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弟子清洗好了。”


    突然,芊莘迴過頭來這麽說著,圓圓的臉蛋上還抹著淡淡的紅暈。


    我拿起剛配好的‘太陰癒療散’來到芊莘身邊,用手抹了些剛剛搗好的藥粉。


    然後輕輕地抹在芊莘右前身琵琶骨下的一道傷口上。“教、教主!”當我替芊莘抹上藥粉的時候,芊莘驚叫了一聲。“怎麽了?”我嚇了一跳。“難道是我使用藥粉的方式不對嗎?”“不、不是”芊莘漲紅了臉。


    “弟子、弟子自己來就行了,不、不敢勞動教主替弟子敷藥”什麽啊,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我忍不住笑了。


    “還是讓我來替你敷藥吧,我今天好歹也救了你出來,難道我就不能獲得一些迴報嗎?”我又用手蘸了些藥粉,輕輕替芊莘抹在另一道傷口上,任由我的手蘸著藥粉在她身前的每一道傷口上塗抹著。一些位於肩膀下方或是肚腹上的傷口也就算了。


    不過在塗抹其他部位時,芊莘立即屏住了唿吸,長長的睫毛跳呀跳的。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好了,傷口都抹好藥了。”我笑著站起身來。“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養傷吧。”“是謝教主關心”芊莘低聲迴答著,聲音之中卻有著些許失落感。幸存的太陰聖女找到了,現在我可以開始重建太陰神教的初步工作了:而重建太陰神教的第一步就是招收教眾,一個沒有大量教眾的太陰神教不但不能讓江湖人士感到敬畏,還隻會成為他們的笑話而已。


    不知道該說我好運還是不好運?我剛好知道一個可以快速招收大量教眾的方法。在之前浪跡江湖、探詢芊莘下落的時候,我得知了晉(山西)陝(陝西)一帶正鬧著嚴重的饑荒:當時我並沒有特別去留心這則消息,一來是因為我將‘尋找最後一位太陰聖女’列為第一目標,二來則是因為救災應該是朝廷的工作,我一個小小書生也沒那個力量去救災,所以晉陝一帶鬧饑荒的消息我隻是聽聽就算了──當然,也盡可能不踏足晉陝一帶。


    畢竟我武功再高也是要吃飯的,而鬧饑荒的地方當然就是沒飯吃,這可不是光靠武功高就能解決的問題,不過,現在救出了芊莘之後,開始需要招收教眾了。


    我就想到了可以利用晉陝一帶鬧饑荒的這個‘機會’:我可以買上幾萬石的大米運到晉陝一帶去分送給饑民,順便招收教眾,饑荒的時候大米攻勢會比銀彈攻勢要有用的多,我相信這樣必定可以招收到不少基層教眾的。


    要是運氣夠好,順路解救了一些武林人物的家屬,也許我還可以招收到一些幹部也不一定。要買上幾萬石的大米,第一個就是需要資金,這麽幾萬石大米沒有十幾萬兩銀子是買不到的。


    而我身邊隻帶了幾百兩銀子而已,經費很明顯就短絀不少:不過,我當然還是可以祭出我的老方法,那就是‘向有錢人借銀子’。


    有一點稍微麻煩的是,根據我這陣子在長沙所聽到的傳聞,長沙城的縣官是個愛民好官──通常這種愛民的縣官都是清官,就算不是清官也不可能會‘贓’到哪裏去。


    當然也不太可能會有上萬銀子的身家,去和這種縣官‘借’銀子一來借不到多少錢,二來傷陰德,就算去借縣官的官銀也會害得縣官被人查辦革職,要是調來一個贓官或是酷吏,到時候害慘的就是長沙城的無辜百姓了,這種事情萬萬做不得。


    不過,去向嶽麓劍派‘借錢’這種事情我就幹得很高興,反正嶽麓劍派捉了芊莘,肯定在剿滅太陰神教的事情之中參有一份,‘借’他們的銀子我是心安理得,就可惜嶽麓劍派好像也不是挺有錢,我隻在銀庫裏找到了五百多兩的銀子。


