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父子連心,肖越的擔心害怕也在無形中傳遞給了嘟嘟,嘟嘟那強撐的勇敢也徹底破了防,父子倆抱頭痛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嘟嘟抬起頭,眼圈和鼻子都紅通通的,說話帶著很重的鼻音,“阿父,阿母是不要我們了嗎?”


    肖越搖搖頭,誠實迴答嘟嘟:“阿父也不知道。”瞥到嘟嘟黯然傷神,又加了一句“就算你阿母不要我們了,阿父也要你。”


    向晚晚一迴來就看到父子倆在家上演苦情戲,不知道還以為是在家排練什麽節目呢。想著自己剛出去沒多久應該不能出啥事啊,向晚晚疑惑的進了門。


    “這是怎麽了?誰惹你們生氣了?怎麽在家還哭了?”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向晚晚上前去問肖越和嘟嘟。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肖越嚇了一跳,怕被向晚晚發現自己和李二牛吵架了,肖越手忙腳亂開始給嘟嘟和自己擦拭眼淚。


    “妻主,你迴來了。我們沒有哭,隻是被風沙迷了眼。”肖越低聲的解釋,說話小聲到幾乎讓人聽不見,底氣明顯不足。


    “抬起頭來,我看看你們在家搞什麽鬼。”向晚晚嚴肅的說道,對於肖越的遮掩心頭有些不高興。


    聽出向晚晚有些不悅,肖越趕緊把嘟嘟放在地上,嘟嘟也是個會看眼色的,一下地和肖越站成一排,兩個人都是惴惴不安的低著頭。


    “你們快點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向晚晚一聲令下,終於肖越和嘟嘟抬頭,眼淚是沒了,隻不過兩個人眼角都紅紅的,鼻頭也紅紅,因為哭的太久身體還在抽動,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肯定是哭過了。


    瞪了肖越一眼,向晚晚朝著嘟嘟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來。


    嘟嘟看了眼肖越,發現自己阿父沒什麽表情,還擔心著向晚晚如猜測般不要他,嘟嘟猶猶豫豫、扭扭捏捏的走過來。


    看著自己麵前的小豆丁,向晚晚直接開口問:“嘟嘟你來告訴阿母,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和阿父了?”


    嘟嘟點點頭又搖搖頭,想了想有些賭氣的說,“嘟嘟不告訴阿母,阿母不要阿父和嘟嘟了,嘟嘟不開心。”


    “阿母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你和阿父了,你從哪裏聽來的話?聽誰說的?”向晚晚蹙眉,滿臉的疑惑,這都是哪裏聽來的謠言。


    “是…阿父說的。”嘟嘟扣著手指低聲說道,接著又問了一次剛才的問題,“阿母真的不要嘟嘟和阿父了嗎?”


    向晚晚沉沉的看了肖越一眼,怕嘟嘟會被這種想法影響,蹲下來和他解釋,“不會,阿母永遠都不會不要你,你阿父是和你開玩笑的。”


    嘟嘟是個敏感的孩子,聽到向晚晚這樣說心裏頭還是有些不信,倔強的站在原地不動。


    歎了口氣,向晚晚拉起嘟嘟的手,搖著他的小手解釋到,“真的,阿母什麽時候騙過你?阿母不會不要你的,你是阿母的孩子,阿母怎麽可能不要你呢。”


    可能是心裏頭有了一些安全感,嘟嘟遲疑的點點頭,不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向晚晚,終於還是不安的補充,“阿母真的要嘟嘟和阿父嗎?”


    “真的,阿母說的都是真的。你先去玩吧,我和你阿父有話要說。”向晚晚耐心的和嘟嘟重申,篤定的態度總算讓嘟嘟放下心來,接著就樂嗬嗬的進臥房去了。


    肖越不安的攥著衣角,眼睛偷偷瞄向向晚晚,知道向晚晚此時心情不好,肖越主動走上前,“妻主…我不該哭的。”


    “肖越,你不是不該哭,是不該瞞著我哭!更不應該和嘟嘟說我不要他,你知不知道他心裏會怎麽想?”帶著情緒說話,向晚晚聲音有些不滿。


    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紅過臉,這種語氣讓肖越不禁迴想起曾經那些難受的日子,那時候妻主就是這樣的語氣,他聽著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想到這次確實是自己不對,肖越低下頭沉默著。


    “說吧,你和嘟嘟為什麽哭?是不是有誰欺負你們了?”平複了情緒,向晚晚追問肖越,黑亮的眼眸裏都是對肖越和嘟嘟的關心。


    肖越聽了這話心頭一窒,想到妻主對李二牛曾經是那麽的好,仿佛他隻是一個局外人,而現在這些好都是他偷來的,他不敢賭。


    肖越認為隻要自己不說和李二牛有關的事情,向晚晚就不會和他生氣,那向晚晚就會繼續對他和嘟嘟好,哪怕隻有一天也好,隻享受向晚晚對他多一天的好,肖越也願意。


    等了許久,對麵都沒有再說話。


    肖越的沉默讓向晚晚有些挫敗,難道在肖越心裏自己還是這般不值得依靠?不值得信任?


    “肖越,等你什麽時候想說你再說吧。”深深看了肖越一眼,向晚晚轉身走向廚房。


    從那之後向晚晚沒主動和肖越說過一句話,而肖越以為向晚晚不想搭理自己,也不敢主動搭腔,就這樣時間一下又過了好幾天。


    氣溫迴升了,菜地裏各種小青菜已經冒出了頭,尋味居已經不需要再購買向晚晚的溫室蔬菜,所以這幾天向晚晚又重拾起自己的捕獵技能。


    嘟嘟也知道家中近日氣氛不好,阿父和阿母不說話了,可是他們對自己還是一樣好,他也不知道怎麽了,隻好自己玩自己,還是那一堆花生殼。


    肖越在堂屋裏沉默的繡著手帕,眼神卻瞥向正在擺弄彈弓的向晚晚,看對方心無旁騖,似乎沒有要和自己說話的意思,肖越心裏一陣發緊。


    “葉姐姐,你在家嗎?”李二牛那熟悉的聲音傳來,肖越立刻停住手裏的針線,下意識的看了向晚晚一眼。


    沒得到迴應,李二牛那敲門聲還在繼續。向晚晚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真不知道這個李二牛戲怎麽那麽多,把製作彈弓的工具放下,給李二牛開了門。


    一看到向晚晚在家,李二牛立馬笑開了花,嬌聲嬌氣的喊了一句:“葉姐姐,我都好久沒見過你了,上次來你家肖越還不讓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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