聲音輕柔地對她道:“不用害怕,芙寧娜,去見他吧,雖然這一趟會麵,我們並沒有辦法為他提供什麽幫助,因為已經上台的演員,無法看清劇本之外的現實。”


    “不必恐懼他,也不必恐懼將會到來之事,萬水歸源,也隻是為了等待重新流淌在大地之上的時機到來……”


    鏡中人竟然會為了這事久違地再度出現,這讓芙寧娜很吃驚,但是還沒等她再問什麽,對方就又消失了。


    不過她的心也安定了下來……呃,還是有那麽一點慌的,她還是去找那維萊特商量一下好了……


    於是等空終於收到迴信,踏足楓丹地界,因為怕起衝突波及民眾,芙寧娜選擇的會麵地方是無人的郊外,並且除了那維萊特,她還帶了不少守備機械。


    空一邊向他們走去,一邊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瞄了幾眼兩旁戒備的機關人,甚至在裏麵看到了大炮……


    他逐漸慢下腳步,偷偷對身後的使徒道:“雖然這迎接我們的架勢也太誇張了……不過我現在隻想問,以坎瑞亞的科技製造這種機關人和大炮也沒問題吧,為什麽我們教團連搞一套來撐門麵的都沒有?”


    使徒向他投來了複雜的目光:“殿下,我們是魔物,沒有人類會接受魔物發出的大筆鋼材訂單,事實上在親力親為都挖不夠礦的時候,我們還得去想辦法教丘丘人如何挖礦。”


    “或者你可以拿流浪荒野的那些遺跡守衛湊合一下,就當深淵教團的機械已經橫行大地了。”


    可那些都是失控的!連他這個坎瑞亞王子殿下都會毫不猶豫攻擊的機械!他自己都不知道因此手撕過多少台了!


    空一陣沉默,他這才意識到一個可悲的事實,如果不是他們深淵教團的成員不用吃飯,那他們就將會是個連飯都吃不起的落魄組織,或者像丘丘人那樣,流浪荒野起鍋水煮史萊姆?


    啊……仔細一想這什麽黑心組織啊,全年無休、朝夕不保、還沒薪資……


    他的神情越想越灰暗,也讓跟著那維萊特起身迎接他們的芙寧娜越看越心慌,一邊假意寒暄,一邊克製不住偷偷挪腳步往那維萊特身後躲。


    空終於將注意力收了迴來,一眼就覺得這位水神身上不太對勁,他遲疑道:“你看起來好像是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手忙腳亂的芙寧娜打斷:“啊哈哈、作為水神,我就勉強歡迎一下你們的到來,但不必再說什麽多餘的話了,有什麽目的就趕緊開誠布公吧!”


    空有些疑惑的盯了一會芙寧娜,視線卻在下一秒被另一道身影阻隔,楓丹的最高審判官跟護崽一樣擋在了芙寧娜前麵。


    “就如芙寧娜女士所說,能讓你們踏足楓丹,已經是我們對於深淵魔物居然也會如正常人類一樣,上門之前知道先發邀請函這一件事深表震驚,以至於心生好奇,才打算親自來聽聽你們意圖為何。”


    空看著他們,倒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若是來的是神明,他覺得七神應是對他的目的都有所明了,但這來的……明明是一個身負神明詛咒的人類,和……非完全體的龍?


    而且看起來,他們似乎也都不知曉他的目的,就算貿然對他們說,他想去看看預示裁定樞機,甚至想在楓丹四處探查,也會被如此戒備深淵教團的他們幹脆拒絕吧……


    最終他隻能歎了口氣,道:“你們無法解答我的問題,可以拜托你們換一個知曉我疑問的對象來嗎?”


    那維萊特皺起眉,覺得對方過於傲慢,連水神與水龍王都無法解答他的問題,甚至是什麽問題都不肯告知他們,怕不是來故意挑事的?


    芙寧娜倒是忽然想起鏡中人說過的話,清清嗓子撐起氣場,故作高深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很遺憾,我沒有辦法為你提供什麽幫助,因為已經上台的演員,無法看清劇本之外的現實。”


    空眼神茫然:“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芙寧娜:“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就不必多說了。”


    空更加茫然了:“知道什麽?我不知道啊?”


    芙寧娜:……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聰明人的對話難道不該是讓你自己領悟嗎?這讓我怎麽演下去啊!


    她心虛得轉身甩下一句:“總之,既然我們這裏尋求不到幫助,你們就早點歸去吧!”,便匆匆離開現場。


    她跑了,那維萊特卻不能離開,他還得親眼看到深淵教團離開楓丹才行,而空雖然被芙寧娜搞得有點懵,但他即使放棄了麵見真水神的決定,也未放棄想去預示裁定樞機看一眼的打算。


    於是他開始嚐試千方百計的說服那維萊特,搬出了諸如“你們更加至關重要的水神大人也不是讓我麵見到了嗎”雖然是個假的水神,“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讓我們看一眼確認一些事情,我們就不會再惦記了”等理論借口。


    他這不惜自黑的話語卻讓那維萊特的眼神更加迷惑,為什麽一個試圖顛覆塵世的魔物組織,能說出這種好像自己隻是什麽小打小鬧的無害偷盜者一樣的形容來?


    要不是對方身後站著的那些深淵使徒,就這人過於溫和的態度,他都要產生對麵隻是一個普通人的錯覺了……


    在商議的最後,他還是在委托一位下屬去詢問過芙寧娜後,同意了對方的請求,但限製很多,除了與預示裁定樞機保持距離、讓那維萊特隨行監察,允許進入楓丹市區範圍的也隻有空一人。


    這些條件空都無所謂,到了地方,他也很快發現元素基石並沒有藏在預示裁定樞機裏。


    有些失望,不過即使這裏真的有,他也不方便當場吸收。


    剛轉身準備離開,他卻忽然被拉入一片思維空間,一位與之前的芙寧娜長相一模一樣的女性出現在他的眼前——


    “雖然沒辦法幫你解答疑問,但或許,隨預言規定的時間相近,答案會自行浮現在你眼前。”


    “你覺得與你一同來到這個世界的另一位星辰,她經曆的旅程如何?是否讓你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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