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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朧這個太子妃被皇後逼得服毒自盡的事情,第二天不徑而紅。


    一些老臣當即就寫好了折子,一致上書廢後。


    雪朧沒想到事情會鬧得如此大,但是從昨日看寅貞帝如此維護皇後的樣子來看,這後是廢不了,但是這件事情,肯定能好好地給皇後一個警告。


    容恪今日也是沒有去早朝,隻是早前去給禧妃去了封信,說清楚了這一切都是雪矓的計策,自然也告訴了她雪朧沒有事情的消息。


    他的臉臭臭的,看著雪朧一碗碗的喝著用紅糖水加一些對身體有益的藥材兌成的“藥”,不願與她多說什麽。


    季緋羽臉色依然不怎麽好看,他在一個地方是絕對待不住的,這一下子又在雪朧這裏待了小半個月了,憋都快憋死了。


    “你這都裝病這麽久了,是時候讓外人知道你死不了了。”


    “再等等,在等等。”雪朧知道這還不是時候。話音剛落,容恪的一個侍從,在外敲門“殿下,宮裏傳來消息,皇上準備在二月初五,晉封禧妃娘娘為貴妃娘娘。皇上也要召見您商議一下呢。”


    “跟來的人說,太子妃病情不穩定,本殿一時走不開。”


    “是。”


    “這又是給玨兒未滿周歲封郡王的,又是晉封禧妃娘娘,你還想等什麽?”季緋羽是看不懂局勢了。


    “快了。”雪朧說完,又躺了迴去。


    又過了幾日,這日晚飯,雪朧因著不出房間,運動量不大,所以並不餓,先季緋羽和容恪吃飽。


    這幾日他二人出的很好,無聊時下棋,作畫,談論書籍,倒顯得雪朧是個多餘的了。


    “容恪,你明日就去上朝吧。”


    “什麽?”


    “不是說梁國的太子還在京中,明後天就要啟程迴去了,你至少要再進一進地主之誼啊。”


    “你之前不是說要等什麽時機嗎?”容恪早就想去上朝了,奈何雪朧非要說等什麽時機。


    “明日,時機必到。”


    “那我呢?我可以出去了嗎?”


    “你可以讓那些太醫進來了。”


    “你現在脈相一點問題都沒有,太醫們進來,你看他們信不信你服了劇毒。”


    “你不是會改脈嗎?一會給我改了就好了。”


    “你當那是改著玩的啊。”


    “恩,對你來說就是改著玩的。”


    “還,還真是。”季緋羽沒辦法,隻得任命,給雪朧改脈。


    吃過飯後,雪朧躺在床上,太醫已經在東宮住了半個多月,每天都戰戰兢兢,生怕太子妃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們連太子妃的麵都沒見過,就被拉去砍了腦袋。所以這些人除了吃飯睡覺外,就待在剛一來,管家給安排的,離太子妃住所不遠的耳房裏等著。


    “諸位太醫,我家侯女已經醒了。二少爺的意思是讓您們過去一趟,商議著下一步怎麽治。”鈴鐺去到耳房的時候,這群太醫耳提麵命的樣子,差點沒把她逗樂。


    五六個太醫趕緊提著自己的藥箱,跟在鈴鐺的身後,到了雪朧的睡房。


    此時雪朧正躺在床上,整個人好似失去了魂魄一樣,癱軟在床上,麵色雪白,顴骨上卻又不正常的紅色。唇也泛著青紫,這是人在中了劇毒後的正常反應。


    來的太醫,一個個把完雪朧的脈相後,都凝重的站在一側,為首的是太醫院的副院正張太醫“敢問,季少爺,太子妃是中的何種毒?”摸著脈相,像是中了斷腸草後下沉凝結的脈相,但是卻好像又有那裏不一樣。


    “是斷腸草和堿草頭。兩種雖然都是劇毒,但是誰知道被她一起喝了下去,倒是以毒攻毒,保住了性命。”


    “是啊,太子妃的脈相雖然往下沉的很厲害,但是卻不是因為毒性過重侵蝕的血液凝結,緩緩地又有凝結之相。”


