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郎中診斷後的得出的結論,霍少虞和向晚晚陷入深深的沉默。


    沒成想,霍少虞這個看起來端方矜持的人,還挺火熱…


    罪魁禍首霍老夫人,對霍少虞為何會如此那可是心裏門兒清。


    想來霍少虞單身多年,私生活一直非常幹淨,特別受了傷以後,對於那事兒也如同機器一般,從未想過。


    如今被霍老夫人送的冊子這麽一激,加上向晚晚無意之間起到的作用,霍少虞感覺他徹底有些憋不住了……


    見小夫妻倆害臊了,霍老夫人樂見其成,心裏更是美滋滋的,她仿佛看見她的曾孫很快就要來了。


    霍少虞和向晚晚不說話了,如今看來場麵隻能自己收拾了,緩了緩,霍老夫人對郎中說道:“無礙便好,無礙便好。”


    說完,趕緊吩咐嬤嬤給了豐厚的診金,順便跟著郎中去把涼藥抓迴來,好讓霍少虞晚上趕緊喝點。


    見郎中走了,霍老夫人也起身和小兩口告別。


    剛走了幾步,怕霍少虞不喝涼藥,又沒忍住迴過頭叮囑道:“啟安,你雖無事,但也得聽郎中的。流鼻血終歸不好,大夫開的藥還是要喝,喝了藥身子也能舒坦一些。”


    尷尬,尷尬到腳趾扣地。


    霍少虞被霍老夫人的話嗆到,難以控製的咳嗽起來,掩住嘴,難為情的說道:“祖母不必擔心,孫兒心中有數。”


    看出霍少虞不好意思了,難得見他露出如此鮮活的表情,霍老夫人雙眸帶笑:“有數就好。那祖母便迴去了,你們二人好好相處。”


    說完對著向晚晚揮了揮手,撐著拐棍樂樂嗬嗬的迴去了。


    霍老夫人迴去了,隻餘下向晚晚和霍少虞麵對麵的坐在一起。


    偷偷看了一眼向晚晚,霍少虞站起身來,借機離開,“咳咳…無事的話,本將軍也先迴去了。”


    向晚晚發著呆,看霍少虞突然站起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聽清他說的話,趕忙應道:“啊?嗯,將軍迴去吧。”


    不迴去,難道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嗎?向晚晚可不想這樣。


    “嗯,那本將軍迴去了。”深深看了一眼向晚晚,霍少虞抬腳離開。


    霍少虞走到了門檻,腳步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過頭,不太自然的提醒向晚晚:“記得用膳。”


    向晚晚:“?????”


    這是天上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霍少虞竟然主動提醒讓她吃飯?


    向晚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霍少虞,眼神裏寫滿了難以置信。


    要知道霍少虞的審美一直都是隨著九州國普羅大眾的審美,恨不得讓自己的夫人清瘦又纖細的那種…


    如今聽霍少虞這樣說,怎能不讓向晚晚驚訝。


    瞥見向晚晚的表情,霍少虞臉上一瞬間出現了羞窘。


    最終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做法,霍少虞隻好掩飾性的瞪了向晚晚一眼,假裝生氣的懟道:“不聽算了,本將軍管不了你。”說完腳步慌亂的去書房去了。


    看著霍少虞似乎有些羞憤的離去背影,向晚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記錯的話,她沒惹任何人。


    ………………………


    自從霍少虞流鼻血事件發生後,向晚晚能明顯的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了,至少對比從前,霍少虞身上的刺少了越多。


    又是一個豔陽天,明天就是陰曆十五了。


    每逢陰曆十五,霍老夫人總是要上靈山寺裏燒香拜佛。


    而且多數的時候,隻有霍老夫人一人前去靈山寺。


    看到最近霍少虞和向晚晚相處的越來越好,特別是向晚晚這一個月變化巨大,霍老夫人總感覺是她一個月前在佛祖麵前許的願望實現了。


    佛祖保佑,幫她把願望都實現了,霍老夫人心想:怎麽著她都要去還願。


    同時還得帶著霍少虞和向晚晚和她一同前去,以示她還願的真心。


    因為還了這個願,她還有新的願望想許,必須得讓佛祖看到她的真心才行!


