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河流是條岩脈,導致四周的溫度並不低。


    眾人沒有搭建帳篷。


    隻是找了塊兒避風的岩石後麵拿出了睡袋。


    河流的聲音很大,再加上他們是在瀑布旁邊。


    因此隻要把說話聲音略微降低,其他人便聽不到他們講了什麽。


    關根和老癢兩人守夜的時候倒是沒出什麽大事。


    隻是關根和老癢相互之間通了下氣。


    一則是為了避免老癢的記性遺忘一些事,關根需要在這個時候給他加深一下印象。


    二則是關根根據兩次行程的不同,問老癢是不是知道開啟熱噴泉的機關。


    那根在水裏的鏈子,絕對不是老癢一開始說的那樣,可以摸著鏈子過河。


    更像是老癢當時為了讓他們脫身,故意啟動的機關。


    “這裏的機關,我可以控製,你要是想看熱噴泉,不用動鏈子,我他娘的都能讓你看到。”


    老癢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道。


    這個地方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屬於青銅神樹的範圍。


    青銅神樹的能力如何使用這事,沒有人會比老癢更清楚。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隻要在秦嶺這個地方,老癢如果不需要遮掩的火力全開。


    他就是這個地方的神。


    能限製住他的東西,隻有想象力和他的固有認知。


    他說自己能複製出來一個關根,可不僅僅隻是簡單的說說而已。


    隻是使用這股力量後,可能會發生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還可能影響到他們要做的事,老癢早就用這股能力把剛剛的那一夥人團滅。


    他的腦子裏隻有記憶和執念,那些人會擁有的人性在他身上已經開始逐漸消失。


    反正他本身就是異類。


    “你那能力少用,你也不想隻能陪在你媽身邊不到三年時間吧。”


    關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罵道。


    “你也知道老子要幹的事情很多,事情一旦全麵開始,我連見我爸媽的時間都沒有,你媽還是得你自己照顧。”


    關根歎了口氣道。


    “知道了,你他娘的也少用。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們這次準備的東西裏麵根本就沒有雷管,你學挺快呀,老吳。”


    老癢沒好氣的瞥了關根一眼。


    他們兩個現在半斤對八兩,都是曾經被跟青銅神樹有過接觸,被青銅神樹影響過的人,誰也別說誰。


    “老子好歹是個大學生,你以為誰都跟你的腦子一樣,就這點東西還要研究那麽久。”


    關根翻了個白眼給老癢,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沒辦法,在剛剛那樣的情況下,胖子做的雷管是最適合那時候用的東西。


    秦嶺能量調動這件事,已經在他的腦海中過了太久太久。


    短時間內他第一時間能利用那股能量複製出來的,隻有胖子的雷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距離青銅神樹還有些遠的緣故,導致他隻複製出來了一個雷管。


    不然他鐵定會在自己的腰間纏上一圈兒扔著玩。


    “老吳,我是說真的,老子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稱得上是一個人?但你有沒有發現,你慢慢變得不像個人了。”


    老癢看著關根的眼睛正色道。


    “你他娘的把話說清楚了,老子怎麽就不是個人了。”


    關根一聽這話,第一時間竟無法判斷出老癢究竟是真心還是單純的想罵他。


    “不知道,我總覺得你不是一個對殺人無動於衷的人,哪怕這個人十惡不赦,你殺他的時候都會有一定要殺他的理由。”


    “但剛剛的你不像,可能連你自己都沒發現,你已經不把人命當迴事。或者說你從頭到尾都覺得,迴來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真實的。”


    老癢說著指了指關根手上的疤,示意關根仔細迴想一下他們都是怎麽來的?


    關根盯著那十七道他親手劃出來的傷痕,後背猛然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捫心自問,他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到現在,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做錯過什麽事。


    他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已知的視角,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的態度,肆意的改變著他人的人生。


    不管是王老板,二麻子還是泰叔,這三個人本來都是要死的。


    再加上他們打了老癢,泰叔又是汪家人。


    關根覺得自己不過是早一點讓他們走上既定的命運。


    反正在這裏都是要死的,那死在他手裏和死在這裏的機關和螭蠱下,又有什麽樣的區別。


    他還能借此利用一波他們的屍體,來促成小孩兒的成長。


    雖然這件事被老癢攔住了,但關根的第一反應不是一條生命的流逝,而是覺得這個機會可惜了。


    他之前殺過人不假。


    但那些事情都是避無可避,必須要做的事情。


    甚至在鬥裏,他漸漸變得和小哥一樣,隻要是不想死的人,沒有那麽罪大惡極的。


    他都會伸一把手去救。


    什麽時候他變得這麽獨斷專行?


    哪怕王老板三番四次的想要跟他合作,哪怕他們之間明明有的談,隻是需要費心腦子,不需要殺人的。


    哪怕他們再次死於機關之下,也是他們自己人生的選擇。


    “我在幹什麽?”


    關根看著自己的手問。


    他抽出大白狗腿,對著自己的手臂就要往下劃。


    老癢說的對,他好像從迴來的時候開始,就始終和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隔著一層。


    隻是他現在的偽裝好,沒有人看出來罷了。


    “你他娘想幹什麽!”


    關根一刀劃下,手臂上半點傷痕也沒有。


    他抬眼看去,隻見大白狗腿不知道什麽時候隻剩下了個刀把。


    老癢正握住他的手,滿臉劫後餘生的看著他。


    “都跟你說了,在這個地方,我能幹的事情有很多。”


    老癢從關根的手裏把刀把拿出來,放進刀鞘再次遞給他。


    關根接過打開,大白狗腿又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整個過程看的關根一愣一愣的。


    “艸,你他娘給我變魔術呢。”


    關根沒好氣的罵。


    “你他娘給我演半夜殉情呢?要死死遠點,別死我麵前行不!”


    老癢氣得罵迴去,關根自知理虧,選擇跳過這個話題不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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