    “這是藥,諸位大人請看。”說著,季緋羽從袖中拿出了他最近新配出來的毒藥。


    太醫們互相傳遞,聞了聞藥,都皺皺眉,這要是喝上一口,無疑就是致命的毒藥啊。


    “那日我的藥箱中,正好有用重樓草,苦葵,璞花和半葉蓮曬幹後,磨成的粉末,這幾樣都是解毒的聖品。我把它們混合在一起給太子妃喝下,迴來後,有用草藥熬水,為太子妃泡著,把毒性一邊用藥,一邊用熱蒸的方法拔毒。這是藥粉和解毒的藥。”季緋羽早有準備,把洗浴的藥包和藥一並給了太醫,太醫們一一看著,真不愧是月河密宗的人,這就是治療這種毒最好的辦法。


    “現下,太子妃的性命,依然是無虞了。”季緋羽這麽說,這幾個太醫可算是安下了心來。


    太子妃脫離了危險的消息,隨著太醫一並傳到了寅貞帝的耳朵裏。


    寅貞帝正要去上早朝,聽到這個消息,心下一輕。


    早朝上,缺席多日的容恪也在,他耷拉著腦袋,一點精神都沒有。


    “啟奏陛下,前幾日臣上給陛下您親啟的折子,可否請陛下示下了。”站在季相身後的一位大人站了出來,他前幾天上的,可不就是廢後的折子。


    “太子,太子妃的病勢如何了?”


    “迴父皇的話,太醫說,可保性命了。”容恪冷冷的,知道寅貞帝又要包庇皇後了。


    “愛卿,您們也聽到了,太子妃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皇後進宮一來尚未…”


    容恪聽著寅貞帝一字字的為皇後開脫,一時站不穩,差一點摔倒在地,幸好在一旁的季相及時扶住了他“殿下小心。”


    “謝丞相。”容恪掬手,謝過季相後,又低著頭,站迴原來的位置上。


    “太子,殿前失宜,想什麽樣子。”寅貞帝被打斷,正是不高興。


    “兒臣知錯。”容恪立刻拘身,跪在了地上“父皇,兒臣有個請求。”


    “說…”


    “父皇,太子妃這番死裏逃生,太醫說,務必要去保持心情舒暢,才有益後段的恢複。兒臣想等太子妃病愈後,帶著太子妃江南遊幸數月,讓太子妃好好地調養身子。”


    “你是太子,盡是做這些不務正業的事情做什麽?”


    “是,兒臣知錯。”說完,容恪又站了起來,不在說話。


    一些老臣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的皺眉。


    最後一位身材魁梧,卻是一位文臣的大人站了出來“陛下,太子關心太子妃,也是人之常情,還望陛下,看在太子妃大病初愈的份上,就準太子與太子妃前往吧。”


    “他這一去……”


    “父皇,你也十分愛重維護您的妻子,兒臣一直以您為榜樣,兒臣有一惑,為什麽父皇就可以如此維護皇後娘娘,兒臣隻是想帶太子妃離京幾月,就這麽困難呢?”


    “朕什麽時候…”寅貞帝這麽說著,卻想到剛才自己那幾句沒有說完的話,可不就是想讓諸位大臣,看在太子妃並沒有什麽大礙的份上,不要再提廢後的事情。


    容恪幾句話,說的寅貞帝啞口無言,最後隻得有些喃喃的說“那準了,但切記不能因私廢公。”


    “是,謝父皇。”


    “皇上,臣折子的事情呢?”那位一開始站出來的大臣還在等著。


    “張大人,你的折子,若是因為小女的事情,上書陛下廢後的話,還望你能收迴去。小女並沒有福分讓張大人您如此抱不平。”季相一直對此事保持沉默,好像就沒有發生似得。


    “季相,皇後娘娘欺人太甚,逼得太子妃為證清白,當堂服毒,事情也查明,根本就是皇後做人攀咬太子妃。此等行徑,不配為我大聖的一國之母,還望陛下,能準允臣的進言,廢後吧。”隨著張大人的一聲唿喊,不少大臣都一並跪著,大喊廢後。


    季相和太子站在前麵,二人麵色冷淡,寅貞帝在二人眼中,看到了同一種情緒,那就是憤怒。


    想來,遮憤怒,是來自自己不肯懲罰皇後,從太子妃受到的不公來的吧。


    寅貞帝輕咳一聲,對跪著的諸臣說“廢後之事,茲事體大。太子妃雖受不公,但卻做出自盡這樣事情來,此事,因著她是苦主,便如此過去了,皇後那邊…”