    當然是不客氣地全都拿走了,從嶽麓劍派那邊隻‘借’到五百兩銀子,就算加上我身上帶的銀子,也才不過一千多兩銀子,隻怕連五百石的大米都買不到。


    而我還要雇車來運送這些大米──我武功再高也沒辦法一個人挑著這所有的大米一路去晉陝的。沒有辦法,我隻好再花些時間四處打聽,看看這個長沙城之中哪個富戶是最缺德的。


    然後再去向那個富戶也借了兩千多銀子出來:雖然距離我一萬兩銀子經費的目標還短差七千多兩,但是勉強也算夠我采購一千石大米了,雖然離我的采購上萬石大米目標還有段不小的差距。


    但是目前我暫時找不到人可以‘借錢’了,我也隻好先買了米上路:等路上再想辦法籌錢。有了銀子,再來就是采購大米:湘皖一帶向來是富庶的產米區,又沒有在鬧饑荒,因此我要采購一千石大米倒也不是什麽問題。比較麻煩的是,當我找上那些米商的時候,那些米商一聽到我開口就買幾百甚至一千石的大米,幾乎都會很好奇地問我到底是誰?


    以及我買這麽多米做什麽?幸好我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因此我特意讓芊莘替我易容改裝了一番:芊莘剪下了她一些烏黑的長發替我黏在嘴上,弄出了幾綹長須,我又換上了武林人士常穿的勁裝,打扮成了一個中年江湖人物。


    然後用這個樣子出去見人,不過,當那些米商問到我是誰、以及買這些米要做什麽的時候,我可是大模大樣地承認我是‘太陰神教教主蕭顥’、買米是要運去晉陝一帶救助饑民:當然這個名字和教主稱號對那些不是武林人物的米商來說根本沒有什麽意義。


    但是我在城中這麽大肆采購米糧,就算那些米商聽到我是要買米去救助饑民、願意‘共襄盛舉’而算我便宜一些的米價,我買了這麽多的米肯定會導致短期內的糧價上漲。


    而這些消息肯定會傳到武林人物的耳朵之中的,而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今天我這個太陰神教教主是個‘邪魔歪道’的頭子。


    但是現在我做的事情卻是救災活人的‘義舉’,那些自命為正道中人的武林人士就算知道我在這邊買米,他們也暫時不能向我出手,除非他們想要背上一個‘阻人救災、斷人活路’的惡名。


    想到那些白道中人看到我明明就近在咫尺、卻無法對我怎麽樣的那種進退兩難表情,我就覺得無比的得意。


    所以我除了易容以免被人認出我的真麵目之外,我出門買米的時候可是光明正大地報出我‘太陰神教教主蕭顥’的名頭,我甚至帶上了沒有易容的芊莘一起同行,相信嶽麓劍派的那些家夥肯定早就發現我和芊莘的行蹤了。


    但是他們卻暫時無法動手向我討迴之前九個同門被我所殺的仇恨,嶽麓劍派的掌門人肯定會約束他的門人、在我完成賑濟饑民的行動之前不要向我動手,要報仇也不急在一時,嶽麓劍派那些人隻能恨得牙癢癢地看著我在他們的地盤上大搖大擺地四處活動。


    花了兩千多兩銀子買了一千石大米之後,一來我的銀子差不多要用光了,二來長沙城內的存糧也差不多被我給買光了,現在市場上糧價高漲,大量外地的米商正趕著運送大米來長沙城,想要趁著糧價高的時候好賺一筆:不過,在有新的米運到之前,長沙城內暫時是沒有足夠的糧食讓我買了。


    我雇了一隊車來運送所采購的這些糧食,但是卻故意不雇用保鏢:反正我有自信我能夠保護車隊,再說就算有強盜想來搶我,我也可以打敗強盜之後將強盜招收為太陰神教的教眾,這可是增加實力的好機會。


    更何況這些大米本來就是要分送給饑民吃、藉此拉攏饑民成為教眾的,我還怕災區的饑民不來向我討米吃呢!又怎麽可能雇用保鏢來驅趕想要討米吃的饑民呢?趕著車隊上路。


    由於還沒出湖南省境,第一天平安無事,傍晚時在一處小鎮的客店裏住了下來,我們車隊的一眾車夫幾乎將客店的店房全都占滿了,芊莘身為太陰聖女,自然也就是我的貼身侍女了,所以我和芊莘住同一間店房。


    而當我正在思考著今後該如何壯大太陰神教的聲勢、如何建立我在黑白兩道之間的威望時,芊莘去打了一盆水來到我麵前,脫去我的鞋襪,溫柔熨貼地替我洗腳,我們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麽嶽麓劍派要將芊莘給關在地牢之中?而嶽麓劍派想從芊莘身上拷問出來的秘密又是什麽?“芊莘?”“弟子在。”芊莘抬起頭來看著我。


    “教主有事?”“嶽麓劍派拘禁了你半年,還用那麽狠毒的手段拷問你,他們到底是想從你身上問出什麽秘密?”


