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衛羅煙對身邊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那麽華湘就對一切都滿懷熱情。


    這種熱情不一定來源於熱愛和執著,而是源自於一種極強的責任感。


    無論對一件事情是否感興趣,一旦做了,就要竭盡全力。


    現在的華湘就在竭盡全力吸收火靈漿,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


    華湘是真的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衛羅煙每每看到華湘的修煉方式就忍不住替她疼得呲牙咧嘴。


    就如現在,華湘隻不過是眉頭緊鎖,衛羅煙聞著灼燒的氣息撲麵而來,隻覺得自己也胃疼了。


    “華湘,差不多了,沒必要這麽急……”


    衛羅煙說著說著突然停下,想要抬手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華湘啥性子?


    她這麽說,華湘還以為衛羅煙在挑釁她!


    看不起她?


    那怎麽行!


    好家夥,華湘周身的靈力愈發濃鬱,眉頭也越鎖越緊。


    衛羅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惹不起惹不起,這人太可怕了!


    好在衛羅煙在重新開始修煉之後可以控製這個奇奇怪怪的衣服和頭發了,她十分迅速的換了一套灰色短打。


    猥猥瑣瑣地換好衣服,衛羅煙一屁股坐在地上,都別打擾她,這會兒她正好自個閉種個蘑菇……


    然而,衛羅煙的種蘑菇大業注定隻在主家有緣,其他地方會讓蘑菇水土不服!


    “誰在那裏!”


    衛羅煙被嚇得一個激靈,有些惱羞成怒地突然轉身一躍而起。


    被強行拉出自己的個人世界的衛羅煙尚且不能把腦迴路很好的轉變迴來,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那人猛然一驚:“靈傀?!”


    靈傀?


    衛羅煙周身的感知逐漸迴來,有些茫然地四下看了看,哪有靈傀?


    “不是靈傀?”


    那人看明白了,是個滿頭卷毛的丫頭片子。


    沒錯,衛羅煙的頭發經過這一年長長了不少,隨手綁了個亂糟糟的尾巴在腦後,勉強看著是個女孩子了。


    “切,裝神弄鬼!”


    那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是你?!”


    那人不敢置信地將衛羅煙上下打量一番:“搞半天是個丫頭片子?你幹啥呢?”


    衛羅煙沒動,眼皮微動,似乎是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一遍:“哪裏來的光棍小子?”


    “你!”


    那個髒兮兮的小子一咧嘴,灰撲撲的臉上露出一嘴大黃牙:“簡直囂張至極!\"


    囂張?


    衛羅煙討厭別人說她囂張,這會讓她想起幼年時戰戰兢兢的日子。


    許是剛剛恢複的緣故,衛羅煙覺得自己今日的戾氣或許有些不同尋常的重?


    衛羅煙懶洋洋歪著腦袋,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完全睜開,睫毛擋住眼瞳使她的眼底顯得格外黑,如同化不開的濃墨一片空洞洞的純黑色。


    那個小子有些愣愣的,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地大吼:“怎麽?!看什麽看你,找死啊!”


    聲音有些熟悉,衛羅煙地目光漸漸有了焦點,又仔細打量了片刻,記憶有一些被觸動。


    哦,章駱啊。


    看來那些掉下岩漿的人果然沒有死,都像那個突然消失的沈清梧一樣,被傳送到了其它地方了吧?


    “傻逼!命真大!”


    章駱還在罵罵咧咧,像是和衛羅煙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或許現在可以算是有,但一開始卻是絕對沒有的。


    衛羅煙看到他臉上還有一塊燙傷的疤痕,估計是墜落岩漿的時候被飛濺的火焰意外燒傷的。


    那麽留下的三人呢?


    能活下來的到底是掉入岩漿的,還是留下的三個人?


    衛羅煙疑惑,也就問了:“宋驚鴻還活著嗎?”


    誰知道這一問就像是點了個炮仗,還炸出了一堆的屎粑粑,臭氣熏天!


    “你啥意思?華煙你個死丫頭片子臭乞丐,你死了宋驚鴻也不會死!我呸!命真好這都能活下來,我謙哥肯定殺了那個姓賀的,再殺了......”


    章駱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章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眼底映出鋪天蓋地的炙熱火焰!


    然而,那火焰在他的麵前驟然停下,仿佛被誰從後麵拉住了一樣。


    章駱堪堪迴神兒,大叫一聲扭頭就跑。


    然而那火焰猛地向前一竄,繞過他從前方擋住了去路。


    章駱尖叫著轉身,摔了個狗啃屎。


    衛羅煙頓時感覺無趣。


    如此囂張的章駱,原來是個實實在在的花架子,虧得衛羅煙以為他之前慫得一批是因為大家都不能使用法力,脆皮術法師暫時失去了大半的攻擊與防禦力。


    原來不是劍法師的優勢所致,是章駱本身就廢。


    章駱趴倒在地上,鼻涕眼淚花了整張本就髒的要死的臉,衛羅煙看得一陣陣反胃。


    這種人,衛羅煙打心底的惡心。


    就像漓陽城衛家族學裏的某些人一樣,自命不凡,卻又如此的沒有骨氣。


    就像五歲生辰宴遇見的男孩子一樣,被衛羅煙戳瞎了眼睛也沒見有哪家找上門來興師問罪或者尋求做主。


    那麽想必那個男孩不是什麽排名靠前的世家,至少在她生辰當日來的客人裏不算拔尖兒的。


    否則被那特製的發簪戳瞎後永不能恢複的眼睛,必會使對方長輩找上門來,問衛家要一個交代。


    真是,想想就惡心啊。


    衛羅煙眉頭微皺,仿佛聽到了什麽悲傷的故事,聲音清淺:“章駱,你可以先去死了!”


    火舌舔舐章駱的腳腕,“噗呲噗呲”的灼燒著,空氣中彌漫著生肉被灼燒的氣息。


    “啊!啊啊啊!!!”


    章駱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地上打滾,痛得想要用頭去撞牆。


    然而火舌化為火繩狠狠地一拉,把章駱“砰!”的一聲拉倒衛羅煙的跟前。


    衛羅煙的手上蓄起一團火焰,走近已經痛得沒有力氣哀嚎的章駱身邊,蹲下身看著他。


    “章駱,或許你對我的傷害不算什麽。”


    衛羅煙麵無表情:“但是每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我都極其厭惡,欲殺之而後快。”


    “章駱,你說你死了能怪誰呢?”


    衛羅煙的火焰緩緩靠近章駱,在他驚恐至極的目光中點燃了他的頭發。


    “啪——”的一聲,一隻手握住了衛羅煙的手。


    衛羅煙不耐煩的轉頭,就看見耀眼的紅發從一旁垂落,強大又熟悉的法師威壓傳來。


    “衛羅煙,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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