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並不是泰叔死後的拍照。


    而是泰叔生前在汪家接受訓練時的照片。


    “這,這是誰?”


    老癢看著照片仔細迴想著,這個人看起來很眼熟,但他已經想不起來了。


    “有,有點眼熟。”


    老癢不明白汪先生問他這個人幹什麽。


    他的腦子現在在忘記事情,這個人死了跟他有什麽關係?


    或者說他應該認識這個人嗎?


    “想不起來沒關係,他曾經接了一項任務,是去秦嶺跟蹤無邪探索青銅樹。你對他眼熟,就證明你在不久前,和無邪曾經也去過秦嶺。”


    “早就超過了任務迴歸的時間,但是他卻遲遲沒有迴來。”


    “運算機構判斷他已經死在了那裏,我們的人暫時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而整個秦嶺,我們沒找到的地方是傳說中的青銅神樹。”


    “那麽,青銅樹的入口在哪?這你應該還記得吧?”


    汪先生好脾氣的和老癢說著他的猜測,還有他剛剛從老癢的反應裏獲得的信息。


    “不記得,老,老子忘了。”


    老癢的眼裏閃過明顯的慌亂,即使他已經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但在專業審訊者的眼裏,他這副樣子簡直是錯漏百出。


    “是嗎?”


    汪先生輕笑。


    “不,你記得。看看這裏的東西,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不會喜歡讓這些東西在你的身上發揮作用。”


    “說吧,隻要說出來你知道的東西,我甚至可以破格把你當成家人。”


    “到時候你想要的一切東西,都可以得到,你會在這裏獲得很多的愛和價值。”


    “你媽媽的身體不太好,我們這裏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可以幫助他安享晚年。”


    汪先生對著老癢循循善誘。


    老癢的額頭開始滲出大量的汗珠。


    不知怎麽,他突然間想起了關根跟他說的話。


    他的計劃一向是錯漏百出的。


    能願意壓下所有疑慮相信的人從頭到尾隻有無邪。


    哪怕拆穿,也是在老癢沒有任何理由,實在瞞不下去的前提下。


    他以為自己不說就可以,甚至想把汪家的人引到青銅樹那,利用他的能力讓他們損兵折將。


    但老癢突然發現,汪家人好像對青銅神樹的力量有所了解,並且他們一直在尋找入口。


    這也就意味著他一旦說了,就是在幫他們。


    或者說,隻要他還記得這些事情,隻要他對這些事情還有外在反應。


    他就會坑了老吳和鞋墊。


    “嘿嘿,你,你不用跟老子說這些。老子聽不懂,都說了老子不記得。”


    老癢衝著汪先生嘲諷的一笑。


    他記得老吳講過,在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的時候,就把它們釋放出來,攻擊其他人。


    隻要生氣的人不是你就行。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選擇了一條對你最不友好的道路。”


    汪先生對老癢的謾罵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但他畢竟是汪家的首領,被這麽下麵子自然要給眼前的人一個教訓。


    “讓我想想要從什麽東西開始呢?”


    汪先生緩慢而又帶著微笑的掃視著裏麵的刑具。


    在氣勢上給了老癢一種絕對的壓迫感。


    他看上去認真的在四周選擇了很久。


    對著椅子上已經緊張到冒冷汗的老癢道。


    “有了,就從你坐的這張椅子開始吧。”


    “人體能承受的安全的電流是36a,一旦超過了這個限度,人體就會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持續的疼痛。”


    “我們先來50a開個胃,放心,時間不長,也就十分鍾,十分鍾後,我希望能聽到我想聽的。”


    汪先生一揮手,老癢坐在椅子上瞬間通起了弱電流。


    電流穿過身體的感覺,是一種全身上下都被打通了的,每一處都被照顧到了的持續疼痛感。


    老癢的身體在電流的作用下開始抖動,抽搐。


    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和意誌力在短時間被不斷的摧毀。


    如果這隻是開胃菜的話,他扛不住的。


    他一定扛不住的。


    在這樣的狀態下,他突然間想起之前他和老吳開的那個玩笑。


    審訊室裏,有個人被打了三天。


    審訊的人一直在問他,說不說。


    那個人在快被打死的時候終於開口。


    你不問我我怎麽說?


    他現在倒是被問了,但不能說。


    不管是老吳的秘密,還是鞋墊的安危。


    這裏的刑具一開始就這麽疼,那鞋墊要是來了,該受多大的苦啊?


    要想讓他們問不到,老癢能做的就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真的不知道。


    反正他現在的記憶已經沒有多少東西。


    那幹脆就把那些東西全忘掉。


    他體內還有能力,四個月前他剛迴了一趟青銅樹,他的能力目前還在巔峰。


    遺忘吧,遺忘。


    除了記住老吳這個人,他的名字,他的樣子。


    其他的一切通通都忘掉。


    就像老吳給他講的張啟靈的天授。


    他現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給自己天授。


    除了去秦嶺之前的記憶,其他的全部都不需要。


    這樣不管他們怎麽問,他都不會再出任何的岔子。


    他隻是吳山居裏的一個夥計老癢。


    這群人想要抓老吳,抓錯了,現在在問他老吳的東西。


    他們要對老吳不利。


    其他的他都不記得。


    對,就這樣。


    他沒有那麽強的意誌力,也沒有那麽厲害的編故事的能力。


    甚至就連想個計劃都錯漏百出。


    不能讓這群人去找老吳。


    他是老癢,是無邪的發小解子揚。


    這就夠了。


    十分鍾的時間不多,但對於老楊來說足夠了。


    老癢在電椅上痛苦的嚎叫著。


    親手消除記憶這件事,他用的還不是很順手。


    以至於讓他感受到了無比強烈的痛苦。


    好在他現在在受刑,不管叫的再慘,這群人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隻會覺得老癢受不住。


    十分鍾時間很短,但對老癢來說無比的漫長。


    他親手摧毀了自己的記憶,也忘掉了關根對他說的汪家內部可以接應他的人的信息。


    他沒打算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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