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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嗎?”聽管家的意思,季相心中已經多半有了數。


    “依小人所見,怕是兇多吉少。”管家一臉沉痛,當時蕭家的小斯叫人來把蕭世子抬迴去的時候,蕭世子滿臉是血,而且麵色鐵青。


    “少爺呢?恆兒呢?”雪朧向後望了望,並沒有看到季恆。


    “少爺和太子一起,去蕭府安頓蕭世子了。”管家還沒有說完,就被月河夫人給抓住了領口“你這個管家怎麽當的,怎麽可以讓恆兒獨自一個人去蕭家,這不是讓恆兒去送死的嗎?”


    “夫人息怒,是少爺這麽安排的,還讓小人來府裏傳信。小人想有太子跟著,蕭家的人也不會,太為難少爺。”說完,管家看了雪朧一眼,是啊,太子自然不會讓自己餓小舅子去送死,隻是現在雪朧跟容恪的關係如此緊張。


    “夫人,振作起來,管家你去庫房找幾株千年人參,和一些名貴藥材來。夫人你快跟我去蕭府,太子在,蕭府的人一時不會拿恆兒怎麽樣,可是架不住時間長了。”


    “好,我這就跟你去。”月河夫人強打起精神,拉著季相的手,向外麵走去。


    “娘,等一等”雪朧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怎麽了?你還有什麽事情?”月河夫人現下心急如焚,根本沒有時間靜下心來思考。


    “爹娘,我跟你們一起去。”雪朧非常認真的說。


    “現下你的處境不明,還是待在家裏等我們的消息。”季相認真的想了想,覺得還是讓雪朧待在家裏。


    “我沒事,剛才管家說,太子也在,我如果跟去的話,那些人肯定會忌憚我們的關係,從而不會為難我們,恆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蕭家現在是一脈單傳,這唯一的男丁,被恆兒傷了,肯定會失去理智,不過,太子在的話,他們還不敢太放肆。”雪朧整頓好儀容,就與季相還有月河夫人,一起坐上了去往蕭家的馬車。


    蕭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皇後宮中喝茶,皇後身邊的貼身侍女,十分驚恐的跑了進來,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的說“不好了,世子出事了。世子在下學的路上,被馬踏傷了。”


    蕭奉一口熱茶,吐在了地上“什麽?你說什麽?被馬踏傷了,又被馬踏傷了?”不怪蕭奉那麽奇怪,他一共三個兒子,現下被馬踏傷了兩個,他怎麽能不驚訝。


    “爹莫慌,聽她說完。”皇後娘娘還是比較冷靜的。畢竟,蕭世子不是,她一母所生的兄弟。兩個人並沒有什麽感情。


    “迴娘娘的話,世子在下學迴府的路上,偶遇了也同樣是迴府的相府的季恆少爺。據跟在少爺身後的仆人說,少爺與季少爺可能發生了一點口角,季少爺騎馬欲走,可是被少爺拉住了韁繩,然後不知道是季少爺故意,還是馬兒驚了,總之季少爺的馬,先是踢了少爺一腳,把季少爺也摔下了馬,好在被太子接住,並沒有受傷,然後,少爺被韁繩拖住,拖行了數米,若不是太子及時出現,砍斷了韁繩,少爺,恐怕就會命喪當場。”來報的人就是這樣說的。小宮女不過是轉述,就聽得心驚肉跳。蕭奉已經年過五十,膝下就這麽一個兒子,這下,生死不明,心中急怒可想而知。當即就摔了茶碗,然後就要迴府。皇後拉住了他,耐心的對他說“父親,切莫與季家起正麵衝突,季家惹不起,女兒跟你一起去。”說完,就讓宮女去稟告皇上,剛才發生的事情,自己跟著蕭奉出宮去了。


    容恪今天本來打算去月河族人開的醫館看看,可是,剛剛走到醫館所在的街道,就看見,蕭家世子盛氣淩人的追上季家三少爺季恆。並且二人發生了口角,季恆並不想理會蕭世子,騎馬想走,卻被抓住了韁繩,之後發生的事情,可想而知。對於這件事怨誰,容恪想,多半是那個討人厭的蕭家世子自作自受。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又親眼所見,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畢竟他與季恆還有姻親關係,如果自己一走了之,豈不是沒有肚量,遭人非議。於是,他和季恆,一起來這裏看情況。