    “是,啟稟教主,嶽麓劍派的那些人想從弟子身上問出來的秘密,是關於本教‘太陰藥典’的收藏之處。”芊莘迴答著,一邊繼續幫我洗腳。


    “弟子失手被擒之後,那些人不知道是如何得知了弟子被前教主任命掌管丹房,因此才想從弟子身上問出‘太陰藥典’的所在。”我有點奇怪為什麽師父和雲煙都沒有向我提起這本書過。


    後來想想也就明白了:我當初幫助師父,就是為了貪圖武功,所以師父也就隻傳我武功而已,不是武功的‘太陰藥典’當然就省略了:至於雲煙,我相信她圖謀的絕對不隻太陰教三大神功而已,隻怕‘太陰藥典’也是雲煙圖謀的目標之一,這種情況下雲煙當然不可能把‘太陰藥典’的事情主動和我說,以免多一個和她搶藥典的人。


    至於那些人是怎麽知道芊莘負責掌管丹房?很簡單,一定是雲煙通風報信的,想到雲煙,突然心頭一陣絞痛。“太陰藥典?”“教主不知道嗎?”芊莘以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太陰藥典是前教主親自收藏著的,難道前教主沒有向教主提起過嗎?”“不知道,師父從來沒向我提起過。”我搖搖頭。


    “你知道師父把‘太陰藥典’收藏在哪裏嗎?”“弟子”芊莘的圓圓臉蛋上突然出現了非常別扭的神情。“怎麽?你不知道嗎?”我好奇地追問。“弟子也不知道那樣算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芊莘欲言又止。


    “說說看嘛!”“是,既然教主有令,弟子自當奉告:老教主曾經向弟子說過,將‘太陰藥典’藏在一個隱密的處所:而如果有人問起‘太陰藥典’到底是藏在哪裏的話,不管是誰,就”說到這邊,芊莘深唿吸了一下,讓豐滿的胸部一陣聳起。


    “就告訴問起太陰藥典的人說,‘吃屎去吧’!”‘吃屎去吧’?我相信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鐵定相當精彩,因為芊莘就是畏縮著、低著頭,偷偷抬眼看我臉上的表情,深怕我發火。


    難怪嶽麓劍派那些人拷問了芊莘半年,卻始終問不出什麽東西來:芊莘就算真的將師父說的‘吃sh去吧’這句話說出來。


    那些嶽麓劍派的人肯定是不會相信的,而且還會認為芊莘在藉機罵人,隻會對芊莘拷問得更兇而已,就更別提芊莘是絕對不敢當著那些家夥的麵說出這句話的。師父,弟子真是服了您了,竟然想得出這種辦法來保存本教機密:不過。


    這樣一來弟子又怎麽知道師父到底將‘太陰藥典’給藏在哪裏呢?見到我沉思,芊莘不敢發出聲音打斷我的思考,隻是默默地替我洗完腳。


    然後將洗腳水拿去窗邊倒掉,看著芊莘拿著水盆向外潑水時的姿勢勁道,顯然芊莘練的‘陰陽訣’內功也已經有一定的火候了,突然想到,不知道芊莘和雲煙比起來,誰的功力深厚些?“對了,芊莘,你和雲煙比起來,誰的功夫好些?”


    我一想到這個念頭,隨口就問了出來“呃啟稟教主,弟子不知道”聽見我這麽問,芊莘立即就紅了臉:不過芊莘仍舊是恭恭敬敬地迴答著我的問題。


    “但是聽老教主說,咱們七姐妹的功力都相去不遠,所以,弟子想,即使咱們七姐妹的功力有差異,差異也不會太大才是。”


    “是嗎?”我迴想著之前雲煙和我動手時出招速度和勁力,再和剛剛芊莘潑水時的手勁相比嗯,我沒辦法比較,畢竟我學武的時間還不長,而且大半都是自己學的,一身的功力更是師父臨終前渡給我的。


    “教,教主”大概是見到我直盯盯地看著她,芊莘低下了頭,臉紅得像是成熟的紅蘋果。“教主是否需要弟子協助教主修練‘陰陽訣’?”“修煉‘陰陽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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