    “皇上,太子妃娘娘有失,臣等季氏一族,罪該萬死,請陛下,不必留情,秉公處理。而皇後那邊,也望陛下,可以秉公處理,臣,就算是死在流放路上,也會叩謝陛下的。”


    “季相…”寅貞帝,看著此時跪下的季相。


    這下,他就是再想維護,也怕是無能為力了,季相居然願意用滿族流放,來換自己對皇後的懲戒。


    “朕剛才說過了,廢後之事,茲事體大。先沒收皇後的金冊金印,褫奪一切皇後特權,隻留皇後身份,遷居西樺宮反省。”


    “謝皇上。”季相聽完,這才鬆了口。


    “你們都起來吧,就此,退朝。”


    雪朧服毒這件事情,幾乎是轟動朝野,但是沒人說雪朧一個不是,看樣子這皇後,也實在是不得民心的很啊。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天氣越來越暖了起來,春日很快也就到了。


    這日雪朧總算是收拾好了去江南的行李,容恪就從外麵進來。


    “收拾的如何?”


    “剛剛收拾妥當”雪朧指著眼前的幾個大箱子,此次二人打算在江南先小住個兩個月,等天氣熱起來時候,就去南邊偏北的沸城,這裏冬暖夏涼,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二人一共要在京城外麵住到見秋涼的時候,這算一算,可是要有五六個月的時間。


    “帶著些東西可夠?”容恪這幾年甚是疲累,也很喜歡這個難得的長假。


    “不夠到時候隨時買也是可以的,可是你此番陪我出京這麽長時間,你京中的事情怎麽辦?不是說疏星派,最近虎視眈眈的,甚是厲害。”


    “不用擔心,京中的事情,會由暗衛及時為我傳遞的,至於疏星派,我已經有辦法讓他們自相毀滅了。”


    “什麽辦法?”


    “我之前讓興然找了一些老師之前的手稿,批注,還有信件,其中找出好幾份老師寫給一些鴻儒們的信件,老師有個習慣,隻要是從他這裏寄出去的信,他都會自己在謄抄一邊,一邊抄寫一邊修改,然後有修改出來的地方,一並附在新的後麵,所以,這些年老師寄出去的信,他都有存檔,興然找出來的這幾封信裏,就有老師對給江北的胡湘先生寫的信,信中,老師三番五次批評這王文全有篡改他思想,隨意攀改的現象,並且對此很是不滿,這件事情我已經寫信給胡老先生的,前兩日,已經收到了胡老先生的迴信,而且他還一並寄來了老師寫的原稿。其他幾封信我也一一求證了,都得到了迴複,要到了老師的原筆。隻等著春日論的時候,我物色的各路書生,當著所有人的麵,揭穿這個王文全。疏星派的很多追隨者,都是傾慕老師的學子,又被王文全的一些精心編製的謊話騙了,此番,雖然不能一並把疏星派全部給絞盡,但是至少會讓他們狠狠地傷了元氣。那些新加入,對其理論還不穩固的書生們,肯定會動搖的。到時候,疏星派內部,也會互相推諉責任,最後吵得不開交是必然。等到了那時,我不出麵,自然會有人收拾他們。”


    “誰?”


    “自然是父皇,而且,三皇兄,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你三哥?不是疏星派重點吹捧的對象嗎?他們來勢洶洶,就是要用你三哥,把你擠下去,最後好完成他們出生不好,也能做太子的理論。三王爺因為母族凋零,除了妻族蕭氏外,幾乎沒有什麽支持的力量,怎麽還會自斷手臂。甚至是大腿呢?”


    “你這就看不透了。支持三哥的力量在誰的手裏?”


    “你是說,三王爺是想接著皇上的手,把王文全除去,到時候王文全手下的那些其他勢力,就好像是無頭的蒼蠅,隻得收歸到三王爺的手下?”


    “還不算太笨。”容恪其實覺得雪朧是相當的聰明了。


    “能跟您太子殿下做朋友,怎麽能是笨人呢。春日論是什麽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吧?”


    “你要去看?”


    “是啊,什麽時候?”


    “二月的最後一天。也快了。”


    雪朧想了想,今日而二月二十了,不過是在不到等十天的時間“相比那時也就比我們出京的日子早不了兩天,不如我們看完春日論以後,在出京?”


    “那是不是就趕不上你說的揚州的三月三百花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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