    蕭府全府上下慌作一團,蕭家老夫人,聽到消息以後,更是立刻昏厥了過去。蕭夫人一臉鐵青,覺得這樣的情況,不久之前剛剛發生過,上一次已經死了一個,這次如果再發生同樣的事情,她這個蕭夫人恐怕要做到頭了。自從她的親生兒子,生病去世了以後,就算她沒有出手,府中的男丁也一個個出了事情。蕭夫人想到了這裏,覺得十分頭疼,一邊派人趕緊去請了大夫來,一邊又讓人去催蕭奉。正手忙腳亂,心力交瘁時,下人進來通傳說老爺和皇後娘娘來了。在門口,碰到了季家一行人。


    太子和季恆都站在客廳中,皇後畢竟是太子的長輩,他自然要出府去接,季恆聽聞家中有人來,就跟在太子後麵,一起走出了客廳。


    雪朧沒有想到皇後也會跟著。季相一家立刻跟皇後行禮。


    皇後不知道雪朧與太子的事情,以為雪朧是來給自己娘家人助威的,於是,氣不打一處來,非常不客氣的對雪朧說“太子妃,你不老老實實在東宮中待著,來這裏做什麽?”


    雪朧聽出皇後話裏的不悅,不卑不亢的說“兒臣恰巧在娘家小住,聽聞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要跟來看看。”


    “你去娘家小住,得了,誰的允許?”雖然皇後,並不管理後宮事宜,但是,好歹也是後宮的女主人,雪朧這樣沒有通知任何人,皇後自然可以借機找茬。


    “兒臣參見皇後,是兒臣允許,太子妃迴娘家小住,不知皇後娘娘,可有什麽意見?”容恪對著皇後,行了一個常禮,然後並沒有,多加理會皇後,而是把目光投向季家一行人。季恆也從蕭府中走出,跟在太子身後。


    行過禮後,有些後怕的站在雪朧的身後。


    季恆的手,抓住雪朧的小臂,這無形中的一個動作,好像給了雪朧很大的力量,她心裏想,這是季恆在依賴自己,所以自己一定不能,等他有什麽不測。


    於是有了力量後,雪朧昂起頭來,直視皇後。


    在蕭府門口碰了頭。蕭奉首先非常不客氣的上前,想一把抓住季恆,卻被雪朧側身攔住。


    蕭奉看了一眼太子,自然沒有膽量當著太子的麵,對太子妃不敬“蕭侯息怒,還是快進府中,看一看蕭世子的傷勢吧”季相自然把剛才的一幕,都看在眼裏。也上前把一雙兒女護在身後。


    蕭奉看著太子和丞相都護著季恆,自然先服軟下來,進府去看兒子的傷勢,等弄清楚事情以後,再發作也不遲。


    一行人又迴到了府中。蕭奉首先進到蕭世子的房間裏去查看,蕭世子的傷勢。


    大夫正在急救,不過看他們的表情,都不太對,十分嚴肅,時不時聚在一起商量對策。然後一起搖頭。


    看這個情況,就知道蕭世子怕是已經不中用了。


    眾人的表情都很嚴肅。月河夫人,皇後都坐在椅子上,月河夫人的手牢牢的抓住季恆的手,季恆察覺到月河夫人的緊張,還反握住她的手安慰。


    季恆覺得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個意外。雖然是自己的馬傷了人,但是是蕭世子先抓住韁繩在先,不過心中還是有些焦躁,因為她看眾人的表情,隱約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那麽輕鬆的解決


    這時候,太醫走了出來。前來通報的太醫,是皇後娘娘找來的,醫術精湛不說,還對皇後忠心耿耿,是蕭家把這位太醫送進宮的,所以這個太醫,是蕭家一條無比忠心的狗。


    “怎麽樣?我兒還好嗎?”蕭奉自然是最關心蕭世子死活的人。


    太醫表情凝重,對著眾人搖了搖頭,說道“蕭世子的傷,傷在心肺,胳膊和腿都有骨折,怕是,到不了明天了。”


    蕭奉好像被抽出身體的力氣一樣,癱坐在椅子上。蕭夫人看到自己丈夫這個樣子,心疼的厲害,於是問太醫“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太醫正想搖頭,突然看到坐在一旁的月河夫人,然後幾步走到她身邊“您可是丞相的夫人?”