    這不,十四的一大早,霍老夫人就派身邊的嬤嬤過來找向晚晚說事了。


    派來的正是那個看不起“向晚晚”商戶女身世還陰陽怪氣的嬤嬤。


    隻不過上次被霍老夫人敲打過後,她如今也認清了現實。


    這次再過來看到向晚晚,說是態度諂媚都不為過,哪兒還有半點從前的趾高氣昂。


    向晚晚一向講究以暴製暴,說到底她也不是什麽聖人,她也是有些記仇的。


    看在霍老夫人的麵子上先讓嬤嬤進了正房,可想到受過的白眼,向晚晚又故意拿喬晾著她。


    就像是沒看到嬤嬤此時正在跟前站著一樣,隻一個人自顧自飲茶,悠哉悠哉的。


    站了了一會兒,感覺脖子都酸了,看向晚晚不說話,嬤嬤抬眼,偷偷打量對麵的向晚晚。


    偷瞄著,不經意和向晚晚對視一眼,看到向晚晚臉上絲毫不慌,嬤嬤知道此時向晚晚是故意的,故意報複她上次的“出言不遜”。


    但此刻,想到以後是向晚晚掌家,嬤嬤絲毫不敢有半句怨言,隻乖順的低著頭,一副任由向晚晚處置的模樣。


    感覺懲罰的差不多了,向晚晚裝作無意的驚歎一聲:“嬤嬤,你來了?忍冬,嬤嬤來了你怎麽不說呢?”


    忍冬趕緊配合向晚晚,主動認了錯,“小姐,都是奴婢的錯。”


    向晚晚晚細媚的眼兒瞪圓,好似真被忍冬氣到了一般,沒好氣道:“知道錯了還不下去,你這丫頭。”


    轉過頭,向晚晚喝了一口茶,笑著看向嬤嬤,儀態慵懶又隨意的說道:“手下人愚鈍,嬤嬤莫要計較。”


    這態度簡直不要太敷衍,話裏一絲愧疚沒有,有的隻是隨意發揮。


    知道這是向晚晚和忍冬配合起來給自己上眼藥水,嬤嬤咬咬牙,扯起嘴角,裝作大方的對著向晚晚說道:“奴婢理解。”


    看嬤嬤還算上道,向晚晚坐正,開始談正事兒,對著嬤嬤正色道:“嬤嬤一大早過來,可是有事找我?”


    嬤嬤低頭,說:“是。老夫人讓奴婢過來,邀少夫人明日一同去靈山寺還願。”


    想著最近都是一直待在將軍府,確實很少外出,人都快發黴了,向晚晚想了想,說道:“好。”,一口答應了霍老夫人的邀請。


    聽向晚晚答應了,嬤嬤現在原地不動,似乎還有什麽難言之隱。


    向晚晚有些疑惑,好奇的問道:“嬤嬤,可是還有什麽事情要說?”


    聽了向晚晚的問話,嬤嬤低眉垂眸,緩緩地解釋,


    “少夫人,老夫人想讓將軍也一同前去靈山寺還願。但老夫人恐派奴婢前去,將軍不願,故想讓少夫人去邀約將軍,說是隻要少夫人出馬,定是十拿九穩……”


    向晚晚:“……………”


    聽了嬤嬤這話,向晚晚隻能感慨霍老夫人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她老人家都請不動霍少虞,為啥認為她向晚晚就能請得動呢?她可不認自己有這麽大的本事。


    自從左腳跛了,加上一出門就會招來百姓的謾罵,霍少虞都是能不出門盡量不出門。


    約他一同去靈山寺還願,向晚晚感覺這件事的難度,不亞於愚公移山…


    見向晚晚發呆,嬤嬤鬥膽喊了一聲:“少夫人…”


    向晚晚被她驚到,下意識看向她。


    嬤嬤看向晚晚迴過神來了,又接著說道:“老夫人的話奴婢已經帶到,將軍那裏就麻煩少夫人了,還請少夫人多多費心…”


    “祖母實在高看我了。我也沒有把握能請動將軍,你迴去如實稟告祖母,邀將軍這一事我定會盡全力,但還請她莫要抱太大的期望才好。”


    想到待會兒還得去找霍少虞說這事,估計又少不了一通鬥智鬥勇,說不定還要舍上自己的臉皮,向晚晚突然感覺一陣頭疼…


    心累的揉了揉太陽穴,無心應付其他事情,向晚晚對著嬤嬤趕緊下逐客令:“既然沒有其他事情了,嬤嬤請先迴去吧。”


