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外麵的擺件,綢緞莊內售賣的玉都是做成了能帶在身上的玉佩,或是手鐲,耳墜此類,想必是方便富人試衣的時候順手買下日後帶的。


    沈木魚別的不行,相看貴的東西倒是在行,念著遠在京城的沈父沈父,還有白塗謝觀雪,以及可憐又可愛的小皇帝,照著他們的喜好各自挑了一款首飾。


    淩硯行隨後才到,從荷包裏掏出有零有整的銀子和銅錢,先將那兩匹綢緞錢付了。


    綢緞莊掌櫃瞧著那三枚銅錢怔了怔,打量了一眼這衣著華貴的男子,一時不知道他是真闊綽還是假闊綽。


    窮小子不會到他這寸金寸布的綢緞莊來定製衣裳,但若真是富家子弟,難道不該直接給他一張銀票,反向還價嗎?


    他都多少年沒見過銅板這東西了!


    淩硯行掃了眼不遠處樂滋滋采購的少年,示意掌櫃借一步說話。


    “他方才的衣裳尺寸,抄一份給我。”


    “客官您說笑了,小店是誠信經營,怎麽能……”


    掌櫃有些不大樂意,忽的瞧見這摳搜又不摳搜的爺摸出了一錠金子,眼珠子一瞪,話鋒頓時諂媚起來,“怎麽能叫您破費,您府上在哪,小的這就去叫人將詳細的尺寸給您送去!”


    綢緞莊掌櫃生怕淩硯行反悔似的,將那金子接了過來,三兩句話藏進袖中,大手一揮,多送了兩匹綢緞。


    待淩硯行和一臉狗腿的綢緞莊掌櫃從簾子後出來,沈木魚還在站在櫃子前,好奇的看著什麽。


    邊上已有六七個精美錦盒,每一件都至少能賣出十兩銀子。


    掌櫃的簡直笑開了顏,這輩子沒見過這般闊綽的少爺,高興的像株水草似的扭了過去。


    見沈木魚的目光落在他店中最不好賣又最貴的那款上停留,掃了眼替這小少年付錢的男子,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穩了。


    財神爺這迴是真到了!


    這東西做好在他店裏擱了一個月,總算是能出手了!


    沈木魚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放在一個錦盒裏的五根透亮的白玉胡蘿卜最小的胡蘿卜隻有小指粗細,逐漸增大,最大號的和真蘿卜一模一樣大,蘿卜頂端做的圓潤,紋路和尾端的葉子雕刻細致,就像真的一樣。


    沈木魚歪頭瞧了瞧,沒瞧見這上麵有可以打開的裂痕,或是可以穿繩的孔洞,好像就是一個純粹的擺件,就像他方才在街邊瞧見的大號中號小號的玉白菜一樣。


    五根,靖王一根,謝觀雪一根,小白一根,陛下一根,我一根,正正好。


    沈木魚指著那五根長條的胡蘿卜,沒瞧見標價,被趙錢孫坑的陰影太大,買下來前問了一嘴:“這個多少錢?”


    掌櫃搓了搓手:“一根二十兩,一共一百兩,外加送您兩本絕版圖集和春風閣價值五兩銀子一罐的桃花膏。”


    “這麽貴?!”沈木魚驚了,這又不是翡翠成精,加起來五十兩銀子也頂天了!


    “這是藥玉,自然是貴些,你摸摸看,觸手變溫是不是?”


    “哎,還真是!”


    沈木魚握著中號的蘿卜仔細瞧了瞧,透過光甚至能看見葉子裏麵的脈絡,不禁感歎手藝人鬼斧神工,也不知道這麽細微的東西是怎麽刻出來的。


    九族嚴選就是好啊!


    就是一百兩,也太貴了些。


    沈木魚有些心疼,卻又真的喜歡,而且數量剛剛好夠分,人手一個,他們五個就是最鐵的關係!


    淩硯行瞧著那五根蘿卜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長的瞧著沈木魚,沈木魚雙目單純,喜愛的看著那幾根蘿卜,沒有半點別樣的心思。


    視線在他臉上打轉了一圈,隨後落在那雙抓著蘿卜把玩的白皙修長的手,眼底驀然閃過了一抹促狹的光。


    “全包起來。”


    嗓音夾雜著一簇揶揄的笑意,靖王拿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難得沒有精打細算,叫掌櫃的不用找了。


    沈木魚嘟囔,“我自己有錢。”


    “攢著。”淩硯行含著笑,壓低聲調笑,“好當嫁妝。”


    沈木魚如驚弓之鳥,警惕的瞧了瞧四周,好在掌櫃的和夥計都在專心打包東西,笑的壓根沒注意到這邊。


    沈木魚癟起嘴,壯著膽子瞪了一眼淩硯行:輕聲些,這難道光彩嗎!


    淩硯行揶揄的輕笑出聲。


    沈木魚的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


    迴到堯府,已經是傍晚。


    沈木魚給堯景來帶了塊玉鎮紙,感謝他這幾日貼心的照顧,趁著沈木魚送東西的間隙,淩硯行去換了藥。


    用好晚膳後,淩硯行又同沈木魚一道迴了屋,身上的香囊蓋住了血腥氣,沈木魚依舊不知道淩硯行還受著傷。


    將要帶給謝觀雪他們的東西整到一起,帶給沈父沈母的放到另一邊,最後寶貝似的捧著那個白日買的百兩銀的蘿卜套裝上了床,在心中安排好了每個人擁有的大小,將裏麵最接近真實蘿卜尺寸的最大號白玉蘿卜掏了出來。


    “王爺,這個是給你的。”


    說罷,又挖出第二大的蘿卜握在手心,“嘿嘿,這個是我的。”


    淩硯行眼皮一跳,心中逐漸不祥,這東西還能分?