    月河夫人看到太醫這個樣子,心中也猜個大概,怕是隻有她,能夠救一救這位蕭世子。於是對太醫說“是,我就是月河夫人。”


    “如果是夫人,那就太好了。夫人醫術超群,月河密宗更是眾人……”


    “不必抬舉了,快引我去看一看蕭世子的傷。”月河夫人跟在太醫後麵,走進了蕭世子的房間。雪朧站的膝蓋發痛,於是扶著季相,一起坐在了客廳的雕花梨木的椅子上。


    蕭夫人找人布茶,引坐,屋中雖然安靜,倒也是氣氛和諧。


    月河夫人進去了很久,天都要黑了,還沒有出來。


    季相坐的不由得有些著急,雪朧看眾人都平靜了下來,於是拉著季恆的手,一起走到客廳的正中。


    上位上坐著皇後和太子,蕭侯和蕭夫人坐在季相和雪朧的對麵。


    雪朧先是輕聲的安撫一下季恆,季恆衝她點點頭,然後撩起衣服跪在皇後和太子麵前。


    雪朧則站在他的身邊,問道“恆兒,今日與你還有蕭世子息息相關的人,都在這堂上,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一事不許瞞,一字不許錯,從頭到尾把發生的事情,都說出來。父親和我都在,有錯就認,有誤就改,太子也在這裏,定不會,讓我們大家結下這個誤會。”


    皇後一聽,很不樂意的對雪朧說“太子妃這話,是怕我們蕭家,冤枉你弟弟不成?”


    “娘娘,你說的什麽話,我與娘娘都是皇家的人,娘娘口中的蕭家,是什麽意思啊?”雪朧問的天真爛漫,堵的皇後娘娘啞口無言。


    “臣竟不知,這嫁進了皇家,就無父母兄弟了嗎?”蕭奉叫雪朧口齒如此伶俐,皇後居然不敵,不由的出言向譏。


    “敢問按照蕭侯的意思,是說自古以來,霍亂朝庭的外戚,是從哪裏來的?”若說與人鬥嘴,季相還從來沒輸過。


    “蕭侯這話可言重了,無父母兄弟這樣的話,您這是在自己咒自己嗎?”


    “太子妃,這可是在老臣的家裏,言多必失啊。”蕭侯眼神危險,出言警告雪朧。


    “蕭侯,這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本殿的妻子,在我王之土上,還不能說話了?”雪朧撇了撇嘴,覺得是太子,頭一次說這樣的人話。


    “太子慎言,現在的王土,還不是殿下您的。”當然了,鬥嘴就是要你來我往,你壓我一頭,我必要再壓你一頭。


    “是嗎?若不是本殿的,那這塊地方,就更加不是蕭侯的了。”容恪眼神淩厲,側目看著皇後,看到皇後一陣心驚。


    “娘娘和殿下可不可以先把天下究竟是誰的這個話題放在一邊,天下自然是皇上的天下。我們要處理的是,恆兒與蕭世子的事情。恆兒,就按剛才長姐問你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是”季恆雖然跪著,但是挺直後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敘述了一遍,其中大部分的事情,眾人都已經知道,可是二人究竟為什麽,會發生口角,也是聽了季恆的敘述才知道,原來蕭世子在學堂中人緣不錯,許多官員家裏的二少爺,都與蕭世子交好。可是正兒八經的侯門世子,或者父親職位高的嫡長子,都不屑於他來往,畢竟蕭世子是個不入流的婢女所生,如果蕭家嫡子沒有病逝的話,就憑蕭毅然的身份,那些嫡係子孫們才不會搭理他。


    所以這位蕭世子在學堂的日子,也不是特別好過,跟他交好的人,不過是攀附於他。那些不需要攀附他的人,都十分看不起他。所以因為這樣的矛盾,蕭世子平時在學堂裏,說話大聲舉止粗魯,其實他的這種行為,無非是想要引起那些世家子弟的吸引,結果反而被他們羞辱。不過,季恆在學堂裏,雖然不與他交好,但也不會出言羞辱。這讓蕭世子對他十分有好感,有想與他交結之心。


    季恆卻一直對他不冷不淡,這讓蕭世子內心十分受挫。前日他進宮皇後賞了他一把香蕉,他送給了季恆,季恆晚上就約他吃酒。


    蕭世子覺得自己的真誠,終於打動了季恆,沒想到今日,季恆居然說昨日與他吃酒,是為了還他贈蕉之情,除此之外,毫無結交之心。所以,才會在今日,氣衝衝的追趕季恆的馬,然後還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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