    怕不小心惹怒向晚晚,到時候吃不了還得兜著走,嬤嬤巴不得趕緊迴茱萸院。


    這會兒聽到向晚晚下逐客令,沒帶一絲猶豫,嬤嬤立刻馬上,麻溜的就走了。


    送走了嬤嬤,向晚晚躺在榻上想著待會兒應該如何和霍少虞開口…


    想到一會兒霍少虞得過來用午膳,向晚晚擺爛了,索性那時候再說吧…


    時間過得飛快,不多時就到了用膳的時間,霍少虞準時出現在正房門口。


    看霍少虞來了,向晚晚揚起一個燦爛的笑,沒穿鞋子,赤著腳從榻上下來,就要去迎霍少虞。


    望著女人雪白纖細的小腳,腳趾上的紅蔻丹,霍少虞太陽穴一跳,趕緊出言阻止:“地上冷。”


    被霍少虞這麽一說,向晚晚乖乖穿上鞋子,趕緊的拉著霍少虞坐下。


    霍少虞坐在左側,為了待會兒好說話,向晚晚套近乎靠著霍少虞坐下。


    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有事情要求自己,霍少虞可沒見過向晚晚這麽熱情,所以他立馬嗅出了一絲不對勁。


    起身坐到向晚晚對麵,銳利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向晚晚的意圖,霍少虞淡淡的說道:“說吧,有什麽事?”


    離的太遠不好說話。


    向晚晚皺眉,招手,不滿的喊霍少虞:“將軍,我有事想和你說,你過來一些……”


    霍少虞不從,坐著一動不動。


    向晚晚歎了一口氣,裝作無奈,再次招手。


    霍少虞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認命的俯身湊近,烏黑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籠出兩抹青影。


    沒認真看過霍少虞的長相,這麽一靠近隻覺得他膚白如玉,鼻梁高挺,薄唇還泛著淡淡的粉,像能溢出蜜來。


    這一抹粉色,讓向晚晚想起涼亭下的小湖,栽種的蓮花,霜降晨露時,花瓣也是濕漉漉的,顯得格外誘惑。


    鬼使神差的,像是被霍少虞蠱惑了一般,向晚晚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撫上霍少虞的唇瓣,輕輕的那麽一戳。


    女人的指腹的溫潤細膩,如同羊脂白玉一般,一摸上來,霍少虞感覺他的唇瓣就像是著了火一般,滾燙熱辣的感覺從唇瓣往四肢百骸不斷擴散…


    被向晚晚親昵的動作嚇到,霍少虞大驚失色的起身,臉紅彤彤的,就像是秋天枝頭懸掛的蘋果。


    起身後,掩飾的整理整理長衫,霍少虞不敢直視向晚晚,垂下頭,磕磕巴巴的批評向晚晚:“說事而已。動手動腳,於禮不合!”


    整個跟個貞潔烈夫一樣…


    向晚晚撇撇嘴,不滿的反駁:“怎麽於禮不合?你是我的夫君,我想怎樣就怎樣,摸你一下怎麽了?更過分的事情我還沒做呢。”


    被向晚晚“大逆不道”的話羞到,霍少虞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指著向晚晚,“你……”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哪條律法寫著夫妻之間不能這麽做了?將軍根本就是強詞奪理!”向晚晚看著霍少虞神色坦然的說道。


    在腦海中搜刮了各種律法條例,居然找不出反駁的點來,霍少虞隻好重新坐下來。


    隻是對比剛才,他坐的離向晚晚更遠了,好似怕向晚晚會非禮他一般。


    本來要說正事,被這麽一打斷,向晚晚差點忘了。


    緩了緩情緒,向晚晚對霍少虞說道:“將軍,祖母想讓咱倆明日陪她一同去靈山寺還願,你可願意前去?”


    “不去。”話音剛落,霍少虞冷冷的聲音傳來。


    雖然知道霍少虞可能不願意去,但是真的聽到他這麽幹脆、不帶一絲猶豫的拒絕,向晚晚心裏還是難免閃過一絲失落。


    她早就說過了,霍老夫人真的是高看她了……


    想到霍老夫人,向晚晚又說了一句:“將軍不去的話,明日就隻有我和祖母一同前去了…”


    聽出向晚晚話裏的一絲情緒,霍少虞看了一眼向晚晚,沉默著沒有說話。


    向晚晚也不是死乞白賴的人,既然霍少虞不去,那就算了。


    忍住心裏莫名的失落,向晚晚低聲迴應:“如此…既然將軍不願去,那便算了,我會如實和祖母說的。”


    霍少虞頓了頓,最後還是答道:“嗯。”


    說完,正房內的兩人陷入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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