    沈木魚指著最小的開始以此報名,臉上並無半點“這個最小的就給小白,這個給陛下,這個給謝觀雪……”


    淩硯行:“……”


    聽他說一個人頭便疼了一分。


    本以為沈木魚是買來玩的,這東西日後也用的上,誰承想他竟是要送人。


    平日裏想有的沒的倒是勤的很,一到該深入想想的時候,反倒真成了條木魚,和張白紙一樣純。


    淩硯行無奈的氣笑了,趕緊捂住他的嘴,免得從他口中再聽到什麽要給皇帝送玉.勢的狂言浪語。


    沈木魚滿臉茫然,那疑惑又羞澀的目光仿佛在說:不喜歡大的?換小的也行,王爺先挑。


    淩硯行:“………”


    太陽穴鼓了鼓,舌尖抵了抵腮幫子,淩硯行將這躍躍欲試的少年拉了過來,啞聲道:“知道這是用在哪的?”


    沈木魚吞了吞口水,誠實的搖了搖頭,“不是擺件嗎?”


    “這東西叫玉.勢。”淩硯行說話頓了片刻,見沈木魚還是不懂,微微側身將沈木魚壓住,右手換了盒中最小的蘿卜,勾起唇:“知道去.勢的意思麽。”


    太監要去.勢,那勢的意思就是……


    沈木魚一點就通,驚悚的看他,瞳孔地震。


    他買了一堆那方麵的“玩具”迴來?!


    沈木魚喃喃的張了張口,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尷尬的腳趾蜷縮,仿佛已經住進了自己扣出來的海景房裏。


    四肢緊繃,頭皮都開始發麻,無法再直視那五根大小不一的胡蘿卜。


    真是可惜了那五根漂亮的蘿卜。


    “我,我以為是……”他頓時委屈的反駁:“街邊有不同大小的玉白菜嘛。”


    等等,那個白菜不會也是……


    “玉白菜與遇百財相近,你的蘿卜……嗬。”淩硯行低低笑了一聲。


    沈木魚心說蘿卜倒過來還是菠蘿呢,誰知道你們古代人玩的這麽花,這種東西不都是做成……做成那種形狀嘛!誰家好人公然擺在台子上賣呀!不知羞恥!


    沈木魚蜷起身,想偷摸用腳將那些不純潔的蘿卜踢走,腰側忽的被靖王手裏的蘿卜頭輕輕戳了兩下。


    他聽見耳旁傳來男人低啞到幾乎聽不太清的聲音:“買都買了,……脫了,試試……”


    沈木魚耳邊轟地一聲炸開,大腦一片空白,露出的脖子和臉變成了熟透的顏色,紅的能滴血。


    淩硯行俯身親了親,哄道:“隻用最小的。”


    這是最小和最大的問題嗎!


    “王爺,我……”


    沈木魚下意識想撒嬌求饒,明知道不是男人的對手,但還是推了推淩硯行,企圖逃跑。


    淩硯行悶哼了一聲,眼神更暗了。


    沈木魚孤立無援可憐兮兮的捏著自己的褲腰帶,被他的話欺負的眼眶泛紅,蒙上了一層水汽,咬著下唇糾結萬分。


    正準備豁出屁股博他一笑,窗外陡然穿來一聲響動。


    緊接著,三個黑衣刺客從窗戶翻了進來,手中的劍寒氣逼人。


    淩硯行猛的抱著沈木魚往裏一滾,替他蓋上被子。


    三名刺客不約而同的朝那張淩亂的榻上掃了一眼,瞳孔縮了縮。


    淩硯行捕捉這三人的神情,眯了眯眼,明白了堯景來找的托。


    三人相視一看,提劍就砍了上去,一味對著靖王出招,刀刀看似兇狠致命,卻收著力道,總能給靖王留下避開的時間。


    淩硯行了然於心,見狀便也沒使出全力和他們的打,愈發確定是堯景來找的托。


    沈木魚驚嚇的從被子裏鑽出來,緊張的扯著嗓子大喊:“來人啊抓刺客!”


    整個堯府的燈一盞盞被點亮,堯景來聽聞喊叫,帶著手下匆匆趕來。


    腳步聲逼近,三名刺客聞聲便想逃了。


    淩硯行皺了皺眉,心道這堯景來找的托忒沒腦子,眼疾手快的單手握住那把劈來的劍,把原本刻意紮偏的劍尖對準左胸的傷,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刺客瞳孔顫了顫,怔愣的看著靖王逐漸被血浸透的衣袍,聽見快到門外的腳步聲,趕緊拔劍跑了。


    染血的劍尖約摸有一寸,淩硯行捂著胸口,血從指縫中溢出,染紅了整隻手,本就寡淡的唇色愈加蒼白,無力的跌坐到了地上。


    沈木魚:“王爺!”


    堯景來破門而入,瞧見的便是沈木魚抱著虛弱的靖王坐在地上,靖王胸口淌著血,將衣服都浸透染深了一大塊。


    堯景來嚇得臉色刷白:“王,王爺……來人,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他的刺客安排在明晚啊!


    作者有話說:


    木魚:王爺一個,我一個,小白一個,我一個……


    第66章 不是朋友間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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