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剛剛如有冒犯,在此我跟你道歉,對不起!”肖玲真誠地給她道了歉,然後才直起身,“我剛剛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當然我不否認我有點小脾氣,因為我跟徐芳芳同誌一向不對付,但也隻針對她,並沒有針對其他人。”


    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怔愣,因為誰也沒想過她竟然如此坦然承認自己對徐芳芳的不喜,一時之間還真沒人敢開口。


    “再說,這件事情,我跟您的孫女各執一詞,現在是沒有辦法考證誰對誰錯,我們現在如此勞師動眾地在此爭論隻是在做無用功,浪費大家的時間。”


    她頓了頓,看向徐芳芳不服輸又發狠的眼神,“當然,如果你們不介意把事情鬧大,不如直接報警吧,讓警察去查實這件事情的始末,我是不會介意的,我問心無愧,但如果真要追究我的過錯的話,我隻做錯一件事,”她直視徐珍珍的眼睛,眼神堅定又無畏,坦蕩磊落,“就是出手救了你孫女徐芳芳同誌這一事。”


    “你胡說,明明我為了你救把你扯到一邊,你不但不感謝我,還直接把我推倒。”徐芳芳疾言厲色,不依不饒。


    “那就報警吧!”肖玲從容不迫地建議道。


    “報警有什麽用,我們軍方也找人查了一遍,現在那肇事者都不見人影了,去哪查?”


    “軍方的人查不了,難道警察也不行?術業有專攻,我們要相信警察的偵察能力!”肖玲譏笑地朝徐芳芳看了一眼,“我實在不甚理解,如此一件小事,為何徐芳芳同誌硬要把這件事鬧大?”


    “我被人冤枉還因此受到傷害,是小事?”徐芳芳反問。


    “所以,你並不是要找那肇事者負責,而是純粹是想為自己討公道?”


    “正是!”


    肖玲環視了一圈在座的人,嗬嗬嗬笑了幾聲。


    “你笑什麽?”徐老夫人對她的笑很是不解。


    “沒笑什麽,隻是哀歎有家世背景的人果然與我們普通人不同,一件小事就能出動政委、甚至司令放下公務來處理這件小得如芝麻綠豆一般大的事情,甚至想以權壓人,是想屈打成招嗎?”


    “注意你的言辭,肖玲同誌,什麽屈打成招?”付政委皺眉。


    “難道不是?我隻是普通百姓中的一員,也是我們軍人保護的對象,那你們在幹什麽?我肖玲隻是一個農村出來的鄉下人,出來隨軍也就短短兩三個月,人生路不熟,更沒什麽朋友,出了事,能讓我依靠的隻有我的丈夫韓越,但在場的有政委,有司令,更有軍功赫赫已故司令的妻子,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就沒有要為徐芳芳撐腰的意思?你們隨便一個人都比我丈夫韓越職位高,卻三個領導一起向自己下屬的妻子一同施壓,這與屈打成招有何不同?”


    字字鏗鏘有力,字字誅心!


    在場的人被她這無畏無懼的氣勢給怔住了,一時之間屋內竟然安靜得隻剩窗外吹進來的風聲。


    韓越此刻看著她,眼神就像深潭裏的漩渦一般,諱莫如深。


    半晌,徐芳芳迴過神來剛想開口反駁,卻立馬被肖玲打斷,“你,徐芳芳同誌,一件小事卻出動家裏的關係和人脈,真的很威風,難道你不知自己這是在變相地以權謀私?”


    “你......”徐芳芳被她步步緊逼,有些心虛心慌,她扯了扯徐老夫人的衣袖。


    “肖玲同誌,不要隨隨便便給人扣帽子!”徐老夫人開口打斷,她想不到一個鄉下來的丫頭竟然如意伶牙俐齒。


    “那請問徐老夫人,您看這陣仗,像不像三堂會審?”肖玲環視了一周,從政委看到司令,“但凡膽子小的,隻要您一張嘴,不管錯在不在我,我都哆嗦著趕緊認罪了,不然還會連累自己的丈夫,所以我說的屈打成招,難道不是?”


    徐老夫人差點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我們徐家絕不允許任何人輕賤,也絕不允許一個徐家人受委屈。”


    “嗬嗬嗬,難不成我們普通老百姓就沒有骨氣,任由其他人輕賤,受委屈?徐老夫人,您有沒有想過,讓您有如此有底氣靠得是徐家軍功赫赫用生命去保衛家園保衛每一個人民的徐老司令掙的軍功和榮譽,如果他知道自己妻子和孫女仗著自己的軍功和榮譽去欺壓一個他用生命去保護的普通老百姓,他有什麽感想?”


    轟——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開口,這帽子被扣得太大了,就連顧司令都都想不到肖玲把問題上升到這麽高的層次。


    “夠了,你別以為你這麽說就能逃脫你的過錯!”徐芳芳幾乎跳起來,因怒氣而緊緊皺在一起的五官當看到肖玲淡然從容的表情時已經有些扭曲。


    肖玲已經忍不住當場翻了個大白眼。


    “顧司令,如果當真不顧我是不是為了救人而把徐芳芳推倒,部隊一定要直接追究我推人的責任的話,我認了,你們商量好看看怎麽處理,後麵不管賠錢還是讓我直接上門道歉,我都無所謂,我剛出院沒幾天,身子還是容易乏,恕我失禮,告辭!”


    說完,扭頭正要走。


    “你等等!”


    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付政委,肖玲無奈地轉過身,但也當場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她生動的表情倒把旁邊宋建舒和杜遠擎逗笑了,但兩人都不敢明目張膽地笑,隻好憋著,隻是他們抿得緊緊的唇線暴露了他們的意圖。


    付政委黑著臉瞪了他們一眼,但聽到旁邊一聲“撲哧”的笑聲,他順著聲音一看,見顧凡塵已經顧不上他的臉麵,笑出聲來了。


    肖玲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位付政委擺臉色,真的很惱火,她故意不看他,直接略過他看向顧司令。


    “司令,現在正是你們處理公務的時間,就別在浪費在我們兩位女同誌的小事上麵了吧,再說,韓越還是你的兵......”


    肖玲後麵的話就不說了,但意思已經很明確,就是如果再這麽無休止地在這裏鬧下去,不但事情沒得解決,還寒了下屬的心。


    “好一把伶牙利齒,還用我們徐家的榮譽來壓我,但在座的人都別忘了,撇去徐家,就憑我是令淑琴,我看誰敢欺負我孫女?”徐老太太是真的氣急,直接站了起來,嚴詞厲目,像刀子一樣的目光似乎要把肖玲淩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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