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嗎?


    有什麽值不值得的?


    衛羅煙有些無法反應過來的愣神,看著飄動的如火長發:“華湘,你咋修個煉還留起來頭發啦?”


    章駱見那火舌沒有再靠近,渾身哆嗦著往後挪了挪,但是他的一隻腳已經被燒的完全失去了知覺,肯定是廢掉了。


    衛羅煙瞧見這邊的動靜,心不在焉地對華湘說:“華湘你先等等,我還有事沒做呢。”


    衛羅煙站起身重新朝著章駱走過去,然而手腕上的一股大力把她拉了迴來。


    華湘看著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衛羅煙,皺眉:“因為他開始殺第一個人?這種初次見血並不值得!”


    衛羅煙茫然地看著她,仿佛聽不懂她說的話一樣。


    華湘看著眼神空洞無物地夥伴,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她寧願衛羅煙陷入極端的時候能夠歇斯底裏的發泄自己,也不要安靜得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前者不講道理,肆意的傷害別人,後者不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任何麻煩,唯獨傷害自己。


    衛羅煙殺了這個人真的就會好受了嗎?


    如果可以,華湘不會阻止,但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聽她剛才的話,兩人並沒有走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至少在衛羅煙這裏不至於仇恨到殺了他才會舒服。


    但是衛羅煙如今陷入了某種極端情緒裏,若是這個時候放任衛羅煙動手殺掉這個男孩兒,會讓衛羅煙染上心魔。


    心魔不消,難得寸進!


    華湘一直知道衛羅煙有些不對勁,她甚至猜測她那便宜哥哥華燁是清楚原因的,但是華燁沒說,她也就沒問。


    呂君心發病的時候華湘曾經遠遠地看到過一次,她的目光與衛羅煙不太正常的時候有幾分神似。不同的是呂君心會摔碎身邊一切她能夠摸得到的東西,殺死跟在身邊的所有奴隸,而衛羅煙則隻會蜷縮成一團,變成一個毫無感知的木偶。


    拿別人的錯誤傷害自己是最愚蠢的事情,華湘不知道跟衛羅煙強調過多少次了,難受可以發泄出來,但不可以把刀刃指向自己。


    但是沒用的,衛羅煙根本改不掉,她害怕歇斯底裏的發瘋會讓母親更不喜,會讓她失去祖母的庇護,會不再得到拂砧的陪伴。


    好像她就該乖乖的不爭不搶一樣。


    可是憑什麽?


    都是一群孩子,偏偏衛羅煙被要求“要乖、要謙讓、不能和族中子弟爭執、不能惹事......”


    憑什麽?


    誰還不是個孩子呀?


    華湘看著木頭人一樣的衛羅煙,咧了咧嘴角:“衛羅煙,沒殺過人呢是吧!”


    “沒見過血的小菜雞,看好了!”


    話音剛落,“噗呲——”一聲刀入血肉的聲音。


    衛羅煙呆滯了好一會兒,才僵硬的動了動腦袋。


    “衛羅煙,你腦袋生鏽了?小事兒,咱用這嘴賤玩意兒的血潤一潤!”


    華煙利落地扳過衛羅煙的腦袋,頭身分離的屍體以及大片的血紅映入眼底。


    衛羅煙瞳孔驟縮。


    她想要尖叫,想要毀掉一切,但現實是她死死地壓製住這種瘋狂的衝動,把自己壓抑的渾身發抖,眼淚接連從鼻尖滾下。


    鮮紅的血色仿佛一把利劍,破開了她包裹自己的那層殼,嗅覺、聽覺、觸覺都在這一瞬間迴歸。


    有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出的話卻戳人肺管子:“菜雞就是菜雞,幸好有我不?要是讓你自己殺了,以後還修煉個屁......咦?”


    華湘看著轉頭看向她的衛羅煙,手上的動作一頓:“你......你好啦?”


    衛羅煙點頭。


    嚶嚶嚶,好丟人,好想種蘑菇啊!


    然而,華湘會讓她去自個閉嗎?


    當然不會!


    “走嘍走嘍!這地兒好東西可不少,阿煙我告訴你,我那個用來撈你的捕獸杆是用‘隕星金’做主材料煉製的,照著之前我哪用得起這麽大一塊兒的‘隕星金’?”


    華湘拿手比劃著,還嘖了嘖嘴:“可真是夠奢侈的,也真夠過癮!”


    衛羅煙點著頭,也說起了在那個岩漿空間裏的事情。


    “所以,我根本不能確定仙仙是不是活著,因為掉入岩漿的我和剛才剛剛死了的章駱都活了下來,我掉入岩漿之前拉著的什麽‘小梧’也在落入岩漿的一瞬間消失了。”


    “你說,會不會留下的三個才是死掉的人?”


    華湘並不是很在意,她跟賀家人似乎八字不合,哪哪兒都看著不得勁兒。


    “賀流仙又不傻!”


    華湘擺了擺手,賞賜了夥伴一個人嫌棄的眼神:“賀流仙可精著呢 誰像你那麽呆呀?被別人賣了還數錢呢吧!”


    衛羅煙無話可說,她也覺得自己很呆,但是那種和世界仿佛隔了一層什麽的感覺又無法形容。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衛羅煙憋的心裏難受。


    這一路上,都是華湘在說話,當然,華湘的話也不算多,至少跟衛羅姝那一類比,已經算是很安靜的了。


    兩人走了大概兩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走得人心慌。


    “衛羅煙,你是怎麽知道要往這邊走的?”


    衛羅煙腳步一頓,不由得心驚。


    她也不知道這一路上是跟著什麽走的,就是有一種隱隱約約感覺,仿佛有什麽指引著她。


    衛羅煙頓時心生警惕。


    一個珠子惹來的體內空間還不夠?


    怎麽,還想來點兒更多的麻煩?


    衛羅煙想不明白,若是她自己就不想了,動腦子多累啊!


    到底是什麽,走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唄!


    但是現在有華湘。


    但是華湘是什麽人?


    華湘說:“那就過去了唄!你躲就躲得了?猜來猜去多累啊!”


    很好,這很華湘。


    早知道就不問了,害的她白說了話,說話多累啊!


    又走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眼前出現一個大鐵門,上麵的牌匾寫著“獸元園”。


    筆畫鋒銳俊美!


    就很棒,又是那帝後的字。


    衛羅煙都不知道該說啥了,她感覺自己好像是翻了人家後花園采花賊!


    衛羅煙這麽想著,手上毫不客氣地推開了封塵的大門。


    霍!


    一座座巨大的骨架就出現了!


    好家夥,還是個詭異的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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